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一步步走到狄仁傑的面前低聲說道:「你是顧青的弟子,可是朕從來沒有猜忌過你,大理寺由你在主持朕很放心,但戰場兇險你若出事,偌大的長安朕要把大理寺的重任交給何人?」
「如今書院學子中有一人叫做張九齡,如若臣回不來,陛下可以看看張九齡這個人物。」狄仁傑低聲說道。
「張九齡?」
「正是。」狄仁傑接著說道:「此人在書院的學業一直很不錯,不少夫子也對張九齡讚譽有加,只是不知道為何,正是要準備科舉大考之際,他卻不告而別離開了書院,但是據交待他只是回鄉探親,臣以為他是想要去歷練一番,這是一個有志向的人,來日必定回到長安。」
「張九齡是嗎?」李承乾暗暗記下這個名字。
「臣打算明日便動身前往吐蕃。」狄仁傑躬身說話道。
「平安回來。」李承乾拍了拍狄仁傑的肩膀。
顧青落坐在家中,聽著孫思邈在身邊說道:「狄仁傑那小子要是不抓到府正心裡一定會不甘心吧。」
「那小子執拗著呢。」顧青低聲說話道:「說來狄仁傑成為大理寺卿,這個府正是第一個讓他感到挫敗的對手,當初因為我攔著他查府正,他心中低落了好長一段時間,有這樣一份心是好的,當初我攔著他是為了他的安全,因為我對府正不了解,現如今我不想再叫澆滅他的一腔熱血,一次兩次就算了,接二連三的話,我怕他心中那一份堅守都要被我澆滅了。」
「當初你為何留他一條性命。」孫思邈問道。
「老爺子你有所不知,其實我很想殺了他,可沒什麼機會,總是有一種感覺我殺不了他,這種感覺是他帶給我的,我也想要留下一條底線,也是為了滿足我心中的一個猜想,來到大唐這麼多年,我一直在驗證這個想法。」
孫思邈眯著眼靠在躺椅上搖動著手中的蒲扇,「這你這幾年經歷的起起落落,讓你變了很多。」
「說來可笑。」顧青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一直想要改變所有人,可是我自己卻不知不覺中被別人改變了,我都快忘記了當年我的是一個什麼樣子。」
「當初在大山里撿到你的時候,老夫也沒想這麼多,就想著一個小娃娃不能死在山林里,就把你給救了下來。」孫思邈搖頭苦笑道,「沒成想,貧道當年救下來的一個孩子,如此成了一個如此人物。」
「後悔了?」顧青轉頭看著微笑的孫思邈。
「不後悔,要是重頭再來我還是會救你。」孫思邈低聲說道。
享受著這裡的安寧,顧青喝下一口熱茶,晴朗的藍天上雲朵很少,蔚藍的天看著很舒服。
許敬宗忙完了海貿司的事務,來到顧家的門前,對眼前的門房說道:「在下海貿司許敬宗求見顧候爺。」
「進來吧。」院子裡傳來顧青懶洋洋的說話聲。
許敬宗走入顧家,面對顧青笑著說道:「顧候爺,好久不見了。」
顧青從躺椅上坐起身示意許敬宗也坐下說道:「如今你在海貿司也難得看你來見過我。」
「顧候爺對在下的知遇之恩,在下銘記在心不敢忘卻。」許敬宗低聲說道:「今日前來是有一件事有求候爺。」
「儘管說。」顧青點頭。
許敬宗坐下說道:「顧候爺可還記得當年的關隴趙家的二公子,趙瑞。」
「當然記得,怎麼了?」顧青回憶著說道:「當年關隴趙家倒台之後,他就想著重新建立的趙家,他還在海貿司做過一段時間的事情。」
「正是此人。」許敬宗再次說道:「此人因為在海貿司的時候結交了不少商人,這些商人有的願意和他一起掙錢,期間江南謝家的人就和趙瑞有過生意來往。」
「有這回事?我怎麼不知道?」顧青低聲問道。
「其實早些年在下就結識過這個趙二公子趙瑞,那時候在下還是尚書省的尚書令,他確實有攀附在下意思,只是不好拒絕,也沒有答應,如今江南起了這等禍事,遠在關隴的趙瑞就派人送信到了我手中。」
說著話,許敬宗把手中的信交給顧青,「這就是趙瑞帶給在下的信。」
顧青打開信看著其中的內容,上面寫著的趙瑞一直在詢問江南謝家的狀況。
看完之後顧青瞧著許敬宗又說道:「如今謝家自保都難,怕是顧不上他趙瑞。」
「正是如此。」許敬宗又說道:「顧候爺,不說前些年關隴世家和侯爺之間的恩怨,這一次趙瑞在關隴能夠重新站穩腳跟,江南謝家出力不少,他如今所擔心的就是會不會被江南謝家拉下水,不然這些年的努力都白費了。」
「你覺得我應該保住趙瑞?」
「這全看侯爺的意思,在下不敢做主。」許敬宗做輯說道。
「許敬宗,你變了很多,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顧青瞧著許敬宗。
許敬宗只是尷尬笑笑。
「你該不會有什麼把柄在趙瑞手中吧。」
聽顧青追問,許敬宗連忙說道:「絕無把柄在他趙瑞的手中,只是在下覺得趙瑞是一個可用之才,此人行商為人做事都不錯,當年關隴四大家起在關隴,關隴這個位置也有它獨有的好處,在下以為這一次保住趙瑞賣一個人情給他,以後對顧候爺會有更多的幫助,在下雖說沒有什麼本事,但這雙招子不瞎,趙瑞此人若是保下將來可以為候爺做更多的事情。」
顧青微笑著又喝下一口茶水像是在思索。
顧青不在說什麼,許敬宗再次說道:「候爺棄之可惜。」
放下茶杯,顧青慢聲說道:「當年月氏人被匈奴所破,西逾蔥嶺,支庶各分王,以昭武為姓,到了漢代居住在祁連山一帶,再分康、史、安、曹、石、米、何、火尋和戊九姓,也就有了昭武九姓,到了如今他們多以行商為生,不少人都是商賈,經常和突厥以及北漠的人做生意。」
「在下知曉這些。」許敬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