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海軍福建艦隊，旗艦「北伐」戰列艦。
張霄岳站在甲板上，聽憑著海風吹過。
一轉眼，已經到了八月了，在釣魚島海域，小的摩擦始終不斷，但足以引起戰爭的摩擦卻一直沒有出現過。
日本人似乎得到了什麼命令，在那刻意迴避著。
和王恆岳所說的一樣，日本海軍要遠比陸軍冷靜得多。這一點，還是讓張霄岳比較之佩服的。
唯一讓張霄岳不明白的，彈丸小國的日本，為什麼一直都是「大陸軍主義」至上？難道一旦被圍困住，陸軍能夠派到用場嗎？
或者日本人的腦袋，真的是長在屁股上的？
中日雙方的戰艦不斷增援到達，以釣魚島為中心，大戰一觸即發。
中國政府接連發布文告，多次申明中國對於釣魚島以及周邊海域有著無可爭議的主權，軍艦隻是在自己的海域例行巡視，無意引起戰爭。但一旦遭到敵國惡意攻擊，中**艦將毫不遲疑的進行反擊。
而日本政府則一再強調與滿清所簽訂的條約，並警告中國不要挑起戰爭，否則中國海軍將難以承受損失。
而在私底下，日本海軍的實權派人物和真正的執掌者山本權兵衛卻一直告誡在在釣魚島海域與中國艦隊對峙的日本聯合艦隊第二艦隊司令官加藤寬治中將，在保護「尖閣列島」的同時一定要避免給予中國人以開戰的藉口。
山本權兵衛這一決定是在和西園寺公望、鈴木貫太郎等日本重臣多次商議之後得出的結論。
以日本目前的狀況，實在無法承受和中國全面開戰。目前日本要做的，是儘快鎮壓日本各地的暴動，維護好日本在海外殖民地的利益，積蓄力量。尋找報仇機會。
實事求是地說，這一點山本權兵衛做的還是非常冷靜和正確的。
美英法等國也再三呼籲中日雙方應當保持冷靜，坐下來就釣魚島問題進行談判。同時建議日本為了亞洲之和平，應當主動從釣魚島撤離部分軍艦。
這一對中國的偏袒已經十分明顯了......
正當雙方緊鑼密鼓，明爭暗鬥的時候。一個人的出現卻改變了這所有的一切......
中國海軍福建艦隊驅逐艦「上海」號。
「上海」號的艦長戚成誠也是一位老資格的海軍將領了。他的祖上是抗倭名將戚繼光。之前他經過過滿清、北洋，然後成為了中華民國的海軍將領，用他自己的話說，也算是「三朝元老」了......
做為第一批增援釣魚島的軍艦，戚成誠還是渴望著戰爭的。
中國海軍目前的這一批艦長。經歷過甲午海戰的人不少，但也不是很多，而戚成誠就是經歷過人中的一個。
沒有人比他更加渴望報仇。
都五十多歲的人了，但脾氣卻一樣還是火暴異常。他恨不得立刻就和日艦開戰，一雪當年恥辱。
可是，艦隊司令卻遲遲的沒有動靜......
在他身邊，是他的副官，「上海」號上的實習軍官，才剛剛滿二十二歲的牛連城。
整個「上海」號驅逐艦，不。是整個中國海軍都知道，這個軍官腦子有點問題，整天瘋瘋癲癲，做些荒誕不經的事情出來。按理說像這樣的人，完全是沒有資格到軍隊裡來的，但偏偏他現在居然成了一名海軍軍官。
這個世界上也許除了他故去的父母外，只有三個人對他是最好的了。一個是他的表哥黑鐵，一個是大總統王恆岳，還有一個，就是「上海」號的艦長戚成誠！
戚成誠有兩個兒子，但都沒有繼承老子的事業。一個當了工程師，一個當了醫生。把一心想將自己海軍衣缽傳承下去的戚成誠急得要死。可卻無可奈何。
偏偏這個時候大總統把牛連城送到了自己身邊。
儘管這人腦子有些問題，可也不知道怎麼。打從第一眼看到這個小伙子，戚成誠打心眼裡就喜歡上了。
起初只是喜歡，但出的對海軍的一些話卻讓戚成誠感到驚訝。
這個從來沒有經歷過任何海軍培訓的人，對海戰簡直是了如指掌。他似乎有一種天然的直覺，能夠敏銳的捕捉到海上的一切。
所謂的天才，大概就是如此吧。
戚成誠每每看到牛連城，總會想到當年北洋艦隊的英國教官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
「上帝關上了一扇窗，但卻會為你打開另一扇窗......」
「你說，咱們這麼對峙著什麼時候才是頭？」戚成誠自言自語了句。
此時的牛連城正在專心致志的啃著一隻蘋果。
當戚成誠的話傳到他的耳朵里後，牛連城一邊認真的啃著手裡的蘋果，一邊想都不想的就說道：「找藉口打仗唄......」
「恩？」戚成誠沒有想到他會回答：「為什麼？」
牛連城嘴裡塞滿了蘋果，含糊不清地道：「你看那麼多的艦船，擁擠在了這裡。肯定是想打仗。我們小時候在村子裡，村東頭和村西頭的小孩子經常打架，可總要找到個藉口，不然，回去要被爹娘打屁股，嘿嘿......」
傻笑聲中，戚成誠把目光轉到了這個副官身上。村東頭和村西頭的小孩子經常打架，可總要找到個藉口，不然，回去要被爹娘打屁股......
是啊，找藉口，艦隊司令正在那找藉口。
戚成誠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可這藉口怎麼找？」
牛連城想都不想脫口而出：「我們小孩子打架，有的時候找不到藉口，就先打，然後爹娘要打了，就說是他們先動的手......」
戚成誠的眼睛亮了......
牛連城想的和大多數人都不一樣，他的心思單純、透明，考慮問題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喜歡用最簡單的方式來解決最難辦的事情。如果換了一個完全正常的人，也許會把問題考慮得過於複雜了......
「小牛。」戚成誠笑嘻嘻地說道：「把『上海』艦給你指揮，你會怎麼辦？」
「你當我是傻子啊。」牛連城白了他一眼：「到時候你把責任都往我這個傻子身上一推，你身上倒乾乾淨淨的。」
戚成誠噎在了那裡。
牛連城腦子的確是有問題，但卻絕對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傻子。他不過是對人情世故絲毫不懂，也永遠學不會，而且喜歡做些荒唐，讓旁人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戚老伯......」整條「上海」艦，整個中國海軍，也只有牛連城一個人是這麼稱呼戚成誠的：「那裡是日本艦隊警戒的海域，這裡是我們警戒的海域，要是讓『上海』號闖到日本人警戒的海域裡......」
戚成誠眼睛再度亮了，但隨即又搖了搖頭：「萬一『上海』艦被他們包圍炮擊的話......」
「那就有開戰藉口了......」
「他媽的。」戚成誠恨恨地罵了一聲：「你小子狠，真狠！」
戚成誠還真沒有想過那麼簡單直接的辦法，只怕整個福建艦隊也沒有人想過那麼簡單直接的辦法。
偏偏這個傻小子提出來了！
「戚老伯，我看過情報部給你的關於加藤寬治的情報......」
戚成誠的眼睛一下瞪了起來：「你敢偷看我的絕密情報？」
「我找吃的，正好看到，順便看了幾眼。」牛連城扔掉了手裡的蘋果核，又掏出了一個蘋果啃了起來，好像永遠也都吃不飽一般：
「情報上說加藤寬治這個人很厲害，先於英國人而提出了的集中控制炮火的方案，但他的運氣不是很好，在黃海海戰中受了傷，向安保清種交了崗，而沒有參加有名的對馬海戰，沒有親眼看到俄**艦被他發明的集中式炮火擊沉......
而且這人和日本的伏見宮貞愛親王關係非同一般，加藤寬治他是福井人，伏見宮貞愛親王有一塊離宮在福井，伏見宮貞愛親王是陸軍大將，但想把長子弄去當海軍，夏天去離宮時就把福井縣離得近的海兵學生加藤寬治找來陪小伏見宮博恭王玩，當時小伏見宮14歲，加藤寬治19歲。日俄黃海海戰中，小伏見宮是三笠號後炮指揮官的少佐第三分隊長。伏見宮受傷以後拒絕了軍醫的救治，讓軍醫先去處理重傷員，是趕來的炮術長加藤寬治少佐把他楞抱下去的，因此這兩人的關係好的超乎一般人的想像，現在伏見宮博恭王成了海軍大將，加藤寬治在海軍就沒人敢惹了，這次也是在加藤寬治的主動要求下，伏見宮博恭王親自場面讓第二艦隊來到這的......」
中國情報部門的情報工作做得細緻的讓人難以想像。
從日本海軍第二艦隊的司令官開始，到各艦艦長的生平、習慣、喜好，都有一份詳盡而完整的資料交到了中國海軍福建艦隊各艦艦長的手裡。
海戰未動，情報先行。決戰未啟，先機已經掌握在了中國海軍的手中。
但是戚成誠還是沒有想通，加藤寬治的脾氣經歷和海戰有什麼必然的關係！(未完待續)
第七百二十章 「上海」號上的傻小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