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成霧。
朦朧的視線之中，雲纖羽如同一隻受驚的小鹿一般連忙偏過頭去，隨即又慌張的站起身來，小心翼翼的將保溫盒捧在懷裡，腳步踉蹌的對著看台後方走去，連一旁的雨傘也顧不得帶上。
幾秒之後她那纖廋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徐子吟的視線之中。
見徐子吟兀自發呆，秦非煙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不過什麼也看不見，隨即好奇道。
「子吟，你看什麼呢？」
臉上勉強提起一絲笑容，徐子吟回道。
「沒什麼。」
「對了，你不是說要送我生日禮物麼？是什麼？」
聞言，秦非煙略帶緊張的向附近看了一眼，見四野無人，繼而拉著徐子吟來到旁邊逼仄的通道口。
胸口略微起伏了幾下，這才勾起嘴角意有所指道。
「小弟弟，你還記得姐姐前幾天和你說的話麼？」
前幾天說的話？
徐子吟眨巴兩下眼睛，神情有些費解。
此時雨勢已經逐漸大了起來。
呼嘯的風聲夾帶著絲絲雨絲吹進通道口，一陣涼意襲過全身。
見小學弟呆頭呆腦的模樣，秦非煙白了他一眼，旋而又深呼吸了一口氣，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定。
腳尖一點，星眸微眯，胸口一挺，語氣略顯顫抖道。
「你，你摸吧～」
看著眼前欲拒還迎，粉面含春的學姐，徐子吟怔在了原地，忽而覺得心中很不是滋味。
若是之前他此時可能已經心猿意馬，可在剛才看見那道失魂落魄的身影之後，徐子吟此刻腦子裡早已是亂成了一團漿糊。
說實話，他見過傻的。
但從沒見過這麼傻的。
就這樣頂著雨一直眼巴巴的坐在看台上等著自己到來，就不知道打個電話麼？
等待許久，見胸前依舊沒有動靜傳來，秦非煙睜開眼睛。
下一秒，她又看見徐子吟陷入了剛才的出神模樣。
狐疑的轉了轉眸子，秦非煙疑惑道。
「小弟弟，你不想麼？」
心中長嘆一聲，徐子吟也知道此時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美人在前，若是這個時候自己心裡想著別的女人又置她於何地？
況且她才是自己的女朋友。
強迫的將腦海里複雜的思緒甩去，徐子吟臉上露出一抹窘迫訕訕道。
「非煙，我，我沒有經驗。」
聽了這話，秦非煙頓時噗嗤一笑，哪怕此時夜幕漆黑，徐子吟依舊能感受到她臉上綻放的如花笑靨。
直直的看著徐子吟片刻，秦非煙也知道讓這個傻乎乎的小弟弟主動是不可能了。
隨後她輕咬著貝齒牽過徐子吟的大手慢慢的覆在自己的胸前。
哪怕隔著衣物，入手仍舊一片滑膩。
飽滿，彈性十足，這是徐子吟此刻最直觀的體現。
這個弧度。
應該有d了吧？
果然是深藏不露！
秦非煙雖然行事大膽，可此時她心中也是緊張萬分，若不是心中有他，她又怎麼可能在這種地方做出如此出格的舉動？
只不過小學弟放上去之後又沒了其他動作，反而讓秦非煙有些渾身不自在起來。
你就不想揉兩下麼？
還是說隔著衣服沒有手感？
一頓稀里糊塗的自我懷疑之後，秦非煙再次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雙手放在背後，一陣窸窸窣窣之後，她一手撩起上衣衣角，一手哆嗦著把徐子吟的大手塞了進去。
一秒～
兩秒～
三秒～
…
背對著徐子吟整理好衣服，秦非煙轉過身來。
徐子吟此時還在眼神呆滯的看著自己的手掌心，隨後拿起大手放在鼻尖似乎想要聞一聞上面的味道。
看著這一幕，秦非煙頓時感覺有一股暈眩直衝腦門。
「要死啊你！」
沒好氣的一把拍掉徐子吟的大手，秦非菸嘴上哼唧道。
「哼，姐姐已經把生日禮物送給你了，快送我回去！」
香艷旖旎之後，徐子吟也不好提及剛才發生的事，不用想也知道秦非煙此時心中必然是砰砰亂跳。
哪怕掩飾的再好，可耳根處那紅暈一片又怎麼能掩蓋的了？
將秦非煙送回公寓，兩人又在樓下來了個吻別，徐子吟這才馬不停蹄的趕回學校。
他有預感，雲纖羽並沒有離開。
她可以冒著雨等自己兩個小時，如今看到了自己出現怎麼也不會就這樣離去。
敏感的性格往往都伴隨著異於常人的固執。
只不過徐子一路上吟撥了好幾個電話，卻一直無人接通。
…
回到操場。
此時的雨幕已至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徐子吟找尋半天也沒有看到她的身影，索性直接對著整個操場放聲大呼。
「雲纖羽！」
「雲纖羽！」
叫喊聲果然起到了效果。
不一會兒，一個濕漉漉的小腦袋從看台下方的儲物間探了出來，弱弱的回了一句。
「我，我在這裡。」
看到她，徐子吟不由放下了那顆懸在嗓子眼的心。
他大步走到看台下方，兩個人隔著儲物間的門相望。
徐子吟有心想要說幾句硬話，可看著雲纖羽靠在房門處渾身濕透瑟瑟發抖的模樣，心中又是一軟。
雨水順著她的頭髮絲往下滴，劉海凌亂的貼在額頭，小臉蒼白嘴唇還止不住的哆嗦，不過那個保溫盒卻被她緊緊的抱在懷裡。
心中一狠，徐子吟大聲道。
「你不要命了？」
「這麼大的雨，你就這樣坐在那裡，感冒了怎麼辦？」
「沒看到我，你不會給我打電話嗎？」
被徐子吟一頓吼，雲纖羽就感覺心裡很委屈，可她又不敢反駁，只是緊繃著小臉，低著頭小聲囁嚅道。
「你，你生日肯定很忙，我，我不想打擾你。」
我草啊！
不想打擾我就自己傻不拉幾的一直在那等著？
「那我今天要是沒來呢，你是不是要一直等下去，等到天亮？」
聽了這話，雲纖羽突然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抬起頭來直視著徐子吟的面孔，旋而小聲道。
「你會來的，因為，因為我們約好的。」
聲音很輕，卻擲地有聲。
聽了這話，徐子吟的心仿佛在此刻碎成了好幾瓣。
是啊，約好的。
可是我他媽早就忘了我們的約定了。
他嘆息一聲，脫下自己的外套走上前披在雲纖羽的肩上，隨之語氣也柔和了許多。
「對不起，我今天」
解釋的話還沒說完，雲纖羽便搖了搖頭打斷了他。
「沒關係的，過生日肯定有很多好朋友在的」
說這話的時候，徐子吟能明顯的感覺到她話語中的失落。
一陣夜風掠過，雲纖羽下意識的緊了緊身上的外套，然後吸了吸凍僵的小鼻子，接著又小心翼翼的將自己手中的保溫盒捧到徐子吟的眼前，蒼白的小臉上帶著希冀。
「你，你還吃嗎？」
徐子吟一呆，說不出話，只覺得鼻頭一陣發酸。
他沒有說話，一把接過女孩手中的保溫盒，也不顧地上的雨水，坐在台階上打開保溫盒就狼吞虎咽起來。
許是吃的急了噎住了，他又止不住的咳嗦。
雲纖羽抬起小手想要拍拍他的後背，可小手抬在空中，她又不敢落下去。
恰此時，天際一道閃電炸起，一瞬間將黑夜照的如同白晝。
看著徐子吟臉上不知何時出現的淚水，雲纖羽頓時慌了神。
「徐子吟，你怎麼哭了？是不是不好吃啊？」
「都怪我，都怪我。」
說著，她一邊道歉一邊蹲下身子就要去搶徐子吟手中盛滿了魚肉的保溫盒。
徐子吟抬手攔住了她，轉過頭來，臉上露出一個比苦還要難看的笑容。
「好吃，這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紅燒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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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怦然心動（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