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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初月如實回答。
「嗯?」
君北齊睜開雙眼,微微蹙眉似不太相信一般道「你沒有得到太子妃的信任?」
「她沒有理由信任我。」
南初月清清淡淡回答,臉上清冷如覆蓋一層清霜薄霧「我和她從一開始就只是彼此利用,不過這一次,我只有一半把握能讓她同意聯手。」
君北齊雙眸微眯,目光灼然「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我懷疑——雲太妃對太子妃的腹中孩兒動了手腳,但太子妃沒有確鑿證據不肯相信。」
「什麼?」
君北齊勃然變色,一臉不敢相信「雲太妃對太子的孩子暗動手腳?」
「不錯!」
南初月嘆口氣「其實也不難揣測,雲太妃一心盼著君耀寒能登上皇位,當今太子本不是雲太妃親孫子,她動殺心也不稀奇。」
說完,南初月轉頭望向君北齊。
卻看見他臉色寒徹如冰,雙眼裡有層層烏雲翻滾,似即將天雷震怒一般。
南初月略有納悶,人家雲太妃對太子孩子下手,他君北齊生個什麼氣?
心念閃轉間,南初月陡然發現她剛才無意中犯了個致命錯誤。
她竟毫無遮掩的說出自己知道雲太妃和君耀寒意欲謀奪皇位的事情,而且還說的那麼篤定,那麼從容,就表明這件事她早就知道。
南初月萬分後悔的閉眼低下頭,視線不敢再和君北齊接觸。
心裡默念完了,完了,這一晚接連慘敗,看樣脖子上的腦袋又開始搖搖欲墜了。
果然,君北齊咬著牙,從牙縫裡冷冷蹦出一句話來「寧王妃知道的事情——不少啊?」
「我是……」
南初月拼命旋轉思緒尋找辨白詞「我是剛才用這種說法勸太子妃的,王爺不是讓我盡力說服太子妃嗎?所以一時間就自己也有點弄混了。」
「是麼?」
君北齊語氣還是那麼冷「寧王妃可知道,無端揣測和誣陷太妃心意,該當何罪?」
南初月臉色一寒。
心道君北齊一生主明臣直,他不會一時腦袋發熱把她捆上送進宮吧?
南初月低著頭,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君北齊冷笑一聲「若你當真有辦法替本王解決賜封攝政王這件事,便將功抵過了。」
南初月微微鬆口氣,再抬頭看他。
卻見君北齊早已又閉上雙眼,沉心養神了。
終於,轎輦在一片沉寂中回到寧王府,玄五剛剛扶君北齊坐在輪椅上,君北齊便喚來寧府管家。
「你們明天一早便去找宮閣匠人,本王要重修沽塵閣。」
「是!」
管家門答應著去了。
南初月卻大吃一驚。
她之前在臨敬殿說的話不過是為了和那些夫人太太們賭氣,可君北齊怎麼居然真要重修沽塵閣?
當著眾人面她不好意思問,一直等走入君北齊獨自居住的大殿,南初月才問「王爺,為何要重修沽塵閣?」
「哦?」
君北齊轉過輪椅看著南初月。
「寧王妃如此問是關心寧王府呢?還是只在意你自己的顏面呢?」
「我……」
南初月尷尬地絞動雙手手指。
「王爺,我在臨敬殿那麼說不過是為了賭氣,王爺你又何必句句諷刺呢?」
「哼!」
君北齊冷哼一聲。
「你當眾都說本王要重修沽塵閣,若寧王府沒點動靜,眾人還以為本王言而無信。」
說罷,君北齊轉動輪椅揚長而去。
留下南初月孤零零站在大殿裡,眼看著玄五和丫鬟們跟進去侍奉,她不禁微微嘆口氣。
心裡怎能不知道君北齊這樣做完全是為了全她顏面。
他就是這樣的人,明明坐了好事,卻偏偏用仇恨的臉色去掩蓋。
若老天能保佑我出了身上蠱毒,或許我終有一天能不負良人,安安穩穩廝守一生,那時候即便遠離了這潑天尊耀也是心甘情願的。
但眼前情勢容不得南初月有那麼多感慨,她回到桂薴殿立刻讓橘秋去找九稚和喬青峰來見。
當夜,南初月聽九稚說了南昕予和君耀寒說了些什麼,知道君耀寒已經確確實實對她有了猜忌和懷疑。
喬青峰也說了他去再請蒼神醫出山的消息,但無奈蒼神醫隱世多年不願意在涉足煩擾塵世,所以拒絕了南初月的請求。
南初月心臟「咯噔!」一跳,臉色也跟著變得慘白道「可當今若我蒼神醫出面啊,恐怕寧王府在劫難逃。」
喬青峰忙道「寧王妃不必憂慮,蒼神醫雖然不肯再出山,但他推薦了一位程御醫,此人雖年歲不大,但多年前曾得蒼神醫救過一命,之後成為蒼神醫的關門弟子。」
「當真嗎?」
乍聽此言,南初月驚喜萬分,「蒼神醫的關門弟子是當今宮中御醫?」
「不錯,此人姓程,蒼神醫已經寫了親筆信讓在下送去,程御醫說了,明天就會來拜見寧王妃。」
「那就好,這下寧王府有救了。」
南初月一顆心終於落下半截,當晚和喬青峰再仔細研究一遍君耀寒那邊的情勢,喬青峰答應會盯緊君耀寒一舉一動。
次日,果然橘秋帶著喬裝成送脂粉鋪掌柜的程御醫進府來見南初月。
程御醫果然年歲不大,身材周正,相貌儒雅,一看便是保真懷素的赤誠君子。
尚不到三十歲,但這般年紀能進入御醫閣已經很了不起了。
然程御醫十分自謙,說道「下官年幼時再故里山間玩耍曾被毒蟲咬傷,幸遇到恩師相救,恩師說我有學醫天賦便教授我行醫之道,下官才有幸能進入太醫院。」
南初月含笑點頭,但有些好奇地問「既然御醫久在太醫院,可知當今皇上龍體如何?我昨天在壽筵上看著皇上怎麼精神好似十分萎靡呢?」
聽如此問,程御醫陡然臉色驟變,忙回頭看了看桂薴殿外是否有旁人。
橘秋十分伶俐,立刻轉身出去帶上門,並在門外把風不住任何人接近。
程御醫才低聲道「恩師在密信中曾叮囑下官盡全力幫助寧王妃,所以有些話下官便知無不言,言不無盡了。」
南初月忙道「御醫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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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重修沽塵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