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若琳正躺在自家床上,笑吟吟的翻看著手機里的照片,一張張全是從各個角度偷拍的衛天望,有他看書時略顯滄桑的背影,也有他打籃球矯健的身姿。上次整張內存卡都給衛天望拿走了,艾若琳的存貨可謂損失慘重,不過幸好之前抓緊時間補回來了,也不至於想看的時候都沒得看。
艾若琳可不必和劉偉他們等人一樣還得專程回學校去等成績出來,她呆在在家裡自然有專人給她把成績單送來。
早在武達朗得到通知之前,艾若琳便率先得知了衛天望考出了一個好成績。
從一個小時前,她便陷入了興奮的情緒不能自拔。不過艾若琳時而也想起自己給衛天望打的最後那個電話,心裡又是一陣陣的抽搐。但很快她便將心情調整了過來,對未來又充滿期待了。
隨後她便接到了林若清打來的電話。
林若清熱情的邀請她到他們家裡去共進午餐,艾若琳險些便一口答應下來,不過又看了看緊閉的房門,知道門外站著影四。艾若琳猶豫了,她知道自己媽媽是一個說得出做得到的人。
之前去他家已經算是違規,當時她便大發雷霆過一次,最終幸好是由於衛天望不在家,那次便不了了之了。這次衛天望也在家中,再次犯規恐怕後果嚴重,艾若琳最終還是沒答應林若清的邀請。
當掛斷電話後,艾若琳心中空落落的,最後卻也只能繼續期待著,期待著衛天望證明實力,得到自己母親的承認,再光明正大的站到自己面前來。
林若清無奈的掛斷電話,心中的疑惑又加深了一分。她聽得出來艾若琳拒絕得很痛苦,說明她的內心深處是真的想來的,可最後卻還是礙於什麼不知道的原因而拒絕了。
如果不是對兒子有相當程度的了解,知道他不是那種花心的人,林若清真會以為衛天望在沙鎮又重新找了一個女朋友了。
最終林若清還是想明白了一個道理,年輕人的事情終究還是要年輕人自己去處理。
自己作為老一輩的人,還是不要太過干涉的好,兒孫自有兒孫福,衛天望和艾若琳兩人的未來究竟如何,還是要掌握在他們自己的手裡的。
今年的除夕夜,依舊是母子倆一起在電視前看著春節聯歡晚會度過的。與往年不同的是,今年衛天望花費了很多心思在布置這個家這件事上面,力圖讓家裡顯得更有新年的氣息,四處懸掛著紅紅的燈籠,門前的對聯也是衛天望自己親手寫的毛筆字。門邊還擺放了一盤三千響的鞭炮,到了十二點衛天望便會提著鞭炮下樓去放。
人還是那兩個人,但母子倆人今年的除夕夜顯得不再那麼孤單。
當電視裡的小品演到精彩處,衛天望也難得的笑出聲來。
林若清聽到衛天望的笑容,扭頭打量著他,她自己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眼神裡帶著欣慰,卻又有擔憂。
衛天望對別人的目光何等敏感,很快便回過頭看著林若清,問道:「媽你看電視啊,老看著我做什麼?」
林若清笑笑,「你自己意識到了沒有,今年的你和往常不一樣了。」
衛天望眉毛一掀,「真的嗎?我有哪兒不一樣了?我怎麼沒感覺到?」說這話的時候他心中不禁有點緊張,不可能是自己修煉九陰真經的事情被看出來了吧,媽媽又不是武林高手,不可能吧!
不過就算被看出來也無所謂,反正修煉的又不是絕後的葵花寶典或者辟邪劍譜之類的坑爹秘笈。
林若清又搖搖頭,「具體哪兒不一樣,我說不太清楚。不過以前的你雖然也很自信,但臉上幾乎從來看不到笑容,渾身都充斥著一股憤世嫉俗的味道,像是一隻刺蝟一樣,誰一旦稍微觸犯你,你就會激烈的反彈,勸都勸不住。我一直都擔心你因為性格太過極端走上邪路。」
衛天望聞言,默默的垂下腦袋,仔細的回想著,覺得這番話有道理,當然也有點不服氣,以前的自己有那麼糟糕嗎?不就是看不順眼就動手,動手就傷人而已嗎?怎麼也不至於走上邪路的吧。
當然他也沒心思和自己的媽媽爭辯,反正她愛怎麼說就由得她說去吧。
「好吧算你說的有道理,那你說說我現在和以前又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呢?我覺得還是差不多的啊,就因為我剛才笑出聲來了?」衛天望有些不解,他覺得在得到九陰真經前後的自己性格上是沒有區別的,可照目前看來,媽媽很明顯說的不一樣的地方就是性格了。
林若清似乎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說道:「現在的你顯得自信了很多,甚至比你當初考上中考狀元的時候還要自信。具體原因我說不上來,我只能說這是一種感覺。以前你好像是困在籠子裡拼命掙扎的困獸,好吧作為你的母親我對此負有很大的責任,我不該這樣說你,但我也只能找到困獸這個詞彙比較貼切了。而現在的你呢,雖然我們家的情況也沒有什麼明顯的好轉,但你的氣質卻變了,從困獸變成了蟄伏的巨龍。做母親的當然希望兒子能有廣大的前途。但我對你卻又有一個要求,你能不能儘量平平淡淡去過這一生,我知道你想去打聽我的事情,想為我討回公道。但這真的不重要,我就希望你能平平安安過一生就好了,答應我行嗎?」
衛天望愣住了,他想起一句成語,知子莫若父,自己沒有父親,那這成語就成了知子莫若母。
衛天望以為自己沒有變化,但林若清卻敏銳的感覺了出來,甚至連他的打算都看穿了。
一時間他有刑恐,尤其是在聽到林若清的懇求時,心中更加糾結。
但他沒有猶豫多久,便斬釘截鐵的說道:「媽,你是知道我的性格的。你既然都說我是蟄伏的巨龍了,那你覺得我刻意的低調,就能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嗎?媽,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們會變成單親家庭,但我要說的是,我感覺得到,麻煩遲早會找上門來,他們不會放過我們,就像之前來的那兩個穿黑西裝的人一樣。這是無法逃避的事情,既然要恨,恐怕也只能恨為什麼你和我那未曾謀面的爸爸不是普通人,平凡人了。你說是吧?我不想和你說假話,但你的要求我恐怕做不到,真的。」
林若清心中的擔憂終究成了現實,但此事涉及到自身,她也不知道如何勸解衛天望改變主意了,只能無奈的嘆口氣,不再言語,心中只盼著真相暴露的時間能拖一天是一天。
除夕夜,黃江縣裡許許多多的男人女人都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與眾不同的衛天望卻並非被動失眠,他選擇了苦修整夜來度過這一個夜晚。
第二天一早大初一,衛天望便接到一個好消息。
羅雪一早便驅車來到了黃江縣城,徑直找上他。
由於這時候咖啡廳或者茶館之類的都沒有營業,兩人約在縣城的公園裡見面。衛天望遠遠便看到羅訊呼雀躍著跑過來,他會心一笑,想必是醒神明目液的生產許可證的事情有進展了。
「你猜我今天來找你做什麼?」羅雪跑到衛天望面前,做了一件小女生特別愛做的事情。
衛天望一陣無語,感覺她真是越活越年輕了,和剛認識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以前的時她候陰暗、渾身充斥著負面情緒,如今的她卻是朝氣蓬勃,仿佛再一次回到了十八歲一樣。
「這個還用猜嗎?多半是醒神明目液的事情吧,奇怪了,大初一的別人不放假的嗎?你居然還能得到消息,」衛天望不解的問道。
羅雪嗔怪的橫了他一眼,「你這人真是不懂情趣,就算猜到了也可以裝作不知道嘛,滿足一下我的虛榮心嘛。昨天晚上我打電話給一位參與評審的官員打電話拜年,他向我透露了事情的進展,基本已經板上釘釘,就等著開年正式上班,就立馬能辦下來了。」
「那恭喜你了啊!」衛天望聞言做雙手握拳恭喜狀,「老天爺總歸還是會眷顧有恆心的人。」
羅雪白著眼球望了望天,隨即搖了搖頭,「這和老天爺沒什麼關係。應該是你在眷顧有毅力的人,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崩潰了。現在指不定躺在哪個臭男人的床上當二奶呢。而且啊,你也別恭喜我了,你要恭喜你自己才對。等開年上班了我就去辦理股權轉讓的事情,以後啊,你才是羅氏制咬的大股東,我也就是你手下一占股的打工仔而已。」
「嗨,那倒也是!」衛天望撓了撓頭,倒也沒推辭別的什麼。
「餵,小心喲!子彈來咯!」
就在這時候兩人旁邊傳來一陣青年人的喧囂聲,衛天望回頭一看,一顆春雷正從遠處飛來,砸向羅雪。
那邊一群穿得花里胡哨的年輕人正嬉皮笑臉的打望著這裡,顯然這顆春雷是他們故意扔過來嚇唬人的。當然他們根本沒想過這樣嚇唬人也會變成傷人,這種事情他們不是第一次做,弄傷的人也不只一個。
這種縣城裡面的地痞流氓在逢年過節的時候經常幹這種事情,拿著鞭炮、箭炮、掌心雷什麼的在街上亂扔嚇唬人,也時有老百姓被炸傷燙傷。
但這星主流混子流里流氣的,一看就讓人覺得害怕,不能惹,所以尋常百姓吃了悶虧也不敢做聲。
此時春雷近在咫尺,衛天望要麼趕緊拉著羅雪閃開,不然這春雷真在人身上爆炸的話,後果也挺嚴重的。可他現在也吃不准這種劣質春雷的爆炸時間,羅雪畢竟是個大活人,要帶著她閃到一旁總要多花些時間,萬一慢了點那可怎麼辦。
衛天望盤算了一下,當即便探出手抓住了這春雷,沒等到零點一秒,一聲爆響便自他手中傳出。衛天望緩緩張開五指,炸成粉末的春雷包裝紙還有一堆黑色的火藥燃燒後形成的粉末便隨風飄落。
第七十四章 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