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漂浮在天空的碎片
聽著夜煞平淡的語氣，許樂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去說什麼好了。
神明的血肉和骨頭，風乾了……
這聽起來怎麼跟他家小時候醃肉一樣，說的那麼輕巧。
許樂看向夜煞點燃的這團火光，他從這團火光中感覺不到溫度的存在，只是覺得，在這種擁有無數夜魔的黑暗之地里，這樣的一團火實在太特殊了。
「夜煞大人，這團火……」
「這是希望的火種，要好好保存著，所以需要我來保護。」
夜煞難得跟許樂說這麼多話，而且都是十分重要的信息，所以……馬仔的身份提高了？感覺還不錯。
「夜煞大人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事情嗎？」
許樂感覺自己身為古音多的一員，以後應該多多努力工作才是。
夜煞抬起頭，審視了一下許樂，然後微微點頭：
「你現在做的已經很好了，繼續做下去就行，好好保護自己，別死了。」
「額，這是必然的，沒有人會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不，不是這個意思，人類總會出現那種莫名其妙的勇氣，會出現很多慷慨赴死的表現，你不要那樣，好好活下去……」
許樂皺起了眉頭，夜煞這個話，好像有些莫名其妙。
「我明白了，夜煞大人，我會好好活下去的，會活的比大多數人都好。」
「那樣挺好的，好好活著，然後……準備新的故事。」
「明白。」
許樂對著夜煞點了點頭，最終離開了黑暗世界。
砰砰砰！
劇烈的敲門聲在門外響起，隨後便是顧北辰扯著嗓子的嚎叫。
「許樂？許樂？你進去已經1個多小時了，還把門鎖上了，來來來，快把門開開，讓我康康伱用了多少紙。」
許樂：……
你看著人說的什都是什麼話？有他這麼說話的嗎？
「我睡覺呢，你幹啥？」
許樂說著打開了門，顧北辰連忙伸頭進來，掃視了一下周圍，可他失望了，因為他沒有在地上發現任何一張紙。
「沒有紙？」
「你在想什麼？你以為我是你？」
許樂的話對顧北辰產生了暴擊，不過許樂也是知道，這傢伙沒事情的話，不可能跑過來找自己的：
「說吧，有什麼事情？」
「額，確實有點事情，我在飛行區域看到了不明飛行物。」
「不明飛行物？」
許樂略微有些疑惑，飛艇的航線都是固定的，經過術士常常年的守衛才定下來的。
正常來說，飛艇的航行很少會偏離航線，所以沿途上除了雲層，還有偶爾腳下的風景之外，也沒什麼其他好看的東西。
不明飛行物這種事情……聽起來就很扯。
「其他的飛艇？是返程的？」
「不是飛艇，看見的人不多，好像就我一個。」
「就你一個？」
「你不會以為我騙你吧？」顧北辰老臉一甩。
許樂搖了搖頭，立刻推門出去，來到飛艇一等艙位置時，他發現這裡好像並沒有出現什麼變故。
「你真的去找他了？」王樹看向顧北辰。
「小樹你也感覺我是在扯淡？」
「只是你說的東西太離奇了。」王樹也是皺眉。
「你到底看到了什麼？能具體形容一下嗎？」
「我也不知道怎麼輕容，感覺就是髒兮兮的，應該是鋼鐵的。」
「無法形容……」
到了此時此刻許樂也感覺有些奇怪，顧北辰說自己看到了不明飛行物，但是只有他一個人看見，其他人都沒看見，這就沒頭緒了。
他看向艾黎，艾黎的觀察力方面，要比王樹更強一些。
見到許樂的眼神，艾黎微微搖頭，表示自己並沒有看見顧北辰所說的東西。
不過很快，她就閉上眼睛，抬頭嗅了嗅鼻子。
「確實有鐵鏽的味道，很淡。」
許樂聽到艾黎這麼說，這個立刻將古音多視界開啟到極致，開始掃視周圍。
但周圍周圍的天空根本沒有什麼，唯一能夠產生那麼一丟丟心能反應的生物，大概就是偶爾路過的鳥兒。
艾黎聞到鐵鏽的味道，會不會是他們船上的？
「什麼方向，有感覺嗎？」
「在空中的話，只有前方的可能了。」
「確實如此。」
許樂幾人來到飛艇船頭，眼前只是一望無際的天際，根本沒有什麼可以看到的地方。
此情此景，讓許樂捏起了下巴，開始思考這裡可能出現的情況。
能漂浮在天上的東西，鐵的，至少是有鐵鏽的，顧北辰可以看到，其他人卻看不到，但是艾黎能夠聞到。
大概就這幾個線索了。
許樂沉吟一會，看向顧北辰。
「現在還能看見嗎？」
「額，我看看啊。」
顧北辰其實這會也開始疑惑自己剛才是不是錯覺，但艾黎說了一句有鐵鏽味，讓他稍微肯定了一下自己。
現在許樂讓他繼續找那種天空中飛行的東西，他也有點心裡打鼓。
剛才是怎麼看到那玩意來著？
好像是修煉的時候？
這時，一團火焰從顧北辰的掌心裡亮起來，這就是正常的術士火焰，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可顧北辰卻透著這股火焰看向飛艇外的天空，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他立刻驚叫起來：
「停，停下！~」
「停什麼？」
「停飛艇，要撞上了！」
雖然許樂看不到眼前的任何東西，但這個時候他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的夥伴……
「停船。」
「許樂議員？這艘飛艇是正常的運送飛艇，並不是您的私人飛艇，請您注意一下您的個人行為。」
一名隨行的政治洽談人員走過來反駁道。
可許樂只是微微昂頭，看了他一眼。
隨後，豆大的汗珠開始在這人頭上出現，他的雙腿開始不自然的酸軟，最終直接坐在了地上。
恐懼！
無盡的恐懼。
許樂很少對普通人使用心能力量，很多人也都忽略了許樂本身的特殊性。
禁忌術士的力量如果不加以限制，隨意濫用，那對於普通人來說簡直是災難。
因為普通人對於心能是沒有什麼抵抗力的。
就像是此時此刻，許樂只是微微的釋放恐懼，整個飛艇的一等艙就已經噤若寒蟬了。
負責駕駛飛艇的護衛和駕駛員紛紛停下。
在這裡，他們明面上的最高指揮官是艾黎，但艾黎是誰？所以這種時候根本不用想，停船就行了。
「說說吧，怎麼回事？」
雖然顧北辰很多時候挺不靠譜的，但這種時候許樂還是選擇相信他，顧北辰沒說話，只是把手中的火焰移到許樂面前，讓他透過火光看向前方。
「你看不見嗎？」
許樂皺眉，透過顧北辰的火焰掃向天空，晃動的火焰里根本什麼都沒有。
正當他準備鄙視顧北辰兩句時，顧北辰率先開口：
「角度不對，從我這邊看。」
雖然有些不太樂意，但許樂還是把頭貼了過去，從顧北辰的角度看向飛艇前方。
這一次，他終於看到了東西。
大量殘破的浮空碎片？
碎裂的微型就像是被某種力量轟碎的鐵質建築物一樣，可這樣的東西，一個大鐵疙瘩，怎麼可能漂浮在天空之中？
這根本不符合超凡學……
「艾黎，你去安撫一下乘客，王樹，你去讓廣播宣布一下，飛船出現了機械故障，可能需要修理一下，讓他們耐心等待。」
「是。」兩人異口同聲道。
許樂看了一眼那些漂浮的碎片，感覺這玩意像是某種破碎的空中堡壘。
可這種能夠漂浮在天空之上的建築物，哪怕是他見過了諸多超凡之力，也感覺十分扯淡。
飛艇這種東西，起碼還遵循了一些科學道理。
遵從能源，動力，浮空，這些基本要素。
可眼前的這些鐵疙瘩，建築碎片是什麼鬼東西……
「要過去看看嗎？」顧北辰問道。
「別著急。」
許樂沒有貿然的前去探索，稍稍提取一些靈能，開始結印：
「術式-禁忌召喚之陣。」
白蟬突然出現在船頭，可以飛行的她，馬上收到了許樂的意志，朝著那些浮空的碎片飛去。
在白蟬落到第一塊碎片上時，許樂做了一個擺手的動作。
白蟬立刻發力，揮動著自己的蟬翼猛然推動這個大約3-4米長寬的鐵疙瘩，它就像漂浮在太空中的殘骸一樣，被白蟬猛然推了一下後，便開始緩緩的向遠處飄去。
看到這一幕，許樂終於確定了這東西是真實存在的，而且是受到了某種力量的影響才漂浮在空中的。
用意識控制著白蟬，向碎片群的更深處飛去。
因為顧北辰的火光有限，所以許樂已經看不到前面的物體了，只能靠著白蟬放出大量的粉末，勉強去探索前面是否會有漂浮的建築碎片。
這時候，顧北辰突然打斷了正在探索前方的許樂。
「許樂，許樂！」
「又幹嘛？」
「你看這邊，我們好像被……」
許樂轉過頭，順著火光看向周圍，這才發現，飛艇的周圍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碎片，如果輕舉妄動的話，很有可能會碰到這些鋼鐵殘骸。
「我們這是誤入了某個碎裂的空中堡壘嗎？」顧北辰問道。
「誤入？我們剛才已經停船了，沒有繼續行動，所以你真的覺得是誤入？」
「額……」
「讓王樹和艾黎他們過來，準備過去看看吧。」
「要進去？這種情況是有一定風險的吧？」
「現在飛艇已經被逼停了，除了過去查看一下之外，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難道你要從飛艇上跳下去？」
聽到許樂嘲諷自己，顧北辰沒有反駁，反而是看了一眼下面，然後做出了思考的姿勢：
「跳下去的話，其實也不是不可以，畢竟我不會死。」
許樂一拍腦袋，忘了顧北辰還是個冰元素果實的持有者，這個混蛋，一刻不裝逼就渾身難受。
「好了，準備準備，出發吧。」
許樂召集自己小隊的時候，汪漫突然走了過來：
「許樂哥。」
「有什麼事情嗎？」許樂看向汪漫，一時間不太清楚她的來意。
他和汪漫之間的關係現在也有點複雜，兩人之間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都有隱藏，但都想著合作……
具體是合作，還是利用，還得繼續觀察。
汪漫看了一眼天空，她好像能看到那些碎裂的碉堡一樣。
注視著她的眼神，許樂突然問道：
「你能看到那些東西？有了解？」
「嗯，確實能看到，是有一些了解。」
「能說說麼？」
「掌管天空的主宰，是龍，古音多七子之一，它的力量很特殊，流傳的也很少，只有它能夠主宰空。
不過傳說中，龍曾經被人挖掉過自己的逆鱗，然後用這枚鱗片鍛造了一枚戒指，名為空之戒。」
在聽到空之劫的時候，許樂明顯頓了一下。
這個名字，他好像聽過……
太陽教派的信物，那麼谷佳諾得到的戒指，最後被熊澤莫搶走的【日之戒-假】。
「那枚氣之劫有什麼樣的效果？」
「只是傳說了。」
「傳說也可以。」許樂一點都不在乎傳說是不是真的，只有直面過超凡才會明白。
很多東西不是你不相信，它就不存在的。
「據說空之戒擁有讓一個城市飛上天空的力量，所以……」
「所以讓這堆破銅爛鐵飛上天的，是空之戒？」
「這我並不能確定，我只是希望你如果要過去的話，可以帶我一起去。」
許樂想拍拍她的腦袋，但手伸出去之後又感覺不太合適，只留下一句話：
「別想太多了，回去好好讀讀書，要麼就多睡會覺。」
汪漫：……
許樂這邊四人已經開始集合，雖然許樂的拒絕讓汪漫十分不滿，但這個時候她還是叮囑道：
「許樂哥，古音多之子都很……」
「知道了知道了，好好休息吧。」
許樂打斷了汪漫，沒有再讓他繼續說下去。
隨後他抓住艾黎，王樹抓住顧北辰，兩兩一組捆上繩子，跳向了第一塊浮空的碎片。
不同的是，這邊是許樂開路，然後用雷光元素化幾乎快速穿梭，艾黎跟在後面跳。
而顧北辰那邊幾乎就是由王樹抱著，畢竟他又不能飛。
「你不能慢點嗎？」
「那你不能快點？」
許樂站在前頭的碎裂鐵塊上催促，而艾黎就站在他的身邊。
跳上這塊碎片之後，兩人反而能夠看清楚這塊碎裂的殘骸了，但遠處的地方依然看不見。
如果想要繼續探索和轉移的話，還是需要許樂用魔瞳模擬顧北辰的火焰術式才行。
而且艾黎發現，腳下和眼前的碎裂鐵塊，像是某種要塞的防禦建築，有些地方已經生鏽了，但有些地方擦掉灰塵後，居然還挺光滑明亮的。
就像是不鏽鋼鏡子一樣。
天空中的強風吹起了艾黎的頭髮，在許樂和顧北辰對噴的時候。
艾黎微微昂起頭，將自己的長髮重新紮起來。
其實她挺想剪掉的，但許樂一直不讓，她也就索性放棄了這個想法。
不過在她扎頭髮時，眼角的餘光掃到了不鏽鋼面，如同鏡面一樣的不鏽鋼板中，除了她自己扎頭髮的身影外，還有身邊的許樂。
但問題是……
鏡中的許樂正在低眉看著她，鏡中的許樂先是對艾黎微微點頭，然後逐漸露出了笑容。
他的笑容開始略微有些誇張和變形，至少許樂笑的時候不會露出這麼多牙齒，嘴巴也不會裂這麼大，而且那種眼神……
艾黎感覺有些不對勁：
「不對，許樂不可能流露出這樣的眼神，他連流浪貓都捨不得殺！」
艾黎看到的眼神，並不是單純的色了，是欲望和殘忍！
扭頭看向許樂，艾黎發現許樂還在盯著對面的顧北辰與王樹。
那剛才不鏽鋼板上的鏡面反射是？
鏘！
一隻手從鋼鐵中鑽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