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之前的飯食?」蕭寒蔑視的看了一眼心虛的鐵牛,哼哼兩聲道:「那老子前兩天說的話還算不算數了?你們這幾天吹的牛當不當真了?大丈夫一個吐沫一個釘!我還沒打算把臉丟在地上亂踩!」
「那…那侯爺您說個章程,我們為你馬首是瞻!」
一聽到蕭寒不打算改變伙食,那個最胖的都尉當先舒了一口氣,急不可耐的跳出來表態!
能做到都尉,他也不是傻子!今天蕭寒找他們,絕對不是單純的訴苦或者是閒的無聊!要是這位年輕的軍需官沒有計劃,那他這一身二百多斤的肥肉就算白長了,還不如拿去熬油!
聽到胖都尉說出這話,蕭寒終於笑著點點頭,看他的眼神也柔和了一些。
「事情嘛,其實也很好解決!」蕭寒摸著下巴道:「人一天能吃多少東西,那是有定數的!就算再好吃,也不可能無節制的吃下去!還有,人只要多吃一口菜,就會少吃一口糧!多吃一口肉,也能少吃兩口糧!
所以我想,從明天起,各位就從自己的隊伍里選出一些人來,紮營的時候別人忙著紮營,他們就組成小隊去找些野食!
現在是春天,能吃的東西很多,味道也不差,關鍵是藉此機會改善了伙食,調理了身體,等日後上戰場,也能多立些功勳!」
蕭寒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開始為面前這幾個都尉描繪出一副軍民大生產的激動畫面。
沒法子,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他不好直接指使那些丘八,唯有通過眼前這些人,才能在附和規矩的情況下,弄到足夠的人手。
而現在這十來個都尉聽蕭寒說完話,再在心裡一思索,都感覺這並不是什麼難事。
在它們之前攻伐中,糧草跟不上,又沒地「借糧「……
自己親自去挖野菜吃的事又不是沒幹過,現在除了人數多了一點以外,好像也算不得什麼事情!
眼看著身邊幾個同夥都在點頭,多長了一個心眼的鐵牛鼓著勇氣最後問道:「侯爺,俺就想問一句,這事兒,將主秦王他知情麼?」
「他?」
蕭寒聞言一愣,繼而回想一下這兩天吃飯吃的津津有味的小李子,於是便很堅定的點點頭!這傢伙明明知道會缺糧,還吃的那麼心安理得,沒理由不讓自己多找些吃食填補空缺!
「那就幹了!自己的飯食,自己再不出力,那就活該餓著!」
看著蕭寒點頭,鐵牛終於重重一錘手掌,算是把這件事最終定了下來!
不就出幾個人麼,大家輪著來就是了!找點野菜吃食,累不死人,這怎麼比砍人要輕鬆的多吧?
蕭寒看了幾人一眼,見都是點頭答應,立刻喜笑顏開的拍拍手道:「好,那這事就先這麼定了!其實攏共也就七八天的樣子,等我們與其他軍匯合,自然就沒有餓肚子的擔憂!」
「哈哈哈……希望那個時候,咱們吃的也是現在的飯食!」
見大事已定,胖都尉立刻樂呵呵的跟上一句,不過很快就召開一堆白眼。
「吃吃吃,就知道吃,都快肥的可以殺肉了,還忘不了吃!」有人小聲罵到。
「誰?誰說的!有種的站出來,胖爺干不死他!」胖都尉被氣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要不是一身肥肉拽著,現在估計都跳天上去了!
「誰?誰說話來?沒聽見啊?」
「就是,就是!剛剛哪有人說話?」
看著這一群嘻嘻哈哈的都尉,蕭寒的心也跟著放鬆下來,笑鬧幾句,便打發各自離去,只是他自己經過柴紹他們營帳的時候,腰板不自覺的挺直了幾分。
匆匆一夜過去。
第二天,在蕭寒的「大力勸誡下」,大軍又恢復了日行五十里的標準行軍速度。
如此一來,等五十里路走完,時間要比昨天還早上半個多時辰。
選址,駐營,軍伍又重複著昨天的流程。
當然,與昨日不同的是,今天的每一府中,都有百十個漢子走出軍營,他們即將上山下水,為了兄弟們的肚皮奮鬥!
四五月的時間,正是春意向榮的時節。
靠近軍營的矮山上,有數不清的槐花開的正好,遠遠看去,白色的花海如同繁星一般,煞是好看,風一吹,就連營地里的空氣,都充斥著一股子槐花特有的甜香!
不過,這一山美麗的槐花很可憐,因為靠近軍營,那就註定它們活不到明天早上……
從軍中出來的一群漢子,野豬一般衝到了山上,看著一樹的槐花臉都笑開了花。
別人家弄槐花,都是拿個小鉤子一點一點勾,可是這群漢子卻直接抽出橫刀,幾下就將碗口粗細的槐樹砍斷!隨後立刻就有人催動戰馬,拖著砍下來的樹一路跑回了軍營!
槐樹是個好東西啊!樹幹可以做營地欄杆,樹枝可以燒火,更絕的是槐樹花!
只要拿開水燙了,活上面在大鍋里一烙,再出來就是香氣四溢的槐花餅,其中美味,只要想想就讓人流口水!
當然,數百個軍卒上山可不能光砍槐花。
山上的苦菜、白蒿、野菊花、蒲公英正是季節!這些可都是真正有營養哦好東西,要是放在後世,想吃都吃不著!
而且,古語還有雲,摟草打兔子,兩不耽誤!
在弄各種野菜的時候,一些不長眼的野味自然也是軍卒的目標。
大唐如今的自然環境實在是太好!
兔子,野雞,松樹,甚至於胳膊粗細的蛇,那都不是什麼稀罕物!如此一來,如果哪個軍卒下山不帶點野味,都要叫人笑話!
作為大生產運動的發起者,蕭寒此時卻不在山上。
他如今,正跟百十號漢子圍在渭河邊上,看著孫二狗咬著一條長長的繩子,奮力的朝河對岸游去。
渭河很大,但是卻不深,混濁的水流到這裡更是平緩無比!否則,楊廣也不會重新開一條人工渠來代替它連接長安跟潼關,它本來就不適合行船!
「好了!終於到了!」奮力的游到了河對岸,孫二狗手腳並用的爬到岸上,抹了一把臉上的河水,尋了一棵最粗壯的柳樹把他帶來的繩子繫緊!
等這一切都做完,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粗氣。
春末夏初的河水還是有些涼,他即使水性很好,游過來也損耗了大量的體力,要不是這兩天吃得很飽,身體不錯,今天怕是游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