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見令狐沖說的離譜,將信將疑道:「教你武功的人姓誰名誰?」
令狐沖道:「不知道。」
見岳不群眉頭一皺,趕緊解釋:「師父,我真不知道,大師兄也不知道。那老前輩說,名字都是給別人叫的,他已經退隱江湖,名字也就不必再提。」
猶豫了一下,才又小心翼翼地補充道:「不過,他應該是劍宗的人。」
劍宗的人?!
岳不群腦海中猛地閃過一個名字,面色一變,急忙問道:「他長什麼模樣?」
令狐沖將風清揚的相貌描述了一下。
岳不群與寧中則對視了一眼,都猜出了風清揚的身份,心頭大駭:「風師叔這些年一直都呆在華山後山?!」
岳不群沉聲道:「沖兒,我和你師娘離開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一一講來,不可有絲毫遺漏!」
令狐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師父,師娘,那位老前輩一心只想隱居,不想太多人知道他的事情。大師兄答應了他,只將他的事情告訴師父和師娘你們。」
「好。」岳不群二話不說,直接揮退了眾弟子。
令狐沖當即從田伯光上山開始講了起來。
岳不群和寧中則本來並不太關心此事,只道田伯光來找令狐沖報仇,更關心風清揚的情況。
待聽到田伯光是因為儀琳想要見令狐沖,他被人下了毒被迫來華山抓令狐衝去恆山見儀琳的時候。
兩人直接就懵了,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饒是他們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也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
令狐沖自己也覺得這事莫名其妙,苦笑道:「不只是田伯光,後來還來了六個自稱是『桃谷六仙』的怪人,他們也是要抓弟子去恆山派見儀琳師妹的。」
岳不群眼睛一瞪,厲聲說道:「你到底對儀琳師侄做了什麼事情?惹來這麼多是非!」
令狐沖一心想娶小師妹岳靈珊,聽到這話頓時急了:「弟子什麼都沒有做啊!師父師娘,弟子可以對天發誓,弟子若是對儀琳師妹動過任何邪念,做過任何不該做的事情,就讓弟子天打五雷轟,死無葬身之地。」
寧中則道:「師兄,沖兒是你我看著長大的,他並非是那種無行浪子。許是英雄救美,少女懷春,這事不能怪沖兒。」
岳不群也沒有在這事上過多糾結,點了點頭,問道:「後來呢?」
令狐沖感激地看了寧中則一眼,繼續往下講:「那桃谷六仙行事顛三倒四,聽到田伯光說他也是來抓弟子去恆山的,就要殺了田伯光」
令狐沖從自己與田伯光聯手對付桃谷六仙,說到風清揚現身將他救下,再說到李安然與風清揚針鋒相對,僅憑內力就將桃谷六仙震飛。
岳不群和寧中則都知道李安然內功有多恐怖,並不驚訝,只覺得李安然為氣宗爭了口氣,沒有在風清揚面前丟了面子,大感欣慰。
但緊接著,就聽到李安然因為風清揚辱及岳不群,出言回擊,還和風清揚打了起來。
岳不群和寧中則都是一驚。
寧中則更是忍不住埋怨道:「然兒也太衝動了!風師叔要說,便讓他說去!何必唉,他怕是要吃了大虧了!」
岳不群也是眉頭緊鎖。
他倒不是擔心李安然。
從令狐沖的描述來看,風清揚對氣宗並沒有多少敵意,這次現身很可能就是為了找個傳人,傳下獨孤九劍。
而是覺得自己找到了李安然不跟著風清揚學獨孤九劍的原因。
然兒太年輕氣盛了!
為了這點事情就不去學獨孤九劍!
岳不群心中惋惜,嘴上說道:「然兒這一路走過來太順利,吃點虧也是好事,省的」
「師父、師娘。」
令狐沖小心翼翼打斷了岳不群的話,說道:「大師兄,他贏了。」
寧中則:「!!!」
岳不群:「!!!」
岳不群猛地站起身來,渾然沒了君子劍的風度,失聲叫道:「伱說什麼?」
令狐沖道:「大師兄和太師叔大戰了一天兩夜,斬斷了太師叔手中的長劍。太師叔承認了他們劍宗不如我們氣宗。」
岳不群和寧中則呆在了原處,面面相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風清揚於氣宗來說,說是一座壓在頭頂讓他們喘不過氣的大山,一點也為不過!
當初氣宗費盡心思將風清揚騙到江南是如此。
後來劍氣兩宗兩敗俱傷,風清揚回來之後,更是如此。
風清揚當初雖然沒有出手為劍宗報仇,但他只是在那裡,對氣宗來說就是懸在頭頂的一把利刃。
直到後來傳言風清揚在江南羞憤自殺並且之後再未現身,氣宗剩下的人才算是鬆了口氣。
結果現在,他的徒弟竟然贏了風清揚,還讓風清揚承認「劍宗不如氣宗」?!
岳不群感覺自己頭重腳輕,飄忽忽的,再次確認道:「沖兒,你說的都是真的?」
令狐沖點頭道:「弟子親眼所見,親耳聽到,千真萬確。」
岳不群呆在了那裡,足足過了有七八秒鐘,他臉上忽的露出一抹笑容,然後笑容開始變大,越來越大,直到變成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
這一笑,笑了十多分鐘,一直笑到老淚縱橫,都沒有停下。
令狐沖開始時也很高興,但看到師父如此失態,又有些不知所措。
唯有寧中則最理解岳不群的心情,她也臉上帶笑,眼中含淚。
師父,你看到了嗎?
風師叔承認了,他們劍宗不如我們氣宗!
我氣宗贏了!真正的贏了!徹徹底底的贏了!
與此同時,華山後山,一座不知名的山峰,一條小溪旁。
風清揚坐在一塊大青石上,額頭大汗淋漓,氣喘吁吁。
他的身體雖然在李安然紫霞神功的蘊養下,恢復了許多,但終歸是年紀大了,與李安然從大早上打到現在,還是累得不輕。
看著面前一個人仍舊在不斷練著劍的李安然,風清揚只覺得頭皮發麻,忍不住說道:「你是真不給別人留一點活路啊!」
天賦這麼妖孽也就罷了,連刻苦程度都如此恐怖!
風清揚一時之間竟有些慶幸自己年紀已經大了。
當這樣一個怪物現世的時候,整個武林所有人都會變得黯淡無光,不值一提。
一刻鐘過去了
兩刻鐘過去了
半個時辰過去了
風清揚看著依舊沒有半點停下來跡象的李安然,感覺坐立難安,渾身都不自在。
他忍不住了。
走上前,一把將李安然拽了過來:「這都練了一天了!休息一會兒!陪我說會兒話!」
李安然翻了個白眼,你這是自己肝不動了,也不讓別人肝!
但,也沒有拒絕。
「以氣御劍」雖是招式,但核心在氣上,對內力的消耗極大,他這練了一天也正好停下來恢復一下。
大不了等回去多熬幾天補回來。
「前輩,我聽我師父講,劍氣之爭最早源於岳肅和蔡子峰兩位祖師各自留下來的武藏。」
「我們氣宗繼承的是岳肅祖師留下的武藏,裡面除了有『以氣為本』的武道理念,還有我們氣宗的至高武學紫霞神功。
「你們劍宗呢?除了以劍為重之外,就沒有其它東西嗎?」
李安然問出了藏在心裡許久的疑惑。
他與風清揚交手這麼多次,又用紫霞神功幫風清揚調理了身體,對風清揚的一些情況也已經十分清楚。
風清揚修煉的內功是劍氣兩宗通用的混元功,使用的劍法是獨孤求敗的獨孤九劍,根本看不出有劍宗的痕跡。
風清揚說道:「還有一些招式。」隨手拿起長劍,唰唰唰使出三招劍法,說道:「這叫奪命連環三仙劍,劍宗繼承下來的絕學,不傳之秘。」
「只有這個?」李安然有些難以置信。
這「奪命連環三仙劍」,使時連環擊出,一氣呵成,的確算是招式精妙,但放在李安然和風清揚這個層面,這劍法就根本不值一提,甚至都不如他們的隨手一劍。
和氣宗的紫霞神功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風清揚道:「只有這個。」
猶豫了一下,又說道:「不過,我曾聽人說,我們劍宗繼承的武藏並不完整,其中有一部分被魔教給奪走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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