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宿帶兵衝進太子府,府兵有大半都是裕王留下的忠心之人,自然明刀明槍地槓上了。
「我奉陛下聖旨前來查案,還不快閃開!」容宿可謂是耀武揚威。
玉成先生和宗遙齊齊露面,對視一眼,只能命人退下。
「容四爺亦曾是東宮常客,如今率兵破府,真可謂是今非昔比啊。」玉成先生冷笑連連,一旁宗遙則神色複雜地看了容宿一眼。
當初他將秦紹安排給他的機會讓給容宿,才令容宿今日權柄,哪裡想到,卻成了容宿反手一刀的資本。
見到容宿對玉成先生的譏諷置之不理,只令人衝進去搜查,宗遙忍不住喊了一聲「容四爺。」
容宿「縣主如今還不是這太子府的主人,需要下官派人送您回府嗎?」
「你!」宗遙攥拳,卻也不敢在此時和容宿硬碰硬,何況他心裡總是揣著一分希望,容四爺或許只是在和殿下唱什麼大戲呢。
他不會真的和殿下翻臉的,他不會。
宗遙神情恍惚的樣子令玉成先生十分憂心,他忽然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縣主,他不會是知道您……」玉成先生聲音壓得極低,在宗遙耳中卻如同炸雷。
他聽不得這些!
宗遙瞳孔一縮,拔腿就跑。
玉成先生只覺得腦袋充血差點倒栽過去,容宿當真知道宗遙的秘密!
殿下和宗遙簡直太不小心了啊!
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前,誰讓這個把柄握在容宿手裡就是容宿的保命牌呢,只要秦紹還不想拉著宗遙和容宿同歸於盡,就得拼命保著他。
即便容宿今日如此冒犯,秦紹可能也得笑著說一句容卿辛苦。
還有那枚得太子一諾的玉佩。
玉成先生忽地倒吸一口冷氣竟覺得半截身子的熱氣都被打盪的秋風捲走了。
從前真是小覷了這位容四爺啊,他比自己想像中要奸猾得多得多。
恐怕來日要成為殿下的心頭大患。
說話間,容宿的兵已經向太子府四面八方衝去。
因為時間急,搜查的人趕到一個院子時,院子裡的人才堪堪聚集起來供由檢查,好多不明所以的丫鬟嚇得哇哇大哭,還以為這是抄家滅門的大難,自己也要跟著主子人頭落地了呢。
一場場雞飛狗跳鬧過來,雖然侍衛們有所克制,但許多損失仍舊不可避免。
此時的玉成先生也沒心思想這些,只希望殿下嚴查這麼久,府內能幹乾淨淨,不要被容宿抓住什麼把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玉成先生背後的冷汗逐漸落下,換成容宿鼻尖的一層薄汗。
侍衛們一批一批前來稟報,所說都是同一句話「沒有搜到嫌犯!」
容宿狠狠一拳砸在廊柱上。
「容四爺,您可要保重身體。」玉成先生冷笑道,他不能治罪容宿但能羞辱他一向高傲的尊嚴。
容宿拂袖,親自率隊去查。
太子府雖然很大但多數都是空院子,平時那些巡邏的侍衛們逛花園的時間都遠比主子們長,所以這第一間院子很快檢查完畢。
既沒有窩藏什麼要犯,也沒有什麼異常。
事實上,院子裡除了灑掃的兩三個惶恐無措丫鬟和小廝外,壓根沒別人。
第二間也如是。
直到第三間院子,容宿才見到個主子,還是極熟悉的那種。
「舒涵?」
「容四爺?」
誰能想到二人再次聚首是在這種情況下?
舒涵被拘在院子裡多時,整個人都消瘦下去,但她仍然十分注意打扮,妝容妥帖,稍大的衣裙遮蓋住她瘦弱的骨架,秋風一起顯得格外嬌小動人。
「搜。」容宿冷著臉,壓根沒跟舒涵多說半個字。
這個女人雖然「嫁過」容四,但有名無分。庚帖陳氏壓根不肯交,人也在「新婚」第二日被秦紹搶走,就連拜堂成親那日舒涵敬的酒都是大成替他喝的,容宿一個字都都不會認更不會讓舒涵進他的門。
「稟大人,沒有。」侍衛們報告。
「沒有什麼?」舒涵依舊不安分,抓住機會便想打聽府中情況,
這裡可是太子府啊!
容宿怎麼敢帶著兵堂而皇之的闖入?
到底是殿下授意,還是容宿擅專行事,亦或是殿下有什麼安排。
「玉成先生,您可要保重身體,否則治下皆是口舌之輩,今日這樣的亂子還少不得。」容宿可不吃虧的性子,惹得玉成先生羞惱交加,命人立刻鎖上大門。
舒涵慌了神,她怎麼也想不到容宿竟對她落井下石。
自己還是他的姨娘呢!
一隊人走的乾淨,把舒涵拍院門聲拋在腦後。
「回來!你們回來!你們不能這麼囚禁我,我要見我娘,我要見紹哥哥!」
舒涵跌坐在地,徹底絕望了。
陳氏不肯管,秦紹不聞不問,宗遙倒是沒有苛待她可是這種不放在眼裡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是個跳樑小丑!
「姑娘,姑娘您快起來地上涼。」丫鬟攙扶起她,一張小小的直條無聲無息地塞了進去。
舒涵瞳孔微縮,詫異地看著那長相平平的小丫鬟,喉頭一滾「你是……」
「奴婢丹兒,」小丫鬟屈膝一禮,低聲「是給您送主意來的。」
院外,容宿已經搜得十之,毫無進展。
「稟四爺,只剩一個院子沒搜了,太子府的侍衛不肯讓我們入內,說必須拿到殿下手諭方才能行。」
陪在一旁的玉成先生腦袋嗡的一聲。
顧氏!
決不能讓他們見到瘋瘋癲癲的顧氏!
雖然玉成先生知道那顧氏瘋癲後也沒有亂說什麼話,只是哼哼唧唧唱著歌,可他還是擔心容宿看出什麼。
「四爺慢著,那院中住的乃是裕王世子之母,如今病重在身不宜叨擾。」玉成先生盯向容宿,壓低聲音道「想必四爺搜到現在心裡也有譜了,不會為了這些事當真和殿下鬧僵。」
「先生錯了,」容宿保持微笑「只有這樣,才能徹底證明殿下的清白。」
「容宿!」玉成先生變色「顧氏之病王爺殿下皆不欲外傳,你若將此事鬧大——」
容宿不耐煩地打斷,撥開他的手大步便走「我早就和裕王府勢不兩立了。」他的人制住守衛,自己一腳踹開門板!
「女兒,你是女兒,你是我的女兒!」裡面的顧氏瘋瘋癲癲地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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