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在秦紹提到高麗兩個字後,就匆匆揮手遣散眾人。一筆閣 www.yibige.com
這場宴上雖然邀請了容王,但本質上仍是皇帝的家宴,除了秦紹父子外也無旁人,秦紹挑這個時候說這件事擺明了是不想外傳,周福這樣的老油條哪裡不懂這些道理。
「的確是受賊人哄騙,不過情況緊急李兆信也沒能與我多說,至於賊人是誰……」秦紹話鋒一轉,卻是遞向容王:「容閎大統領率人在南郊搜查這麼久,可有什麼線索?」
皇帝眯起眼,也望過去。
容王正色起身:「陛下恕罪,五城兵馬司並非臣治下,容閎也不曾向臣稟報過案情,若郡王想知道,可以召容閎來問。」
皇帝點點頭,看向秦紹又招手:「傳容閎。」
秦紹入座側席等候,裕王看向女兒目光十分複雜,秦紹如此進退有度,行動之間他卻已經看不懂了。
到底是長安讓她變了樣,還是她……本就變了。
宮外,容閎今日休沐,帶著江氏回江家看望江泰,還未見到人就被宮裡的人請走。
承安大公主眉頭微皺,問那傳話內侍:「父皇今日不是召見裕皇叔嗎?怎麼有心思召容閎?」
這內侍壓低嗓音說了句:「昭和郡王席上說了南郊遇刺的事,好像並非山賊意外,這不陛下大怒,急召容大統領呢。」
「原來如此,那可真要好生查查。」承安大公主道。
送走內侍承安大公主就拉著江氏說話,言語中憂心江泰的傷情:「說來你哥哥也是為了救昭和郡王才被賊人所傷,郡王若是能揪出賊人,也是為你哥哥報了仇了。」
說罷,就見身邊的大宮女慌慌張張衝進門來:「殿下!殿下不好了,駙馬發熱昏過去了!」
大公主差點也暈過去:「快,快擺駕入宮,我去請張院正來!」
宴席之上,容閎剛稟報過南郊密林只抓住一窩山匪,還救了不少百姓,並沒有其他線索,承安大公主就哭著進來:「父皇您快救救駙馬吧!」
皇帝臉色鐵青:「江卿怎麼了?快讓張院正去公主府!」
久不露面的皇后也聽到消息趕來安慰女兒,皇帝就剩下承安大公主這麼一個嫡女豈能不疼愛,差點要擺駕往公主府看望江泰,還是因為裕王在場才作罷。
「紹兒,江卿負傷也是為了救你,你便替朕去看看吧。」皇帝道。
秦紹眉頭動了動,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知道她要動手,立刻就來一場苦肉計,現在皇帝心系嫡女女婿,恐怕也沒心思聽她講故事。
何況這故事還是有關江泰的。
「陛下說的是。」秦紹起身離席,她也想看看老狐狸又有什麼陰謀。
秦紹剛出大殿門就問向身後容閎:「聽聞閎大統領是江公爺的妹夫,不知可要同去?」
容閎受寵若驚,秦紹可很少主動跟他說話,「慚愧,下官今日休沐本就是去公主府探望姐夫。」
秦紹恍然:「原來是秦紹打擾了。」
「郡王哪裡的話,當日郡王遇險本就是下官失職,如今聽郡王的意思那些山匪恐有所預謀,容閎卻一無所獲實在慚愧。」容閎方方正正的臉上寫滿認真,秦紹這次倒信了兩分。
之前懷疑容閎是因為樁樁件件都指向他,但南郊一事江泰已親口承認容閎不過是他故意安排的靶子,吸引秦紹注意,容閎自然洗脫嫌疑。
「既然有人意圖行刺郡王,郡王行動就該當心,我四弟不才功夫卻也不弱,如果郡王不嫌棄出行可以帶上他。」容閎開口,竟是幫容宿說話。
秦紹抱肩,第一次上下打量:「我的確信賴貴府四郎多些。」
容閎眼底閃過一絲落寞,但很快正色,低聲道:「有郡王賞識,四弟前途無量,我容氏一族都感激郡王提攜。」
秦紹失笑一聲,搖搖頭走下玉階。
「好,容閎,你很好。」她的背影越走越遠,獨有這一句讓容閎心中熱血澎湃。
好四弟,看來,我還有一爭之力。
容閎快步跟上。
秦紹此來大公主府可以說是代天子探病,故此陛下特許,准他用半副聖駕作為儀仗,這一程浩浩蕩蕩來到公主府上,看在旁人眼中是火一般的熾熱。
陛下的儀仗,可不是任何人都能使得,替天子探病也非尋常人能勝任的。
昭和郡王此行,無異於是宣告眾人,趁著這次裕王進長安,儲位之事將會敲定,正是秦紹本人。
「張院正,江公爺的病情如何?」秦紹一副焦急模樣,還拉著張院正到旁說話。
張院正擦了擦額上的汗:「回郡王的話,情況十分不妙啊。」
秦紹眉頭動了動。
「公爺是被火藥炸傷,雖未傷及要害卻也受創不小,前前後後共有大小燒傷十四處,現在天氣炎熱,有五處都感染得厲害!原本要按下官之前開的藥服用,只要不受風發熱便也不會有大礙,可是公爺養傷期間又受了不小風寒,這才發熱至此,危及性命啊。」
「當真危及性命?」秦紹再問一次。
張院正被噎了一下,郡王怎麼問得好像江公爺還能裝病似得。
「千真萬確,若是今晚還不退熱,只怕……哎,下官先去給公爺熬藥,若是有什麼差池,還請郡王殿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能替下官和太醫院的幾位老傢伙們說幾句話,老朽多謝您了。」張院正也是把老油條,見到秦紹便開始討好。
畢竟江國公除了世襲罔替的國公爺外,還是皇帝唯一的嫡親女婿,若有什麼差池,大公主可就成了寡婦。
這可是皇后娘娘和陛下唯一的嫡女了,到時他們這些負責診病的太醫,恐怕都要獲罪。
「張院正放心,你們且安心治療,萬事有秦紹擔著。」
「多謝郡王,多謝郡王!」張院正仿佛吃了定心丸,臉色也好看許多。
「不過院正得先讓我見見國公爺,」秦紹笑說,她的定心丸是白吃的嗎?不付出點兒什麼,哪能行。
張院正一時遲疑,秦紹說的見肯定不是尋常的見,否則哪用得著特意說明。
他遲疑片刻就道:「郡王且跟我來。」
秦紹跟著張院正來到江公爺養傷的臥房,外面站著數位正在商議病情的太醫,二人進屋,房間裡還有兩位輪流監護的太醫,臥榻上則是半截身子裸露在外面的江泰。
他右臂及背上有多處傷口暗紅潰爛,不時流出膿水,太醫院的二人正不斷幫他擦拭,以防感染。
「江國公,別來無恙。」秦紹開口。
那本就痛苦難耐的身體猛地一抽,「秦……秦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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