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對陳慕說:在權貴者眼中,帝國就是權游的工具。那時候陳慕還在上高中,對此觀點是很不贊同的,因為書上寫著:帝國是階級統治的工具。
現在他明白了,兩者都沒有錯。在騰龍帝國,統治者等同於權貴階級,他們在使用國家完成統治的同時,內部是一場權力角逐。
所幸,得益於父母長輩,他天生便是權貴階級中的一員。任何無知或輕視這一點的玩家,都要做好吃虧的準備。
比如,此時背後主使警官帶隊衝進松疆圓夢師公會的人。
陳慕打完電話不到一分鐘,正準備報警請求增援,樓下的警笛聲一片嘈雜。
輕輕拉開窗簾,陳慕看到包圍大樓的警隊,於是直接收起了身份卡。他知道,自從他進入公會的那一刻起,敵人已經行動。
趁警員沒有上來,陳慕迅速而仔細地檢查現場。雖說敵人不可能留下證據,但小心總沒錯。
辦公室沒有任何破壞或打鬥的痕跡,除了流血的七孔,甚至吳鵬的屍體都沒有任何異常。唯一有些不合常理的,是吳鵬的左手食指,有個人為的小傷口。
陳慕接觸著查看,驚訝地發現傷口中有輕微的夢力波動,他很熟悉,正是吳鵬的夢力屬性。
夢力屬性不可能作假,陳慕毫不懷疑地動用天賦能力。然後臉色大變,傷口中的夢力種子,竟然是一幅夢境的入口。
可惜,等進入夢境後,陳慕的欣喜冷了下去。夢境中沒有保存有吳鵬的意識,只有一段遺言。
——慕子,這夢境只有你能進,我時間不多,接下來的話,我是對你一個人說的。
叔很抱歉,沒有幫到你忙,反而是要你幫我照顧一一了。
你畢業回正京的話,也帶她一起,不過最好不要讓她知道她母親,那女人不配。有你跟天助,我知道一一不會被人欺負的。
好久沒見師傅他老人家了,還有你明叔他們,到時候記得替我問候。
最後跟你說的是,我找到了一點線索,但遠不足以查明真相。對方的權勢地位不是我能撼動的,我不希望你繼續陷進去。
當然,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話,我也沒辦法阻攔了,只希望這點線索對你有用。
殺我的人,是七名四級圓夢師和三名五級圓夢師,他們在公會有內應,我甚至懷疑,有幾名四級圓夢師和一位五級圓夢師,就是松疆公會的。
副會長王青是我懷疑的第一對象,他是五級圓夢師,而我剛找到他勾結境外犯罪團伙的證據,就有人衝進辦公室強行入將我拉入夢境,聯手挖走了我的夢力海。
我不知道你來的時候辦公室是什麼樣的,但證據肯定被他們拿走,我沒來得及細看,只能憑大致記憶在這裡給你重現。
慕子,一一就拜託你了。
話音消散,一張模糊的照片顯現在吳鵬留下的夢境。照片上是王青跟一名異族男子私.密交談的畫面,不知吳鵬是如何得到的這種照片,看角度,絕對是偷拍的。
「舉起手來」
不等陳慕深入思考,警察破門而入將他驚醒。沖在最前的兩人,一人將他按倒,一人將他拷住。
「很好,人贓俱獲,可以破案了,收隊。」
帶隊人最後.進屋,看清屋內景象一臉笑意,招呼對於就要離開。
陳慕眼神凝住,十分清楚這些人都是受幕後指使,但,如此草率辦案,實在有辱身上的那套衣服。
「你們哪個分局的?」
陳慕終於開口,望著帶隊人一臉冷意:「我不想追究你們的誤會,但此案已經由我們非自然局接手,你們無權干預。打開手銬,帶著你的人離開。」
「吳隊,這。。。」
眾人被陳慕氣勢嚇住,紛紛看向隊長求定奪。吳晶也被怔住,但靠山親自下達的命令,他也立誓保證過,如何能怯場?
「愚蠢,嫌疑犯的話能信嗎?他說是非自然局就是非自然的了?我估計呀,他身上還有偽造的證件。」
「難道還有人敢冒充?」
「人都敢殺,還有什麼不敢?」
吳晶將隊員罵住,冷笑著走到陳慕跟前,得意洋洋小聲說道:「不管你什麼局,惹到了不該惹的人,監獄就是你的最好的歸屬。」
「是麼?惹到誰了?這我還真想知道?」
「這得問你自己了。帶走!」
吳晶不是一般的威風,根本沒有細問陳慕什麼身份,吆喝著屬下押持陳慕返回。
陳慕極其不願意,他清楚,只要進了對方地盤,下面還有無數屈打成招的手段。
然而,他也明白,吳晶是受了上面指示,縱使說得十分在理萬分真誠,對方也絕不會聽他的。
實際上,陳慕也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對方將他抓捕,正中他下懷。
身份卡被沒收,陳慕身上唯一能有的,是襯衫上的第二個紐扣。這是從貴人會所回來後他申請的錄音及通訊設備,在關閉的情況下,可以隱蔽大部分搜查設備的檢查。
警車後排,一左一右兩名協警將陳慕擠在中間。陳慕裝作整理衣領暗中打開設備,看了副駕駛上的吳晶突然說話:「你是受了祁同委的命令吧?」
「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說的這人。」
吳晶只是一個一線隊長,當然接觸不到夢都警方最高負責人。陳慕當然也清楚這些,他說這句話另有目的。
「身為帝國代表正義的執法機構的人員,最好的靠山應該是法律和正義。祁同委確實身居高位,但你有沒有想過,若他倒台了呢?」
「我說陳大警官,這些大道理還是拿去唬其他人吧。你是跟祁同委有仇嗎?抱歉,我不認識他。」
「你不必否認,我心裡都明白。除非他授意,否則你們局長還沒有這樣的膽量。」
「嘖嘖,還沒見過你這般自以為是的人。甭胡思亂想了,我們局長也沒工夫搭理你。」
陳慕意外,沒想到背後指使的人竟然不是通過局長,那就是,直接命令吳晶的了。
「原來是背後有貴人,怪不得,本還以你是年輕有為,年紀輕輕就成了大隊長。現在看來,也只是被人利用罷。」
「說年輕有為,在下哪比得過陳大警官,實習期就成了非自然局二級執法員。不過你說的也沒錯,我這人比較現實,有貴人為何不抱大腿?」
「只怕,這大腿也保不」
「閉嘴」
吳晶突然大喝,轉身懟著陳慕譏諷道:「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懂。太天真太幼稚,真以為這世界是公平正義的?那還要我們警察幹什麼?
你們這些大學生,從小錦衣玉食養尊處優,沒經過饑寒交迫的苦,更不明白底層人為了生存是怎麼的掙扎。
尤其是你這種,天賦者,你知道普通人連做夢都做不了的辛酸嗎?」
「這就是你公權私用為某一個人,褻瀆帝國威信的理由?」
「可笑,你也是體制內的人,難道你不是聽從上面的意思做事?」
陳慕心顫,他想起了自己加入非自然局的目的,還真是為了職權便利接近某人。從某種程度來說,他的行為跟吳晶還真是一個性質。
「服從組織領導,在你這就成了以上級唯命是從?」
「懶得跟你浪費口水,從現在起,下車前不准說一個字,除非你想被塞臭襪子。」
陳慕沒有懷疑對方的話,但對方說是下車之前,那也就是說下車後需要審訊了,剛好趁此時間思考一下套話的方式。至今為止,他還沒從吳晶口中得到多少有用信息。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更讓陳慕意想不到。車隊即將進入隧道,吳晶突然收到消息,唯唯諾諾「是是是」後,轉頭一臉冷笑。
「實在抱歉,剛接到消息,嫌疑犯另有其人,誤會陳警官了。」
陳慕皺眉,總覺得對方不懷好意。而吳晶話才說完,一人突然開窗,兩人聯手將陳慕拖出了警車。
「我們還得去抓嫌疑犯,陳警官自己打車回去罷。都是為民服務,想必你會理解的,哈哈。」
粗暴地將陳慕扔在路中央,連手銬都沒解,吳晶帶隊揚長而去。
陳慕站穩身體避讓車隊,驚險地踏上了人行道。還沒看清周圍環境,驀地一個袋子罩到他頭上,刺鼻氣味中他感到頭暈目眩,最後的想法是:對方想以交通事故暗殺他。
另一邊,吳鵬別墅中。李落打了陳慕的十幾個電話也沒接通,心急如焚憂心忡忡。忽然聽聞屋外車鳴,緊張地跑出去看,卻不是她最想見的人。
「媽,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我家寶貝怎麼被人欺負了。」
賓利車中下來兩女,赫然是之前出現夢遊館撮合陳慕與李落的貴婦和她助理。
看到李落,司馬菲笑意招展地上前抱住:「哎喲!我家小落落真是越來越漂亮了,這麼標緻的姑娘,其他女人見了怎麼活呀?太便宜陳慕那小子了,還這麼沒禮貌,未來岳母上門都不出來迎接?」
李落咬唇幽怨: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解夢人?
「他有事出去了,一直沒聯繫上,我擔心有人想害他,但現在警局的人也在通緝我,又不方便出門。」
「無理取鬧,祁同委是腦子壞掉了嗎?無緣無故的就想抓我家小落落。
紅英,打他電話,讓他立刻把通緝令撤了,不然我讓落落父親親自跟他問問,我家寶貝哪惹到他了。」
李落感動,雖然母親做事不可理喻,但對她是極其呵護的。她也不阻止,只是著急地提議:「麻煩紅英姐留下來幫我照顧一下裡面的小女孩,我去一趟松疆圓夢師公會。」
「沒問題,老媽陪你去。」
助理紅英無可奈何,客客氣氣委婉轉達李母意思後,把車鑰匙交給李落叮囑一聲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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