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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歌曾在西尋為皇過,登基大典文武百官全都到齊,她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西尋的官僚容貌她都記得很清楚,而這些臣子的家屬,尤其是年輕一輩,她多多少少都有些印象,可眼前說話的女子,她從未見過。
輕歌虛眯起眼睛,四國宴是辛陰司的主意,而此女子又是辛陰司的人,而辛陰司以冥千絕馬首是瞻。
輕歌冷笑,雖說冥千絕受到重創了,但以冥千絕身殘志堅的脾性,定會不死不休的弄出一些事情來。
百國聯盟?
輕歌很是頭疼,許許多多的事情她弄不清楚,安溯游面對血族人的詭怪鎮定,冥幽不能在血族面前爆發出來的實力,極北女王和血族的關係,冥千絕多年來對她不依不饒的初衷——
此時此刻,她忽然發現,這一兩年的時間,她都把時間浪費在自身的力量上,並未想過去培養勢力之類的。
以至於事到如今,她還只是個先天十二重,背後卻沒有屬於她一個人的勢力。
將來,她要面對的不僅僅是妖域的敵意和姬月這個強大的夫君,此前,她還要踏平四星,至少,她得到了大靈師,才有資格離開四星大陸。
甚至,血族也是個麻煩!
適才說話的女子見輕歌不言,北凰沉默,趁勝追擊,道:「早就聽說安國侯氣魄過人,小女子正有仰慕之意,不知能不能完成小女子的心愿,與小女子比試一番?」
輕歌皺眉。
北凰察覺到了輕歌的不悅,瞥了眼女子,沉聲道:「安國侯從極北之地來北月王朝,一路舟車勞頓,難得回家可以歇息歇息」
「天底下精神師少之又少,小女子難得碰到一個精神師,難不成北月皇帝要掃興?還是說皇帝不捨得佳人受傷?」
女子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北凰的話,氣勢過人,跋扈凜然,「還是說,北月的安國侯只是徒有虛名罷了,沒什麼實力,呵呵,這樣的話,也說的過去,不然這麼會被迦藍剔名呢?」
四大帝國,幾百個附屬小國,迦藍於他們而言,就像是神聖的寶地,他們擠破腦袋想要進去。
也是,當輕歌離開迦藍的消息傳出去,誰能想到,是這個姑娘剔了迦藍,而非迦藍不要她。
當然,這個誤會輕歌也沒興趣解開,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又如何,天下人依舊會對她有偏見。
輕歌冷冷的看了眼女子,眉頭抖動了幾下,比起其他,她更是感興趣女子的精神師身份。
北凰還想說什麼,輕歌伸出手,攔住。
「此人精神力異常強大,你在極北才經歷一場惡戰,不要魯莽。」北凰輕聲道。
輕歌點了點頭,自象徵著尊貴地位的椅子上站了起來,她負手而立,似修羅女神,清潭般的雙眸,風輕雲淡的落在了女子身上,「比試而已,有何不可?」
此時,魘之聲響起,「這個女人身上,有黑暗氣息。」
黑暗氣息?
詞雖陌生,但輕歌多少也知道一些。
黑暗氣息與靈氣分別是正義和邪惡的兩個極端,從古書上,她只知道擁有黑暗氣息的人就像是個魔鬼,殘忍弒殺,掏心開腹。
後來,四星大陸上的強者越來越多,終於惹怒了他們,各大勢力,帝國,將擁有黑暗氣息的修煉者一網打盡。
那些修煉者,幾乎全部滅亡。
可以說,在這片廣袤的大陸上,應該找不到依靠黑暗氣息的修煉者才對,當然,滅亡也不是個絕對的詞,興許還有些漏網之魚在苟延殘喘也說不定呢。
黑暗氣息,跟冥千絕有關係嗎?
輕歌緊擰著眉。
看來回去之後,她要與扶希好好商量一番。
「魘,你可知她是渡過幾次天雷劫的精神師?」輕歌問。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出戰之前,她必須摸清楚女子的底。
「她的精神之力跟你不一樣,她是黑色的,只怕她的精神之力早已被黑暗氣息侵蝕,雖然她沒有渡劫過,但過於邪惡,你要小心才好。」魘難得嚴肅凝重了起來。
輕歌點了點頭。
「既然是比試,自然有輸贏。」
女子又道,「不如這樣吧,我輸了,心臟給你,你輸了,雪靈珠給我,如何?」
心臟!
雪靈珠也是輕歌的心臟!
一時間,眾人都詫異的看著女子。
這哪裡是比試,簡直成了生死戰。
輕歌猶豫著。
她也不是魯莽之人,對方一看就是有備而來,她不能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掉進對方事先挖好的陷阱之中。
「侯爺是不敢嗎?」女子笑道。
輕歌默。
北凰拍桌而起,「這是我北月王朝,朕的疆土,閣下還是不要太放肆了。」
說著,北凰的視線落在了辛陰司的身上,「西尋王,此次四國盛宴是你拿的主意,邊境四周到處都是百國聯盟虎視眈眈的人,四大帝國百年來的江山搖搖欲墜,朕以為你是為了四大國的人好,才允了這場盛宴,沒想到你別有用心。」
辛陰司不怒,笑呵呵的道:「北月皇帝別急,這氣壞了身體可就得不償失了,現在的年輕人,哪個不是心高氣傲血氣方剛的,比試也是正常的。」
對,比試是正常的,但沒人會拿心臟去當賭注。
北凰虛眯起鷹隼般的眼,忽然,怒喝之聲再次響起,「此戰,朕不允許,西尋王,既然來了,你便是客,朕會以禮相待,不過,你的那點小心思,最好給朕收起來,否則立刻滾出北月王朝的疆土,不要在朕的皇宮興風作浪,朕還沒死。」
一番話,說的辛陰司臉色發黑。
他知道北凰會維護輕歌,但沒想到會這麼瘋狂的維護,甚至連顏面都不滾了,不介意撕破西尋和北月的臉。
若是平時也就罷了,兩大帝國時常都有明爭暗鬥,可偏偏在百國聯盟這個關鍵時刻,北凰他也敢!
北凰的態度,是辛陰司在整件事預料里的一個錯誤判斷。
輕歌低眸,淺笑。
她倒是很少看見北凰發火。
此次對戰,雖說是兩個女子的較量,更是兩個帝國的宣戰!
若是四大帝國當真要扭成一條繩,這之中,當然要有個王者來統馭,然,四大帝國誰也不服誰。
說不定,此次對戰,會是個契機。
輕歌腹黑的笑了。
東側的方向,東陵鱈優雅的坐著,一言不發,似塵外之人,聽琴看舞。
只是,他的餘光里,全都是那黑袍如墨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