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軍發現楚婉的身體突然顫抖一下之後,眯著眼略一遲疑就起身,走過去將右手輕輕搭在楚婉的左手腕上,指間催出一絲線形的內力沿著楚婉手腕上的手太陰肺經進入楚婉體內。
當楊軍探進去的內力進入楚婉丹田的時候,立即就發現了她丹田裡多了一縷薄霧般的寒性真氣。
成了。
在楚婉的丹田裡發現這一縷真氣的時候,楊軍心裡微喜,當即就把搭在楚婉手腕上的右手收了回來。
是成是敗,馬上就要揭曉了。
楊軍心裡暗自說了這麼句話,當即就下線了。
下線後,楊軍立即從自己的遊戲艙里出來,然後快速打開房門出來,一轉身就推開楚婉的房門進了楚婉的營房。
前文說過,利刃特戰隊的營房房門都是沒有鎖的,楊軍曾在心裡猜測過,楊軍估計房門沒有鎖,一是為了方便隊長和中隊長不定時的查房,二是防止有敵人混進軍營,結果只用一把鎖就把整個房間裡的人都鎖在房間裡了。
因為所有營房的門都沒有鎖,所以楊軍這次才能順利地推開楚婉的門進入她的房間。
房間裡,楚婉一身迷彩作訓服,頭戴遊戲頭盔正安靜地躺在雙層鐵床的下鋪,屬於她的遊戲艙就擺在床的對面牆邊,因為楊軍上次的要求,她這些天進《江湖》都沒用遊戲艙了。
如果她今天是躺在遊戲艙里的話,楊軍想不經她同意就打開她的遊戲艙就極不容易了,不過她並不叛逆,最近她一直都按照楊軍的要求用遊戲頭盔進入遊戲。此時,楊軍快步進入她的房間,看見她戴著頭盔安靜地躺在床上,臉上不由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當下不耽誤一分一秒,上前就將她頭上的遊戲頭盔直接摘下來了。
頭盔一摘下,楊軍看見楚婉的身體就劇烈地抖動起來,一張美麗的臉龐只是瞬間就變得漲紅起來,仿佛她體內的血液都涌到了她的臉上,又仿佛她體內的血液都已經沸騰。
這種現象在楊軍的意料之中,因為楊軍那次誤打誤撞練出內力之後,還在醫院裡的時候,她母親就曾經告訴過他,說當初她一把摘掉他頭上的遊戲頭盔之後,他全身就好像要著火了似的、體溫迅速飆升。
楚婉臉上漲紅,殷紅如血,這種情況雖然在楊軍的意料之中,但他還是伸出手試了試她臉上的溫度。
手背一觸到楚婉殷紅的臉,楊軍的手背就感到滾燙一片。
當初我的體溫也是這麼高嗎?
楊軍心裡浮現這個念頭,不過這個時候顯然不是感慨這個的時候,楊軍微微甩了下頭,驅除了這個無聊的念頭,用右手輕輕握住楚婉的左手手腕,一絲束成線形的內力再次沿著楚婉手上的手太陰肺經進入楚婉體內。
楊軍探察的內力剛進入楚婉的體內,打算去楚婉的丹田,那一絲束成線形的內力還沒有從楚婉的手臂進入楚婉的胸腔,就迎頭碰上一股狂亂的真氣兇猛地衝撞過來,楊軍一驚,剛要把探出去的內力收回來就已經晚了,楚婉體內那狂亂的內力像脫韁的野馬一般猛衝而過,加上楊軍探進去的內力只有一絲,所以根本連遲滯一下都沒有,那股並不粗壯的狂亂內力就已經衝過去了。
這種狂亂的景象讓楊軍不由地想起他自己的那次經歷。
楊軍還記得,那天他在《江湖》裡潛心修煉奪命劍氣,好不容易,丹田裡終於生出第一縷內力,他的意識突然就一黑,然後他的意識就進入了他現實中的身體裡。
當時他的意識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意識里感覺到的竟是一副內力走火入魔的狂亂景象,那次,他用了很久,很努力很努力地集中自己的意念力,才漸漸地能夠控制一點狂亂的內力,然後一點一點地將所有肆虐在他體內經脈里的內力都歸入丹田,一直到所有的內力都歸進了丹田,他的意識才終於能重新控制自己的身體。
當時他體內的混亂和楚婉體內的情形一般無二,感覺中,自己很快就會沒救了。
不過楊軍想楚婉應該能比自己當初做的好,因為當初他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三畢業生,而楚婉卻是利刃的大隊長,不管是從心態還是見識上來講,她都比那時的他優秀。
因為相信楚婉能夠自己把體內混亂的內力歸進丹田,所以楊軍只是探進一絲內力探察,並不給她幫忙。
不是楊軍心地差,有意袖手旁觀,而是這一刻,楊軍想到了小雞出殼的事情。
很小的時候,楊軍在鄉下的親戚家見過老母雞孵小雞,小雞出生的時候,他看見小雞自己用嘴啄碎蛋殼,一點一點地往外掙扎著爬出來,好艱難好可憐,當時還小的他很想幫那些小雞一下,所以當時他就伸手過去要幫那些出生的小雞剝開蛋殼,但是當時他的嬸嬸拍開了他的小手,然後對很不解很委屈他說不能幫忙的,只有自己啄開蛋殼、從蛋殼裡爬出來的小雞才能長大,如果幫它剝了蛋殼,用不了多久它就會死的。
這件事,對於才幾歲的楊軍來說太玄奧了,之後的很多年都沒有琢磨明白其中的道理,也因此,這件事給楊軍的印象很深,深到看見楚婉體內內力肆虐的時候,他立刻就聯想到了。
為了楚婉自己好,所以楊軍沒有選擇幫忙,只是用一絲內力監看著楚婉體內的情況。
半個小時過去了,楚婉的體溫居高不下,體內肆虐的內力狂亂依然。
一個小時過去了,楚婉手腳已經開始無意識地抖動,她體內的內力沒有一絲被收服的現象。
又一個小時過去了,情況還是這麼糟糕。不過在這一個小時中,利刃的一百二十名女兵陸陸續續的都下線了,她們好像都知道了楚婉正在緊要關頭,所有人都擁在門窗外面,只有中隊長飛燕和雌虎一臉緊張地走進來。
「楊教官,我們隊長不會出事吧?」
飛燕和雌虎站在楊軍身後快十分鐘後,由飛燕小心翼翼地輕聲問楊軍。
楊軍目光依然落在楚婉身上,飛燕的問題他聽在耳里,但他並沒有回頭望她和雌虎一眼,他的右手依然握著楚婉的左手手腕,他探進楚婉體內的那一絲內力依然在裡面四處探察著。
楊軍進入楚婉房裡,摘下楚婉頭上遊戲頭盔的時候,才下午一點左右,這之後就是漫長到讓人心焦的等待,三個小時、四個小時、五個小時、六個小時……
傍晚的時候,不僅楊軍沒有去吃飯,其他女兵也都沒有一個人去食堂,所有的人都在心焦卻強自按捺著保持安靜地等待著,一直等到月上中天,楊軍依然沒有發現楚婉有控制體內內力的跡象。
到了這個時候,不僅那些女兵們漸漸開始騷動、等不下去了,就是楊軍自己的心也漸漸沉了下去,這期間,從下午到午夜,飛燕和雌虎曾多次詢問楊軍情況如何,擁在門窗外面的女兵們到了後來也忍不住不時地出聲詢問楊軍。
當楊軍看到窗外照進來的月光與窗欞幾呈九十度直角的時候,楊軍便知月亮已經到了天空中央,已經是午夜了。
失望地暗嘆一聲,楊軍收回握著楚婉的右手,輕輕撥了一下左手手腕上的衣袖,露出原本被衣袖遮著的手錶。
手錶上顯示的時間已經是深夜十一點二十幾分了。
這塊手錶是進這個軍營後配給楊軍的,畢竟他的手機已經上交,作為一個軍官,不能隨時掌握時間怎麼行?所以,飛燕就給他送來一塊軍用的手錶。
楊軍臉上剛才現出的一抹失望表情被一直留意著他神情的飛燕看見,飛燕臉色頓時大變,一張俏臉只是瞬間就蒼白了不少,聲音都帶著幾絲顫抖,輕聲問道:「楊、楊教官,隊、隊長怎、怎麼樣了?失敗了嗎?不、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門窗外面的女兵們因為離得遠,所以雖然有不少人看見了飛燕在輕聲問著楊教官什麼問題,但因為聽不見,所以都只能瞎猜,而雌虎就不同了,她原本就和飛燕一起站在楊軍的身後,飛燕這個問題她聽得一清二楚,她的臉頓時也白了,不過隨即她臉上因為激動而紅了起來,張嘴就要大聲說什麼,還好被眼捷手快的飛燕碰了一下她的手臂,又對她隱蔽地使了個眼色,這才讓雌虎醒悟過來外面還有所有的隊員,這個消息如果一嚷開來,那亂子就大了,醒悟到這一點,雖然她的激動依舊,不過總算知道控制自己的嘴巴了。
楊軍腦後沒有長眼睛,所以並不知道他身後飛燕和雌虎的小動作,只是微微皺著眉對飛燕搖了下頭,並沒有出聲回答,而是默默地起身上前將楚婉的身體扶坐起來,將她的身體擺成五心向天的打坐姿勢,然後自己抬腳上了床,在楚婉的背後盤膝坐下。
這一下,不用楊軍說,飛燕、雌虎,以及門窗外面的女兵們都知道楊教官要幫助隊長了。
而飛燕和雌虎因為剛才看見楊軍搖頭,心裡也微微鬆了口氣,當時她們可真怕楊軍點頭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第437章成功一半失敗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