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楊軍如蒼鷹一樣當空向下撲擊,身穿紫色風衣、頭戴紫色假髮和臉戴鬼臉面具的扈秋月這次沒有再用飛刀,而是右腳往地上一跺,身體毫不避讓地迎著凌空下撲的楊軍而上。
「砰砰……啪啪……砰砰……」
兩人相交的一瞬間,楊軍的雙爪、雙腳就跟騰身迎上來的扈秋月雙手、手臂快速地交擊了十餘擊,這一幕就是蒙羽從401宿舍的陽台上往下看所看到的情形。
「嘎嘎……邪劍客!手裡沒有劍的你也不過如此嘛!嘎嘎……」
從空中交手落到草地上,楊軍和扈秋月依然在激烈地交著手,落地後,不僅楊軍的雙腳頻頻橫掃、直踢,扈秋月的雙腳也左提、右踢,以腳破腳。
面對這鬼面女人沙啞著聲音的諷刺,楊軍面沉如水,雙目眯成兩條細縫,雙手、雙腳出擊的速度更快了,直拳、勾拳、擺拳、炮拳、推掌、劈掌、抓、拿、鎖、扣,提膝、砸肘、側踢、足刀,這兩年無數次練習過的招數一招接著一招,疾風驟雨一般攻向面前這個功力明顯比自己高強的女人。
只是扈秋月目前的功力實在是比楊軍強太多了,正所謂一力降十會,對於功力相差太懸殊的雙方來講,想用技巧取勝,就像螞蟻想用大腿把大象絆倒一樣可笑,面對楊軍全力打出的幾十上百種招數,扈秋月不疾不徐地移動手掌和小臂就擋住了攻向她上身的殺招,提提雙腿,就用兩條小腿擋下了楊軍雙腿發出的所有招數。
功力相差實在是太懸殊了,不僅力量、不僅出招的速度,就連身體的堅硬程度,楊軍也不如扈秋月。
扈秋月很輕鬆地就擋下了楊軍的所有攻擊,就像一個大人隨手格擋著呀呀學語的孩童哭鬧時的拳打腳踢,等擋得下很好,沒擋住也沒關係,反正打到身上最多也只是痛一下。
此時,扈秋月輕鬆的模樣就給人這種感覺。
兩人在小區的草坪上激烈交手,嘴裡的吐氣開聲、拳腳掌腿的碰撞聲引得附近幾棟樓上的窗戶接二連三地打開,至少有幾百人從窗口、陽台伸出頭吃驚而興奮地看著下面楊軍和扈秋月的交手。
其中正好有一個攝影愛好者,這個人是一個娘們,確切點說是一個小娘們,二十剛剛出頭,平時沒事就習慣拿著個相機到處拍,拍風景、也拍自己,她剛才正在宿舍里上網,聽到外面激烈的「打架」聲,女人天生好八卦的天性驅使著她離開興致勃勃地推開門跑到陽台上來,一眼看見下面一男一女激烈的交手,此女頓時興奮地尖叫一聲「哇塞」,就趕緊沖回房裡抱出自己的寶貝相機,一番快速調弄之後,就進入了狀態,鏡頭對著下面交手的兩人,纖細的小手不停地按著相機的快門,鏡頭前閃光燈閃滅個不停,只聽見相機咔咔地響,伴隨著此女不時爆出的驚呼聲,給人的感覺像在看好萊塢的大片。
除了此女,幾乎有手機的「觀眾」都打開了手機的攝像功能,一個個大呼過癮,當然也有一些老頭老太太頻頻跺腳,大呼世風日下,這世道太亂了,竟然都有人在老百姓居住的地方這麼打了,這也太誇張了。
樓下,草坪上,扈秋月好像有意要發泄一下以前在楊軍這裡受到的怨氣,一直沒有再出飛刀,面對楊軍狂風暴雨一般的攻擊,她也只是隨意地抵擋著,在這個過程中,她的嘴裡一直用沙啞的聲音諷刺著楊軍,一會兒嘲笑楊軍手腳無力,一會兒又嘲笑楊軍出招的速度太慢。
天知道楊軍出招的速度在一些像素稍低一點的手機上已經是一片殘影了。
四樓上,關瀾也已經跑出了房間和蒙羽一起趴在陽台上緊緊地咬著嘴唇望著下面的打鬥。
無論是關瀾還是蒙羽,這個時候,她們的臉色都是慘白的,抓在陽台邊沿上的手不停地微微顫抖。
她們雖然不會武功,當下面草坪上正在交手的楊軍和那個穿著紫色風衣、戴著鬼臉面具的紫發女人誰占著上風,誰處在下風,她們還是能一眼看出來的。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阿軍的功夫那麼高,怎麼可能有比他武功更高的女人……怎麼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緊張而惶恐不安的關瀾雙手緊緊地抓著陽台的邊緣,嘴裡惶急不安地念著一些無意識的話語。
蒙羽表現的稍好一些,但她的眼角也不停地跳,平日的冷漠高傲完全消失無蹤。
下面的草坪上,正在攻的楊軍和正在防守的扈秋月還在狂暴地交著手,他們每一拳每一掌出去都會刮出呼呼的破空聲,每一腳落在地上,地面上的草皮就會破碎一大塊,尤其是楊軍出腳的時候,每一次橫掃出一腳,地上的草皮就會飛起一大片,這也是讓附近幾棟樓上的老頭老太太痛心疾首的一個大的方面,這些草皮很貴的!某些把自己當成國家主人的老頭老太太非常心痛。
沒有人看見楊軍的眼神漸漸的變得有些迷茫了,說迷茫不是很恰當,這個時候是黑夜,如果是白天的話,正在和楊軍交手的扈秋月一定能看出楊軍眼神的變化。
楊軍的眼球好像被一層灰濛濛的玻璃鏡頭擋住了,給人一種散亂和冰冷的感覺,和很多毒蛇的眼睛非常相似了。
楊軍的拳腳依然在快速地擊打面前的紫衣紫發鬼面女人,只是打著打著,他突然發現自己的雙臂有一把劍長,靈活程度也不下於尋常的劍法,這個發現讓他在激烈的打鬥中聯想到《射鵰英雄傳》中東邪黃藥師的一套非常出名的掌法——落英神劍掌,據說那套掌法是從他的絕學落英神劍中演化出來的。
由此,楊軍突然想:既然落英神劍可以演化出落英神劍掌,那我為什麼不能用雙掌使用我的奪命十三劍?
此念頭一起,楊軍的雙腳就不再出擊,雙手的攻擊風格立即一變,直拳、勾拳、擺拳、炮拳這些拳招完全棄之不用,雙臂直來直去,雙手五指並立如劍,雙手頓時像突然間變成了兩隻短劍一般分刺、合擊打向對面的紫衣紫發鬼面女人。
楊軍的攻擊速度沒有加快,但是出招的風格和軌跡都完全改變了,雙手給人的感覺竟然是鋒利無比,招式的變化也見招拆招、見招變招,完全成了奪命十三劍隨創隨立、隨破隨掃的風格。
「唰唰唰……」
一連讓人眼花繚亂,無法判斷軌跡的七掌突然打亂了扈秋月隨手抵擋的從容,楊軍突然風格大變的七掌,她竟然一連有五掌沒有擋住,沒有擋住的五掌全是如刀鋒一樣的掌緣斬在她的胸口和肋部。一下子就打亂了扈秋月戲謔的心,雖然這五掌打在她身上,並沒有讓她受傷,但這突然的變故讓她的心裡升起了一股不妙的感覺,這說明她依然擋不住楊軍的進攻了。
果然,扈秋月的腳步身形一亂,楊軍的雙掌出擊的速度就更高了,劈里啪啦地一掌掌全部穿過了她抵擋的雙手,楊軍的雙掌掌緣一掌接著一掌地打在她的胸口和腹、肋部位,一掌兩掌、三掌五掌,扈秋月都還能受得住,但一連二三十掌打在這三個部位,她就有些受不了了,感覺體內的肺腑內臟都被震動了,體內的血氣被震得不停翻湧,讓他有著頭暈目眩的虛弱感。
一連三十多掌打在眼前這個紫衣紫發的鬼面女人身上,楊軍終於看到她的雙手已經無法再作出抵擋的動作,月光下,這個女人的目光也變得模糊起來,就是現在!
楊軍雙臂忽然向左右拉開,「喝!」,一聲斷喝,拉開的左右雙掌挾著呼呼的破風聲,「蓬蓬!!」兩聲悶響,微微窩起了一些的雙掌重重地拍在這個紫衣紫發的鬼面女人雙耳上。
本就被打得快散架的扈秋月被楊軍重重的雙掌拍在雙耳上,頓時感到大腦里都是嗡嗡嗡地轟鳴聲,像有一口大鐘在腦袋裡轟鳴一般。
當下雙腿再也站立不穩,兩腿一晃一軟,往地上跌去。
當楊軍雙掌拍在她雙耳上的時候,她面上那個青面獠牙的鬼面具叭一聲輕響,就在扈秋月雙腿站不住往地上的跌的時候,那個鬼面具從她臉上滑落下去,露出面具後面那張姣好的美臉。
就站在她一臂遠的楊軍看清了她的臉,看清那張臉,認出她是扈秋月的時候,楊軍眼球往內一縮,但雙手還是絲毫沒有遲疑地向外一張,隨即雙掌並直如刀一左一右同時斬向扈秋月紫發下的白皙美頸……
此時扈秋月不僅體內氣血翻湧,還頭暈耳鳴,全身已經綿軟無力,面對楊軍如刀合斬過來的雙掌,她有些抵擋,也有心退避,但有心已經無力了。
「喀嚓……」
楊軍如刀的雙掌同時斬在她的脖子兩側,扈秋月聽到了自己頸骨的碎裂聲,這是她這輩子聽到的最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