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陽一頭黑線。
哥哥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個外號?
紈絝克星還好聽些,後面的色鬼殺手卻是怎麼一回事?我到底是色鬼啊……還是色鬼的殺手?
站住一看,只見後面白衣如雪,居然似乎是撲面而來了一陣冷冽的寒氣。
百十個人無聲無息的走來,白衣如雪,長劍如銀。
楚陽瞳孔一縮。
這些人不用說話,只是這麼一看,就頓時感覺到身上那一股凌然的寒氣!而且,每一個,都是高手!
最低的,都是君級高手!
聖級高手不在少數。
而隊伍正中間走著的幾個人,看起來年輕,卻是每走一步,都像是整個蒼天大地都跟著他們一起移動一般!
這是融身為太虛的境界!
至尊!
而當先的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英俊挺拔,女的冰雪美麗。
男人的臉上,似乎帶著莫名的憂愁,而女人的臉上,也似乎是永遠不會笑一般,只是一看,就帶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意味。
而這女子,楚陽竟然是認識的。
凌家!
凌寒雪!
看來,這些人,是九重天九大主宰世家之一的凌家的人。
紫邪情也在看著這幾個人,看著那當先而行的男子,讚嘆的傳音道:「這個男子,應該是不到五十歲,沒想到,居然已經是聖級七品修為!雖然有強行藉助藥物提升的痕跡,不過以這般年歲,能有這般修為,卻也是非常的難能可貴!可說是一位蓋世奇才!」
楚陽一怔:「有這麼高?」
「我絕不會看錯。」紫邪情淡淡道:「這個女子,也只有二十**歲!卻已經是聖級一品!資質根骨,與那男的相比毫不遜色。不過很可惜,她練的,竟然是封心絕情!這種功夫,修煉起來比任何功夫進境都要快,但一旦動情就是萬劫不復!如此年華貌美如花的女子,怎麼練了這等功夫?」
楚陽心中一震。
記得當初在亡命湖的時候,凌寒雪那種淡淡然,對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姿態,還有曾經有那麼一刻,眼中也曾經有過極致的傷痛。
「若不是心如死灰,誰會封心絕情?」楚陽感嘆的道。
紫邪情喃喃道:「說的不錯,若不是心如死灰,再也沒有希望,誰會封心絕情?」說著不由問自己:我算是封心絕情了麼?
說話間,那些人已經來到了近前。
當先哪個風神如玉的中年人笑道:「這位,想必就是一路殺戮替天行道的楚公子?」
一側的凌寒雪,冰寒的目光射在楚陽臉上,稍稍有些驚異的說道:「是你!」
她在中三天亡命湖,曾經見過楚陽。沒想到在這裡又見到了。
「我正是姓楚。」楚陽微笑答應:「凌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凌寒雪淡淡道:「我記得你叫楚陽。你不是在中三天麼?怎麼到了上三天?那一天大戰之後,九重天就封閉了······你如何上來的?」
她聲音里雖然是在詢問,但給人的感覺,卻是依然冷若冰霜,不近人情。
楚陽雖然知道她的脾氣但依然心裡有些不痛快,道:「凌姑娘想必是記錯了那次大戰之後,半月以上,上三天才封閉的。」
凌寒雪哦了一聲,道;「那麼你想必是在這半個月內進入的,我有些想當然了。」
她這句話依然是冷冰冰的,但卻是在道歉。
他旁邊的那白衣中年人苦笑一聲:「楚公子莫要見怪,我這個侄女兒就是這樣子,哎,就算是對著他爹和我說話,也是這樣冷冰冰的,我們都無可奈何。」
凌寒雪有些微怒:「二叔!」
楚陽算是看明白了,這位凌大小姐,就算是發怒的時候,居然也是冷冰冰的,而且現在說話的對象,居然還是他的二叔!
看來真的是天性使然……
突然心中一動,想起來當時蕭七與夜無波戰鬥的時候說過的一段話。
當時蕭七說道:「難道我說的錯了不成?你妹妹夜初晨,本是與當時你們夜家的附庸家族孟氏家族大公子孟歌吟情投意合,你們卻為了與凌家聯盟,強行拆散兩人!想要你妹妹嫁給凌氏家族二公子凌寒舞……」
二公子!
二叔!
那時候的二公子,豈不就是現在的上一輩了?
楚陽心念電閃,清晰的記起來,當時蕭七還說道:夜初晨寧死不從,孟歌吟情深一往,凌寒舞不失為男人,主動退出!
難道這個男人,就是凌寒舞?
楚陽試探著問道:「前輩無須客氣,晚輩正是楚陽,敢問前輩如何稱呼?」
白衣中年人淡淡笑著,他雖然在笑,但眉宇之間的一縷輕愁卻是始終揮不去一般。他從容的道:「我叫凌寒舞,是雪兒的二叔。」
楚陽終於證實了自己心中所猜。
真的是這個人!
不由心中一震:這個人,就是師父的情敵啊;就是因為這個人的緣故,師父舉家被殺,自己一個人流落下三天。
但,這件事,這個凌寒舞也是無辜的,因為他完全不知情夜家的打算,而且在最後也主動退出,成全孟超然和夜初晨,可算得上是大丈夫。
楚陽心中頓時有些複雜。
笑道:「原來是凌二爺。」說著突然一怔,道:「哦······有些不對……」
凌寒舞呵呵一笑:「我這個侄女這個名字,是她師父給改了,於是變得怪異了,聽起來,似乎與我們一個輩分一般,不過···女兒家麼·也無傷大雅。其實我這侄女原本的名字,叫做凌玉若,也沒按輩分取名字,哈哈······」
楚陽釋然道:「原來如此。」
凌寒雪冷冷道:「二叔,您與人談話·最好不要把我帶上。」
凌寒舞不以為忤,呵呵一笑:「小雪乖,二叔這不只是說說麼……」
凌寒雪皺皺眉,走到了一邊。
凌寒舞哈哈大笑,道:「楚公子也是前去參加萬藥大典的麼?我們不妨一路同行。」
楚陽道:「如此·真的多謝了。我們人少·這一路上麻煩事兒當真不少。
凌寒舞笑道:「不過,你這一路,可也是殺的大快人心!你知道麼,自從你殺到第九個紈絝公子開始,我就吩咐注意你的動靜·之後,你每殺一個,就有飛鷹傳書給我。」
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把紙條,沾著唾沫數了數,哈哈大笑:「好傢夥!你這一路上·足足殺了七十多個!而且,還不包括昨天殺的這五六個!」
楚陽微笑道:「劍在手,便當誅盡天下惡人!」
「好!」凌寒舞大喝一聲,喃喃的將這一句話,又重複了兩遍:「劍在手,便當誅盡天下惡人!劍在手,便當誅盡天下惡人!」
突然大喝一聲:「拿酒來!只為了這一句話·我便要為你痛飲三杯!你我素不相識,但你有這句話,你能說出這句話,我就喜歡!我就順眼!」
隊伍本已停下,一個白衣人捧著酒囊·拿著兩個酒碗,放在托盤裡·端了過來。
「我親自來!」凌寒舞制止了那人的倒酒,親手捧起酒囊,嘩啦啦倒了兩杯烈酒,端起其中一碗:「楚陽!來,幹了這杯酒!」
楚陽發自心底的微笑了起來:「好!」
也不矯情,端起大碗,一飲而盡!
凌寒舞眼睛灼灼的看著他,大笑一聲:「好!爽快!再來!」
兩人端著酒碗,連干三碗!
對望一眼,同時大笑:「痛快!」
凌寒舞道:「你殺這些人,殺得好!殺的更是手段妙!!我喜歡!」
楚陽苦笑,摸著鼻子,看了看紫邪情。心道,原來這傢伙,對這種手段居然如此推崇。
「你們這一代,還有一個這樣的人,只要是見到了欺男霸女的人,那就必然是殺之而後快,那個人,也是年輕一輩我最欣賞的一個人,就是護花公子葉夢色。」凌寒舞說道。
楚陽哦了一聲,心道,這一點我倒是完全可以猜得出來。
凌寒舞端著酒碗,帶著一點回憶的神色,以一種不堪回首的口氣,喟然說道:「在我年輕的時候,也曾與你們一般,單人獨劍,闖蕩江湖,專殺惡少!連續十年,我殺了整整一千三百個!一千三百個個欺男霸女的紈絝!不包括他們的手下……」
楚陽心中算了算,道:「那你最少殺了一萬人!一萬惡徒!」
凌寒舞搖搖頭:「不對,有很多家族,都被我連根誅滅;那十年,最少殺了三萬人。那時候,我只要聽說了,就主動找上門去殺,稍有不從,就全家殺了!」
他苦笑一聲:「那十年,我被稱作『冷血屠夫,;有時候一天來回奔波一千里,連屠三家!直到最後家族派人出來將我捉回去,我才沒有繼續殺下去。」
楚陽哈哈一笑,試探道:「那時候前輩可是受了什麼刺激?」
凌寒舞眼睛一瞪,似乎要發怒,隨即就苦澀的笑了起來:「我凌寒舞受的刺激,天下皆知!你又何必試探?不錯,當時我便是為了夜家小姐,夜初晨!」
楚陽心中重重一跳。
說完了那句話,凌寒舞就怔怔的出神,臉上的神色,懷念中帶著惘然和苦澀,搖搖頭,道:「情深一往,又有何用?天下人嘲笑,也有何用?女人的心不在你身上,縱然你權勢再大,也搶不來!所以,強迫女人的人,最是該殺!連祖宗一起殺才叫痛快!讓他們自己看著自己斷子絕孫的後悔,才叫真正懲治!才叫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