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少燁故作淡定道:「好了。」
陸寧這才睜開眼,一把推開他,去梳妝檯前照鏡子,邊問:「你這藥哪來的?」
皇甫少燁閒閒道:「宮裡隨便拿的。」
他才不會告訴她,這是他從御醫院偷的,沒辦法,御醫院所有的藥物出入必須登記,他這個時候去討這種藥,不定昭陽殿那邊會聯想到陸寧身上去,所以,只能用偷的。
陸寧瞪大了眼睛:「隨便拿?拿錯了怎麼辦?我毀容了怎麼辦?」
皇甫少燁心:毀容了就算他倒霉,他負責好啦。
嘴上卻:「你不是自稱神醫嗎?有沒有拿錯,你不是一看就知道了?」
陸寧被他堵的回不上話來,悻悻地哼了一聲,轉移話題:「我不上藥吧,你非得給我上,破壞了我的計劃。」
皇甫少燁施施然道:「放心吧,壞不了,你挨打的事兒,皇上賜你玉牌的事兒宮裡早已經傳遍了。」
「再了,你這次是因為我挨的打,你咽不下這口氣,我自會想別的法子替你出氣,用不著你來施苦肉計。」
「這麼你還是個護短的人。」陸寧很滿意他這個態度,不枉她替他當了一回擋箭牌。
他自然是護短的,因為這個世上值得他護短的人並不多,有一個算一個。
「你知道就好,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皇甫少燁告辭道。
他倒是想多留一會兒,可蒔花館那邊還有事兒要處理。
陸寧道:「你走從後門走吧,現在含翠閣里沒有要防著的人了,夕霧會帶你出去。」
每次這麼翻牆跳窗的總不太好看,跟偷香竊玉的飛賊似的。
皇甫少燁面上微窘,從善如流地折回來去開門。
走到門口,皇甫少燁回頭,警告道:「不許把藥擦了。」
陸寧心裡翻了個白眼,他還真是了解她,她就是這麼打算的,等他一走就去洗臉。
陸寧訕訕一笑:「不擦。」
她不擦,她洗,文字遊戲誰不會?
皇甫少燁不太放心,:「明兒個我若見到你的臉還沒消腫,枇杷就沒有了。」
「喂,你這樣太不講道理了,或許是你的藥不行呢?也怪我的臉啊?」陸寧不服氣道。
皇甫少燁不跟她理論,徑自走了。
陸寧衝著房門吐舌頭做鬼臉,霸道的傢伙。
翌日,陸寧特意起了個大早,早早到御醫院,找到顧伯父把計劃書和訓練的方法交給他。顧懷山看了一遍,如獲至寶,欣喜道:「果然還是扶風先生的法子好啊,有了這個,大家的成績必定能有所突破。」
欣喜之餘,顧懷山不免又有些慚愧,自己卡在九針這個坎上十幾年了,想過無數種法子都行不通,摸到了門,卻開不了鎖,缺的就是一把鑰匙。要成為神針,除了有過人的天賦,還得有得當的方法啊,難怪那些神醫帶出來的徒弟都這麼厲害,像他這種靠自己摸索的,能走到這一步也實屬不易。
「有用就好,那我先去訓練室啦。」陸寧笑眯眯地告辭。
到了訓練室,薛大人已經在了,見她進來,就道:「陸寧,你過來。」
陸寧走過去:「薛大人有何吩咐?」
薛大人指著一個道具道:「今天起,你練這個,什麼時候做到針刺牛皮而紙不破,再給你增加難度。」
陸寧看著那個蒙了層牛皮的竹繃子哭笑不得,老薛啊老薛,這種難度本姐去年就已經達到了。
好吧,為了給大家保留一自信,她就裝裝樣子吧。
「這個太難了吧。」陸寧苦著臉。
薛大人道:「要想有所突破更進一步就不能畏難,老夫對你有信心。」
陸寧心:謝您這麼看得起我。
「行,那我就試試。」陸寧拿起針開始練習。
等皇甫雲瀾等人來到訓練室,陸寧已經扎了上百針了,頭上都冒汗了。
這上百針可不是亂扎一氣,既然要練,就要做有效的練習,不能做無用功,然而她又不能讓人看出她已經掌握了技巧,只能自己給自己加難度,一會兒要求針入牛皮與紙之間留一毫,一會兒要求針破紙過一分,同樣能練習力度的掌控。
劉奇正看到陸寧已經在練牛皮的,怪叫起來:「陸寧,你已經這麼厲害了,還這麼勤奮,還讓不讓人活啊!」
正在百~萬\小!說的薛大人放下書本,嚴肅道:「知道自己技不如人就該更加勤學苦練才是,千里馬也是跑出來的。」
劉奇正訕訕,縮了縮脖子去自己的位置上開始練習。
皇甫雲瀾盯著陸寧的竹繃子,猶豫再三,去跟薛大人:「我也要練習牛皮的。」
薛大人看了她一眼,:「你先連續扎一百針牛皮紙,且沒針都達到要求再換牛皮的,欲速則不達,這道理你應該懂。」
皇甫雲瀾道:「陸寧昨天只扎了七針,過了七針而已,為什麼我們就要扎一百針才過關?」
七針和連續的一百針根本不能相提並論,難度要大很多,因為你要長時間的集中注意力,把控好臂,手腕和指端的力度,稍一分神就會失敗。
薛大人語塞,他是依照顧院判的吩咐給陸寧增加難度的,並沒有對陸寧進行過關考核,被皇甫雲瀾這一質問,不禁為難起來。
倘若提出質疑的是旁人,他三兩句話就打發了,但對皇甫雲瀾,顯然不行,畢竟皇甫雲瀾是皇族的身份,又是八針的大醫。
其他人也覺得皇甫雲瀾的質疑有幾分道理,不是他們信不過陸寧的實力,但連續一百針已經不僅僅是對技巧的考驗,更是對耐心和毅力的考驗,於是眾人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陸寧。
陸寧放下銀針,轉了轉手腕,道:「劉奇正,把你的竹繃子借我一用。」
劉奇正哦了一聲,屁顛屁顛的送上竹繃子。
陸寧對皇甫雲瀾淺淡一笑,道:「一百針,你看好了。」
陸寧拿起一盒銀針,一盒正是一百根銀針。
皇甫雲瀾冷傲地看著陸寧,她就不信陸寧真的能連續一百針都達到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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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皇甫雲瀾的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