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工鈴聲響起,軋鋼廠內嘈雜的機械轟鳴聲,逐漸消失。
勞累了一天的工人們陸陸續續從車間內走出來,在夕陽的淡金色光輝中,談笑著離開工廠。
...
軋鋼廠外的空地上,七八個男同志躲在水泥管後邊,探頭探腦, 看上去有些鬼祟。
過了好一陣後,瘦猴匆匆從廠里跑了出來,在趙解放等人面前站定後,大口的喘著粗氣。
趙解放焦急的問:「怎麼樣,打聽到了嗎?」
「許大茂今天沒下鄉放電影,宣傳科也下班了,估計一會就會出來。」瘦猴道。
趙解放點了點頭,回過頭對身後的人問道:「傢伙事兒, 都準備好沒?」
「準備好了, 麻袋在我這!」
「繩子我也拿了!」
「我這還有根鋼釺,一會套上就敲他丫的腦殼!」
趙解放聞言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個拎著鋼釺的男人,斥道:「你想幹嘛?給人腦袋開花嗎?趕緊把鋼釺給我扔了!」
套麻袋用拳腳打上幾下沒問題,派出所也不會追究。
可要動上傢伙,很容出大事。
為了許大茂這種人把自己搭上,不值當!
被趙解放呵斥的那人訕笑了幾聲,連忙將鋼釺給丟到水泥管里。
趙解放有打量了一下大傢伙,皺起眉頭:「把身上的工衣都給脫了,免得露餡!」
說完後,又轉過頭對瘦猴說道:「猴哥,一會就麻煩您幫忙看著點,我們在胡同口那邊等著!」
瘦猴揮了揮手:「行,你們去,等許大茂差不多到的時候,我就給你信號。」
幾乎同時, 許大茂耷拉著腦袋, 推著自行車從廠內走出來。
他眼睛浮腫,臉色蒼白,頭髮雜亂。
偶爾有幾個老娘們沖許大茂開玩笑,他也失去了往日的興致,都無精打采的敷衍了事。
只有當於海棠經過時,她搖曳圓滑的臀部,讓許大茂口中有點發緊。
狠狠盯了兩眼,啐一口吐沫,許大茂重新耷拉下腦袋。
他現在的心情糟透了。
誣陷失敗後,他一直提心弔膽。
生怕下一秒,公安就衝進軋鋼廠把他抓走。
好在一整天都沒有意外發生。
想到花了大半積蓄買來的古董花瓶就這麼沒了,許大茂簡直心如刀絞。
隔壁老王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連續兩次藏到他屋裡的東西,都不翼而飛。
今天李副廠長又把許大茂叫去訓了一頓,讓他抓緊時間把王衛東搞定。
這次許大茂學聰明了,沒把昨天的事說出來,不然又要被李副廠長一頓好抽。
李副廠長看起來斯文,抽起巴掌來,可狠了。
古董栽贓這路子怕是行不通了,就算行得通,許大茂也沒錢買古董了。
只能再想想有沒有不那麼費錢的辦法。
腦子裡轉動著這些念頭,許大茂推著自行車往四合院走去。
經過胡同口的時候,許大茂突然聽見一口哨聲。
隨後眼前一黑,腦袋就被一陣猛踹,劇烈疼痛讓他慘叫連連。
許大茂逐漸醒悟過來,俺又被套麻袋了!
他下意識的破口大罵:「哪來的狗崽子,竟然敢埋伏你家大爺,看我一會不給你們好看!」
話音剛落,雨點般的拳頭突然停了下來。
許大茂還以為是自己的威脅奏效了,心中一喜,繼續大叫道:「傻柱,是不是你?你特娘的,我記住你了,回去我就弄死你!」
趙解放,瘦猴等人面面相覷,這貨怎麼那麼喜歡加戲?
其他人都看向趙解放和瘦猴,意思是還繼續打不?
打都打了,這才起了個頭,當然是繼續了!
隨後,眾人對著許大茂就是一陣旋風輸出。
許大茂先前還能放幾句狠話,到後面就只能求饒了。
但趙解放他們是鐵了心要給許大茂一個深刻的教訓,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
不打夠十分鐘不停手。
到最後,麻布袋裡沒有了動靜。。
「趙哥,這貨好像暈過去了!」瘦猴湊到趙解放耳邊小聲說道。
趙解放聞言踢了許大茂幾下,一點反應都沒有,看來是真的暈了。
於是他對眾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先離開。
自己則是跟瘦猴抬起許大茂,往胡同深處走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昏迷中的許大茂抽搐了幾下,抽了幾口涼氣後,緩緩的甦醒過來。
好不容易掀開了套在自己頭上的麻袋後,許大茂驚愕的發現,四周還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不管是什麼人,身處於黑暗環境中,多少都會有些害怕。
如果是何雨柱那種傻大膽還好,但許大茂本來就膽小如鼠,他現在已經快嚇得尿褲子了。
「人呢,都去哪了?傻柱,你特娘的別嚇我!」
「何雨柱,給我出來,再不出來我就要叫人了!」
「何雨柱,何大爺,您別躲了,有什麼要求直接跟我說,我答應還不成嗎?」
「何大爺,你不是想睡秦淮茹嗎?我有辦法!」
說到最後的時候,許大茂的嗓音中甚至帶著些許哭腔。
就在他嚇得渾身發抖時,黑暗中就傳來一陣「桀桀桀桀」的毛骨悚然的笑聲。
緊接著屋頂上便出現了一盞大燈,雪白燈光照射在許大茂身上。
許大茂心中翻湧著驚濤駭浪,額頭密密麻麻爬滿了汗珠。
他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便見兩個穿著一身黑色,頭戴面罩的人朝自己走了過來。
「你就是許大茂?」
正在驚懼時,一個黑衣人用嘶啞的聲音問。
許大茂極力想遠遠地逃開,想轉過身,想迅速離開黑暗,想衝上大街躲到人堆中。
但他動不了。
只能點頭:「對,是我,大哥,大爺,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說完,還不忘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黑衣人沒有說話,一直走到許大茂身前,站定之後,突然甩手就是一巴掌。
許大茂整個人都被抽飛出去,嘴角滲出一絲鮮血。
許大茂還沒來得及沒喊疼,一隻臭腳就踩在了他臉上。
那是真的臭,許大茂眼睛向上瞄,甚至能看到那鞋底粘著的污物。
是狗屎嗎?
腥臭氣味立刻化為一隻大手撕扯住許大茂的胃,令他無法停止一陣陣的噁心
「接下來我問一句,你就答一句,記住,不能有半分隱瞞,不然」
高個黑衣人沒有說會怎樣,但另一個黑衣人已經陰惻惻的笑著,用尖銳的鋼釺對準了許大茂養的小雞。
窩艹,今天要殺雞了?
這個最接近事實的猜測將他的心拉至萬丈深淵,眼前一陣陣發黑。
只能苦苦哀求:「大哥,您儘管問,我一定好好配合。」
「那我問你,虎符,是不是你偷的?」
聽到虎符二字,許大茂忽然明白過來。
當初從李副廠長手中接過虎符時,他還以為是祖傳之物。
可是,後來從陳漢年無意透露出來的信息中,許大茂知道這個虎符竟然出自被盜的古墓。
真是誣陷別人,讓自己掉坑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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