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九叔瞅了張炎幾眼。
張炎跑在他旁邊,一路上都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九叔突然咧嘴一笑,問道:「張炎小兄弟,你有什麼話要說,就直說吧。
我早就看出來了,你故意跟我一起關入牢裡,可不是單純想要當一個良好市民的。」
張炎乾笑了兩聲:「九叔火眼金睛,什麼都逃不過您老的眼睛。」
「臭小子,拍我馬屁也沒啥用。」
九叔口裡說沒用,但是笑的倒是很誠實。
「沒想到這世上真有殭屍。」
張炎感慨了一句。
九叔道:「我看你這小子,在任老爺屍變時,倒是毫不驚訝。
難不成以前你遇到過殭屍?」
張炎點點頭:「確實見到過」
說到這兒張炎微微一猶豫:「而且還是一群。」
此話一出,不要說九叔,就連一旁的文才秋生,眼珠子都要掉了下來。
特麼一隻任老爺變成的殭屍已經夠可怕了。
張炎兄弟還曾經遇到過一群!
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九叔眉頭皺的更深了:「臭小子,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出來,你藏著掖著,我怎麼知道?」
張炎卻苦笑:「九叔,我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有些話說出來就怕你不信。」
「直說無妨。」
九叔道。
「那我就直說了。」
張炎語不驚人誓不休:「我不光見到過殭屍,還在這鎮附近遇到了一塊養屍地,那裡被什麼人,養了好幾十條殭屍。
而且,實力都和任老爺變成的殭屍差不多。」
「什麼?」
九叔聞言,驟然停下腳步,站在原地,雙目圓睜,一臉震驚:「鎮附近竟然有養屍地,我為何不知曉?」
「我們也是誤打誤撞進去的,死了好一些人才逃出來。」
張炎在這裡撒了個謊。
不然他們這一行人能一個都不死的活著,從殭屍堆里逃出來,那就顯得太不好解釋了。
九叔恍然大悟:「那日追你們的老鬼,也是從那養屍地中跑出來追殺你們?」
張炎點點頭:「正是如此。」
九叔鷹目明暗不定,陷入了沉思中。
張炎趁熱打鐵,詢問道:「九叔,我有個朋友那時候中了屍毒。
不知道九叔能不能幫她解?」
「你們有人中了屍毒!
胡鬧,你們來此已經過了七八日,他現在恐怕是沒得救了?
怎麼,還沒變成殭屍?」
九叔聞言,倒吸一口涼氣。
七八天時間,屍毒早已入體,恐怕不光沒救了,甚至早就變成殭屍了。
張炎搖了搖頭:「我那朋友從前學過一些拳腳功夫,體內有內力,她運轉內力,好不容易才將屍毒鎮住,沒有蔓延全身。
但中屍毒的地方也在日益蔓延,皮膚肌肉都開始僵硬了。」
張炎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體內的詭力,便用內力一帶而過。
「內力?
看來你那朋友說不得也是外家高手。」
九叔震驚了一番。
用內力鎮壓屍毒,他也只是在傳說中聽說過罷了。
從未見過類似的情況。
九叔微微一沉吟:「若他真的能鎮壓屍毒,僅僅只是皮肉僵硬,屍毒還未進入心臟,那還有救。
今晚我們降服了任老太爺後,你將他叫過來,我替他祛毒。」
張炎頓時大喜:「謝謝九叔。」
九叔微微一笑,用欣賞的目光看著張炎:「你這小子,前些時日是不是問我徒弟秋生討要了一張藏氣符?」
張炎老臉微微一紅:「九叔明察秋毫,連這個都看到了。」
九叔哈哈一笑:「你也別藏著掖著,你是不是也想學茅山術?」
「當然。」
張炎倒是不掩蓋:「確實想學,之前看到殭屍後,我的世界觀都顛覆了。
心裡也生出了學茅山術的想法。
畢竟只有茅山術才能治殭屍!」
「難怪你整日來義莊討好文才秋生。」
九叔上下打量了張炎一番,搖頭道:「可惜你不是學茅山術的苗子,體內沒有絲毫的道氣。」
張炎自己知道自家事,埋頭苦笑。
果然自己不論是中道法世界,還是殭屍先生這種低道法世界。
都無法產生道氣。
也就意味著,他修道的潛力接近於無。
張炎不死心,試探著問:「秋生體內也無法產生道氣,卻可以使用藏氣符,將生命力轉化為道氣,繼而施展茅山之術。
九叔,我是不是也可以?」
「可以倒是可以。」
九叔嘆了口氣:「但這終究還是區區小術,登不上大雅之堂。
秋生遲早要回去繼承他姑姑的胭脂坊,當個小老闆的。
用藏氣符自然無傷大雅。
但你就甘心一輩子,都用藏氣符施展了一些基礎的小把戲?」
張炎撇撇嘴,倒是一臉坦蕩:「既然九叔都說我沒有修道的根基了,那我想修道也只能用藏氣符了。
有個偉人曾經說過,無論黑毛白貓,只要住到老鼠的,就是好貓。
哪怕基礎的小法術也罷,那不還是法術嘛。」
九叔聞言,像是聽到了最好的答案般,驚愕之下陡然大笑。
用力拍著張炎的肩膀,道:「你這小子的心性倒是好,不屈不撓,也不垂頭喪氣,經受打擊也不會妄自菲薄。
我喜歡。
這份心性灑脫,倒是修道的好材料。
可惜了啊,怎麼你就偏偏沒有根基呢。」
九叔惋惜的搖頭,又吩咐道:「你把秋生給你的藏氣符扔了吧,就他畫的貓爪樣,你照著畫也只是多畫多錯。
你要真想學,我改日教你一道真正的藏氣之符籙。
那些你能施展的茅山小術,我也能盡數教你。」
張炎聞言大喜,這可不就是他朝思暮想的結果嗎?
他連忙雙膝一彎,就要跪拜:「多謝師傅。」
還未拜上,九叔突然探出雙掌,在張炎膝蓋上一抬,將他給抬了起來。
九叔一笑道:「你莫不以為我老眼昏花,真看不出來。
你小子也是外修肉身體魄的高手,身體素質遠遠勝過我。
我們還是平輩論交吧。」
文才和秋生在一旁聽得模模糊糊的,但又一聽九叔要和張炎平輩論交情,頓時就不樂意了:「師傅,你跟張炎兄弟都成了平輩了,那我們又該叫他什麼?
難道叫張師叔?」
他們倆一臉委屈。
要真讓他們叫張炎張師叔,心裡怎麼都過不去。
這幾日張炎每日和他們吹牛打屁,混在一起,咋就突然變長輩了?
九叔朝這兩個笨蛋徒弟瞪了一眼:「渾蛋,自然要長輩相稱。」
張炎連忙擺手:「我和文才秋生歲數差不太多,我們各交各的。
文才秋生還是叫我張兄弟吧。」
「師傅,這可是張兄弟說的,可不是我們自己說的。」
文才和秋生聞言樂呵呵的這才咧嘴笑起來。
還是和張炎當兄弟舒服。
張炎有錢,平日裡請他們吃肉喝酒,暢快得很。
要真的變成他們師叔了,那可寒磣了,福利都沒有了不說,出門還指不定誰請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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