小道童暗地裡打量著周鳴，周鳴則是直接掃視著這個小道童，因為周鳴大致也猜到了這個人的身份。
早上他就看到，這個小道童，和另一個白髮道童，跟隨在張之維和田晉中身後，大概是伺候田晉中的道童。
而眼前這一位...極大概率就是潛入龍虎山約莫有兩年的全性代掌門龔慶了。
這是一個很難評的人，周鳴的看法是...瘋子。
費盡一切心思，就是為了得到一個明知難以背負的秘密，也在得知這個秘密後自願赴死。
這種朝聞道，夕死可矣的精神，可以說浪漫，也可以說是瘋狂。
但或許也是這種瘋狂，才讓他成為了全性的代掌門吧。
畢竟全性先前的掌門，也都是瘋子，前有黑衣宰相，後有無根生，相比起這兩位前輩，龔慶的瘋似乎還算是小兒科。
周鳴知道，或許此刻龔慶看著他的眼神，也是帶著算計與審視的，但他不在意。
也或者說，在意也沒有用。
現在揭穿龔慶，毫無意義，或者更加直白點，對周鳴沒有任何利益，甚至可能會失去一部分潛藏的利益。
起身朝著門口邁步，周鳴說道：「帶路吧。」
龔慶低頭收回眼神，默默的開始帶路。
他對於周鳴倒是挺好奇的，畢竟周鳴曾協助公司抓捕過全性元老夏柳青。
甚至還相助成功了，如果不是公司在轉運過程中出了意外，說不定現在夏柳青都在服刑了。
而這一次周鳴回國，從某種意義上，也是破壞了龔慶原有的計劃。
他已經聽說，梁有易在病癒後，就會常駐龍虎山，留在田晉中身邊。
說是往後只修靜功了，但是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一想到心中那個猜想，和不按預期前行的計劃，龔慶就有些煩躁。
恨不得周鳴沒有回國，甚至...恨不得梁有易死。
只是龔慶也知道，他沒辦法對周鳴下手，起碼自己不行。
只能另想辦法，就算無法解決周鳴，也必須真正刺探出周鳴的底細才行。
畢竟就從他現有的情報上分析，周鳴這個人實在是太神秘了。
過往暫且不論，就說今天，甚至有周鳴一回合擊敗張靈玉，兩回合擊敗榮山的消息。
還是老天師親口傳出的！
這要是真的，那恐怕周鳴的實力與威脅，得直追十佬那樣的人物吧？
可他看到的周鳴，與田晉中評價時的用語，周鳴似乎又不是那麼強。
難不成這西方的魔法師，真的偏科到不可想像的程度？
路途不算長，但龔慶心裡早已經九曲十八彎，想更深入的了解周鳴，又怕被周鳴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而且周鳴一直很沉默，這讓龔慶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周鳴前輩，太師爺和田太師爺他們已經在裡面等了，您請。」
來到一處院子前，龔慶停下，還是一副順服聽話的模樣，對周鳴說道。
「多謝。」
周鳴也沒多說什麼，邁步就朝著院子裡走去。
「周鳴，過來，這位是陸瑾，陸家的當家！這位是哪都通華東分部的負責人竇樂。」
一走進屋子，交談中的幾人停下，作為主家的張之維起身開始介紹。
一身西裝，白須白髮的陸瑾笑著說道：「這就是武當的高徒啊，果然是一表人才。
這一次你可是幫了這牛鼻子大忙了，想要什麼回報你隨便提，可別客氣。」
顯然，這毫不客氣的模樣，足以顯示他與張之維的交情，相比之下，竇樂甚至說得上有些靦腆，只是微笑著點頭。
「陸瑾前輩。」
周鳴先是笑著點了點頭，隨後看向竇樂，說道：「竇總。」
「使不得使不得，就是一個小片區的負責人而已。」
竇樂趕緊擺手，隨後又捋了捋顱頂那或許每一根都有其姓名的頭髮。
周鳴眼神最後落在肖自在身上，注意到周鳴眼神，竇樂介紹道：
「這是肖自在，公司的員工，這一次恰巧和我過來這邊執行任務。」
肖自在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商務笑容，隨後微微後退半步，將自己讓出了交際圈，看起來很會做人的樣子。
白髮道童陸羽此時端著茶進來，周鳴挑了一個空位坐下，看向張之維。
張之維看向陸瑾，說道：「老陸家大業大，知道我龍虎山貧苦，搶著付錢來了。」
「我可沒這個打算！」
陸瑾哼了一聲，隨後看向周鳴，笑著說道：「你有什麼想要的，儘管跟老夫說，老夫幫你找。
這老牛鼻子守的那點兒家當可不捨得往外拿，你做晚輩的不好要賬，老夫幫你要。」
說是這麼說，但周鳴也聽出來了，陸瑾這是打算墊資，至於日後會不會讓張之維和天師府還，那就是他們之間的事情了。
「我對於國內的行情也不太了解，不過我相信老天師和陸前輩的人品，肯定不會讓我吃虧的。」
周鳴笑著推了回去，他可不能開口要，要少了吃虧，要多了這人情也會大打折扣。
而且讓張之維和陸瑾握有主動權，也方便他們靈活結賬，協調金錢也好、物資也罷，都能更加從容，不至於有欠著周鳴的感覺。
陸瑾滿意的點點頭，說道：「這你放心，老夫幫你監督。」
「你這是在說我人品不行？」
張之維危險的目光落在陸瑾身上，陸瑾渾不在意，目光轉向竇樂，問道：
「對了，我們私下交易這些東西，是不是已經違法了？」
竇樂臉色瞬間變得尷尬無比，陸瑾這就是在抱怨公司。
公司沒有給予天師府幫助，這並不是一件過分的事情，畢竟幫是情分，公司不要這個情分就可以不幫。
但公司透露了一個不好的信號，那就是公司都不幫，其他人能隨便幫嗎？
之前還是有一部分人接觸過天師府，願意拿些名貴藥材進行交易的，可因為公司內部傳出來的一些消息，這些交易也變得不了了之。
竇樂擦了擦汗，說道：「公司也有公司的難處，雖說世俗的法律不能直接套用在異人身上，但...
公司不是個人，對公司而言，法無授權不可為，這個口子個人能開，公司不能開，陸前輩也要諒解啊。
不過周鳴先生為天師府帶來所需藥材這件事，公司是很樂於看到的，雖說涉及一些世俗法條，但人命大過天嘛。
況且...不能交易，不代表不能相互贈予嘛，這種所有權無瑕疵的保護動植物製品，可以合理贈予。」
「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可別搞得周鳴救人一命，反倒成了犯人。」
「不會不會。」
竇樂趕緊擺手，陸瑾喝了一口茶，似乎沒有作罷的意思，問道：「那你們這一趟上山來，是來幹嘛的？」
那肯定是確定梁有易是否因周鳴帶回的藥材而獲救啊！
只是這話不能說，竇樂靈機一動，說道：「第一當然是拜訪老天師和梁有易道長，第二嘛，則是不列顛那邊的事務，需要各分部抽調人手協同合作。
我這也是上門，找周鳴先生取取經，問問在那邊開展工作，有沒有什麼需要特別注意的地方。」
周鳴笑得憨厚，向來都是別人給他建議，居然有人要他給建議？他認真的說道：「沒有什麼要特別注意的，注意飲食，出門帶傘就足夠了。」
老天師也點點頭，鄭重其事的說道：「確實，對了，還有風濕骨病，周鳴年紀輕，可能沒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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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合理合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