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孟氏一看奚雲妝的這樣,嚇的趕緊喊了一聲,生怕奚雲妝出現什麼意外。
奚雲妝搖了搖頭,讓孟氏端了一杯子水過來,漱了漱口,這才恢復了正常的臉色,「不要緊,只是有些酸了。」奚雲妝說的淡然,將手中的兩個饅頭交給了孟氏。
孟氏趕緊的接過來,不過面上露出幾分狐疑的神色,畢竟這饅頭她是包裹的嚴實,這還真不至於酸了。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掰開另一個饅頭來聞聞。
可是,誰曾想這饅頭掰開以後,裡頭竟然放了一根繡花針。
「哪個挨天殺的人放的,簡直是害死人了。」孟氏可以說是嚇了一身冷汗,這繡花針掉在饅頭裡頭,若是不注意,肯定會扎嘴裡。而且,廚房裡頭的廚娘,平日裡斷不會犯這麼樣的錯,分明就是有人有意為之。
而且,誰不知道老太太院裡的人,都是動不得的。偏生在她們一進這院子來,就出了這樣的事,不得不讓人懷疑,對方的目的。
孟氏說完,又緊緊的閉上了嘴巴。這內院裡頭,能有這個本事的,除了夫人白氏,她還真想不出旁人來。孟氏罵完又後悔了,這不是當著人家姑娘的面,罵她的娘親嗎,這也就罷了,最要緊的是,白氏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奚雲妝的心裡,豈能不難受。
「許是有人不小心放了,您先去歇著去吧。」奚雲妝並不想讓孟氏知道的太多,因為孟氏是一個心思直,又太過善良的人。
「姑娘,要不老奴求了老爺,尋點吃食?」孟氏有些擔憂,畢竟讓一個嫡姑娘餓肚子,可是她伺候的不周到。本來這種事,孟應該求了夫人的,可現在兩個人鬧的這麼僵,也只能不守規矩一次。
奚雲妝笑著搖頭,若是因為這么小的事,驚動奚將軍,豈不是給自己沒臉。不過,奚雲妝的腦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嬤嬤且放心,不過倒是有個忙要嬤嬤幫忙,可打聽打聽,今日爹爹宿在哪個院子?」
奚雲妝這麼一說,孟氏倒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做女兒的哪能關心父親這種事,不過瞧奚雲妝說的認真,想勸的話只能咽了下去,快步的走了出去。
雖說孟氏在夫人的跟前不得臉,不過到底是府上的老人了,這點能力還是有的,不一會兒孟氏就回來了。今日奚將軍,是住在夫人白氏的院子中。
對於這個結果,奚雲妝倒是有些意外。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畢竟白氏與奚將軍這麼多年的感情,就算今日鬧的很不愉快,在外人眼裡,奚將軍也是狠狠的落了白氏的臉。可是,奚雲妝知道,奚將軍是個重情義的,只要白氏說幾句軟話,奚將軍還真不會與她計較。
而且,白氏這邊,若是苛待庶女,肯定不會這麼容易了結的。可偏偏是白氏為難自己的親生女兒,這事情似乎註定了不會鬧大。
都說最厲害的是枕邊風,奚雲妝可以預見,明日奚將軍的態度也許就會有所改變。可是既然這樣,白氏應該不會在這麼算計自己,而且還是在能落自己話柄的情況下,鬧了這麼一出。
奚雲妝看了一眼孟氏,沒有說什麼,只是讓她將饅頭扔了,不要驚動任何人,之後就去歇息吧。
孟氏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按照自己的吩咐,收拾妥當就回自己的屋子。
因為白氏沒有給奚雲妝安排專門伺候的,她屋門外,肯定是不會守夜的。到了三更天的時候,奚雲妝從床上坐了起來,小心的走了出去,瞧著四下無人,偶爾在院子外頭,傳來家丁巡邏的腳步聲。奚雲妝眼微微的一眯,縱身躍了起來,隱藏在黑暗中。
奚雲妝走的很快,一個閃身便到了廚房外頭,這裡的守備不會很森嚴,奚雲妝才鬆了一口氣。
今日她吐出饅頭來,其實根本就不是因為什麼饅頭酸了,而是在饅頭裡頭有瀉藥,是一種很輕的瀉藥。估計現在用了,也就是明日一早有反應。而且也不會有人察覺出什麼不妥來。
可是,按照正常情況下,奚雲妝絕對不會懷疑是饅頭本身出了問題,肯定是會覺得被人算計了,那麼這個人第一個一定是懷疑白氏。而白氏那邊,奚雲妝沒有用晚膳的消息,肯定是會收到,現在奚雲妝吃壞了肚子,白氏肯定會覺得,要麼是有人給了她的吃食,要麼就是偷吃。
可無論哪種結果,白氏一定會在這上頭做文章。這樣一來,母女倆更是勢同水火。都道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點道理,奚雲妝可是比誰都懂。
奚將軍的後院雖說表面上,都溫和知禮,可是誰沒有自己的打算?不過,到底是白氏多年的威嚴在這裡放著,就算是想挑唆,也不敢鬧大了,只是小打小鬧的試探試探。
後院裡的那幾個女人,奚雲妝自認她們暫時掀不起什麼大風浪來,不過,廚房裡頭的這個人倒讓自己不得不重視。
後院裡能將手伸入老太太的院子的,不是奚雲妝小瞧她們,能將這事做的這麼完美,她們還真沒有這個本事,除非有人暗中相助。自然,暗中相助的人,肯定就是廚房裡頭的這個人。
奚雲妝伸手將門推開,身子卻沒有先進去,而是立於門側,以恐裡面有什麼不好的東西,傷害自己。
這門在黑暗中發出一聲吱呀的響聲,裡頭黑乎乎的,並沒有什麼動靜,奚雲妝等了一會兒,不過並沒有放鬆警惕。腳緩緩的往前邁了一步,突然間,奚雲妝似乎感覺到一股惡風,本能的往後退去。
手下意識的擋住,不過等到近了眼前,奚雲妝這才看清楚,從裡頭飛出來的,竟然是一根繡針,而繡針的後頭還拴著一根紅線。奚雲妝快速的側身,不過,那繡針快的似乎不在她的預料之中。
即便她躲的再快,那繡針還是從她的耳垂下面划過,那冰冷的繡針給的耳垂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且因為很快,給人一種冰涼一點的感覺,奚雲妝只覺得,全身的汗毛的立了起來,身子本能的一哆嗦。
奚雲妝的手指快速的捏住了,那長長的紅色繡線,臉卻黑的厲害。她是沒料到,她竟然被人調了戲了?而對方還是個女人!
這江湖上,用繡線與繡針做武器的,還用的這麼出神入化。除了絕艷娘子,奚雲妝還真想不出旁人來。當然,能稱之為娘子的人,奚雲妝第一反應,就覺得對方肯定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