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讓我如何,你才相信?」鳳湛輕輕的抬起奚雲妝的頭,看著奚雲妝眉目間皆是愁雲,心中更加的憐惜。
「其實很簡單。」奚雲妝拿開鳳湛的手,將身子背對鳳湛,眼中閃過一絲亮色。「只要再生一個,我且瞧瞧你會不會偏袒,不就可以了?」奚雲妝這話說的不急不緩。
可是鳳湛一下就急了,「不行!」根本就沒有商量的餘地。
鳳雪舞悄悄的藏在窗下偷看,看到這一幕,只能嘆一口氣。看來在這件事上,奚雲妝仍需努力!
宮外奚雲妝還算是有閒情,可是宮裡頭安嬪可就著急了。
刑部尚書,無緣無故的被封湛關了起來,她也曾聽說,鳳湛根本不按章法出牌,萬一刑部尚書出不來了怎麼辦?
安嬪越想越著急,都說關心則亂,這個時候,她想也不想,就直接去尋水似錦。
而偏巧,水似錦進宮被皇帝召見,安嬪只能去尋意嬪。
「安嬪妹妹莫急,我已經給爹爹去信,讓他聯絡御史府的人,參攝政王一本。」意嬪對此事自然熱絡。
在她看來,大皇子的死絕對與奚紅瑜有關,如今事關奚雲妝,她又怎麼可能袖手旁觀。
御史府的人從來都不怕事大,來的也快,也多時,便跪在了御書房外頭。
而風漓,這個時候卻安穩的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下頭跪著的是水似錦,自她從外頭被宣進來,皇帝什麼話都沒說,行禮也只管沒有聽見,這分明就是有意責罰她,這可是以前從來都沒有的事情。
水似錦不由暗暗揣測,到底是什麼事情惹怒了鳳漓。她在這宮裡行走,自然是提前試探過鳳漓的底線,可是結果卻是,沒有底線!
以前無論她做什麼,鳳漓的態度,就是放任不管。
而今,水似錦不由的皺起了眉頭,難道是因為攝政王?
「皇上,御史府的人到了。」鳳漓跟前的大太監,彎著腰稟報。
鳳漓這才睜開眼睛,掃了水似錦一眼,「讓他們等著。」鳳漓看樣子似乎沒打算去聽這些人所言。
水似錦張嘴想問問鳳漓,究竟是哪裡做的不對,可是,鳳漓說完這話,從一旁拿了一本書,認真的看了起來。嘴邊的話,又只能咽了回來。
大太監在外頭來回的行走,可偏偏,鳳漓的心思,讓人捉摸不透,御史府的人已經跪了一個時辰了,可是鳳漓也沒下命令,說見還是不見,就那麼跪著。
就好比,裡頭的水似錦,跪的時間更長。
「公公,皇上可在裡頭?」安嬪在宮裡也坐不住了,趕緊過來,一看滿院跪著的大臣,心裡不由的一緊,手中拿了一個錢袋,就放在了大太監的手中。
「安嬪娘娘恕罪,此事,怕皇上心中已經有了想法,恐怕這聖心偏那邊。」大公公說著,眼睛就朝皇后宮中的位置望了望。
安嬪瞬間明白,原來,任何人都不能撼動皇后的位置。
這也是皇帝故意立威的。
安嬪咬著唇,心中自然多有不甘。「求公公稟報。」說著,就跪在了門外。
也許她知道不明智,可是,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能,做最不明智的決定了。
公公嘆了口氣,只能進宮稟報。
鳳漓的心思,其實他也琢磨不透,若是喜歡奚紅瑜,好像又不是那個調調,可若是說不是,與奚府沾邊的人,分外關心。應該說對奚雲妝,公公心思一緊,有些事情,作為奴才,還是不想的好。
「皇上,安嬪娘娘求見。」大太監盡職的稟報。
「讓她等著。」鳳漓還是那一句話。
這讓水似錦更加的琢磨不透了,「皇上,可是臣等做錯了什麼?」水似錦忍不住問了一句。
原本,她以為鳳漓不會回答她,可是沒想到,鳳漓竟然將書放下了,很認真的看著她。看的她,心裡都開始發毛了。
「朕以為你是聰明的。」鳳漓站起來,又蹲在水似錦的跟前,「可是,愚蠢的讓朕大開眼見。」
「皇上,此話何意?」這更是讓水似錦琢磨不出來了,頭微微的抬著。
鳳漓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才站起了身子,又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朕以為你知道,什麼樣的人該動,什麼樣的不該動。」這話,鳳漓也是說的很直白了。
水似錦的眼皮一跳,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必須要整理整理思緒,這才抱了抱拳頭,「皇上,臣以為,大宇上下,該先知皇上,再知攝政王。」
雖然,鳳漓這麼說話,讓水似錦覺得意外,應該說,她就沒想到鳳漓什麼事都看的明白,不過,既然鳳漓看的明白,有些話她自然也會說的直白一些。
而且,聽起來,對鳳漓也是有好處的。
鳳湛能從尚書府拿人,而官府的人,都不敢強行出頭,這還不是畏懼攝政王的權勢。若是哪一日,攝政王要進宮拿鳳漓,豈不是輕而易舉。
鳳漓的眼神似乎一動,又似乎一直很平靜。
「他的權利,是朕給的。」鳳漓說的請粗,為君之道,有時候並需要表現的那麼清楚。
培養一兩個權臣,也似乎是很正常的。尤其是培養像鳳湛這種沒有造反之心的權臣,對於江山社稷,利用好了,也大有好處。
「朕,今日是在保你!」鳳漓乾脆說的直白。
水似錦還沒有反應過來,鳳漓就起身走了出去。
「皇上。」御書房的門一大開,眾人就趕緊低頭見禮。
「朕都不知道,攝政王拿一個人,需要弄這麼大的陣仗,朕親封的攝政王,在你們看來,卻是連一點權利都沒有?」鳳漓溢出來,直接訓斥眾人。
「皇上!」御史府的人還想說話。
卻被鳳漓一擺手給制止了,鳳漓的眼神卻是落在了安嬪的身上。「連後宮都敢參與朝政了?皇后禁足,後宮竟然如此混亂,宣朕的旨意,馬上赦免皇后的罪責,令其好好的整治後宮!」鳳漓說完,大踏步的離開。
安嬪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今日這算是什麼事?該罰的不罰,不該罰的,卻亂罰。
皇后犯了錯,現在倒好,平白的就給赦免了。
安嬪只覺得,鳳漓的心不公。
當然,這也是朝堂的人的想法。
奚雲妝與鳳湛得了消息,也只是在第二日得清晨了,只能說,昨夜大戰了上百回合,最終,奚雲妝慘白。
怎麼個慘法呢,就是鳳湛直接今日早晨,抱著被子分居了。
昨夜,大家討論激動,等兩人動手的時候,鳳湛才發現,他竟然被算計了,奚雲妝下了媚藥了。
只能幸虧,鳳湛武功高強,即便是這種境地,絲毫也不敗給奚雲妝,當然,這種閨閣樂趣,奚雲妝也不可能,讓外人幫忙。
最後,這位出了名的御夫有術之人,竟然在床第之間,輸給鳳湛。
被吃抹乾淨不說,該留下的,什麼都沒有留下。
奚雲妝想了想,還是覺得,真的,該繼續努力。
當然,這是一個遠大的目標,也不急於一時,第二日醒來,奚雲妝還是神清氣爽,陪著鳳雪舞用膳,但是,鳳湛卻慘了。昨日太費力了,今日又沒了精神。
說是分居,其實就是搬了被子,尋個安靜的地方,補覺!
困!實在是太困了。
果真,做這種事,費力的還是男人。
「王妃,皇后娘娘過來了。」用了早膳之後,奚雲妝正陪著鳳雪舞寫字,下頭人稟報,奚紅瑜過來了。
這自然是在奚雲妝的意料之中,昨日鳳漓已經解了奚紅瑜的足,奚紅瑜現在才來,估計是怕打擾自己吧。
奚雲妝讓鳳雪舞自己寫,鳳雪舞今日倒是沒鬧著跟著一起過去,她可是知道,四姨娘昨日被那麼羞辱,肯定是好生說說的,別說是這個時代的女子,就是自己生活的那個地方,讓那麼多人看見自己的身體,也是受不了的。
奚雲妝直接是在四姨娘所住的屋子門口等著奚紅瑜的,昨日她沒有勸四姨娘,是因為勸也沒用,此事,還是應該由奚紅瑜自己來說。
奚紅瑜也沒多說廢話,拜謝了奚雲妝之後,就趕緊進去了。
奚雲妝這沒有閒著,去會會這位刑部尚書。
刑部尚書這裡,自然不會有人招待,住的地方,也不算是牢房,是普通的廂房,看上去也還可以,可是主要是這裡什麼都沒有,飯菜沒有也就算了,連水都沒有。
「王妃。」下人行禮的聲音,讓昏昏欲睡的刑部尚書瞬間清醒,趕緊坐直了身子,嚴正以待。
「沒想到,這便是王妃的待客之道!」等奚雲妝一進來,刑部尚書,就直接就丟了這麼一句話。
奚雲妝抿了抿嘴,「大人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也不過是階下之囚。」奚雲妝說著,便讓人搬了椅子,坐在了刑部尚書的對面。
「不知臣所犯何事,需要王妃,不經過大理寺皇上,而私下扣押。」刑部尚書說話,自然會有諷刺的意味。
奚雲妝沒有理會,「本來昨日就該處置你的,可是,昨日沒有想到該如何處置你,所以一直拖到現在。」奚雲妝自顧自說著。
說完之後,覺得好像沒有什麼說話的必要,才一笑,「忘了告訴你,奚將軍也被我壓了過來,一會兒,本王妃親自壓著你們,進宮面聖!」奚雲妝說完,就要走,可是快出門的時候,奚雲妝突然回頭,「好好準備。」
刑部尚書氣的一腳就踢在床上,疼的眼睛都紅了。
與此同時,皇帝下了早朝,現看到的還是跪在地上水似錦。與其說是跪,倒不如說是癱坐在地上,因為一夜沒睡,眼下一片烏青,現在身子都覺得發冷,膝蓋疼的厲害,身子也有些無力。
對於她這樣的人,跪了一整夜,也著實夠受的。
「皇上。」看到鳳漓進來,水似錦趕緊行禮,只是聲音更多些柔軟。
鳳漓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不過,依然沒有讓她起來。「如果朕料的不錯,一會兒,攝政王妃回來,你且瞧仔細了,你是不是她的對手!」
鳳漓這話音剛落,便有大理寺的人來回話。
今日早朝,鳳漓肯定更是要下令去查,刑部尚書一事,當然,是先去尚書府查。
現在既然來了結果,鳳漓自然讓聽。
大理寺的人一進來,就注意到了跪在地上的水似錦,心中隱隱的猜到了什麼。不過還是如實稟報。
說大理寺的人去尚書府,卻見尚書府大門緊閉,大理寺的人硬闖進去的,可是一進去,卻發現驚人的一幕,小廝婢女,竟然光著身子,行荒淫之事。
這也就罷了,沒想到,各房主子也如此荒淫。
而且,很明顯,這也是常做之事,大理寺的人去查看,竟然還有人大膽想要引誘大理寺的人。
想到那個畫面,真的讓人覺得噁心!
對,但凡是正直的人,都會覺得噁心。
水似錦聽了之後,只覺得渾身都惡寒。怪不得鳳漓說她比不過奚雲妝,原來,到底是沒有奚雲妝的心狠。
全府的人,她竟然用這樣的手段。
「全部流放!」果真,如水似錦所想,這全府的人,沒有一個人能被逃的過去的。
不過,鳳漓沒有賜死,已經額外開恩了。
「不,皇上,這一定是誤會,是誤會!」安嬪跌跌撞撞的進來,眼瞅著,刑部尚書一門就要徹底被根除,安嬪如何不驚慌失措。
鳳漓對她,從來算不上是格外的寵愛,只不過,能生下二皇子,讓她的位分顯得高了一些罷了。
尚書府一完,她就算不被牽連,日後也不會有出頭之日了。
如是生個公主也就罷了,可偏偏是個皇子,沒有母家的照拂,皇子的路要比公主的艱辛的多。
「滾出去!」鳳漓都懶得看安嬪一眼。這樣的禍事,也只能算她們自找的。
安嬪還想求水似錦,可是,內侍卻不給她機會,直接就拖了出去。
大理寺的人領命出去,大殿內,又只剩下鳳漓與水似錦了。
「讓奚夫人當眾出醜,刑部尚書有協助之嫌,而主意,是不是你出的?」這是這兩日,鳳漓第一次問關鍵性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