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既下決定,也就不再猶豫,當即提筆給衡山泰山恆山三派掌門寫下書信。
又召來施戴子、梁發、陸大有三人,令他們即刻動身,並叮囑務必要將書信送到三派掌門手中。
隨後,岳不群又問寧中則:「師妹,我記得你前段時間買了不少布匹,說是要給然兒他們做些新衣裳?」
寧中則點了點頭,有些奇怪:「師兄問這個做什麼?」
岳不群笑道:「既然是要賣他們人情,那就乾脆賣個徹底,你將所有布都拿來給我。」
寧中則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回到裡屋,將買的布全都抱了出來。
隨後,三人就抱著布匹,上了思過崖,進了山洞。
令狐沖正拿著一個火把,探頭探腦的往孔道裡面張望,聽到外面的動靜,趕緊將頭縮了回頭,擺出一副認真把守的模樣。
但,他又實在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問道:「大師兄,這洞通到哪裡啊?我看著好深。」
岳不群道:「沖兒,休要多問!該你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你在這裡守好了,若是有其他人過來,立刻告訴我們!」
崖下的山洞是五嶽劍派給魔教十長老準備的陷阱,只有這窄窄的一條通道,萬一被人堵上,那就麻煩了。
說罷,岳不群就拿上火把,一馬當先鑽了進去。
寧中則和李安然緊隨其後。
只留下令狐沖在外面抓耳撓腮,想進去看看裡面有什麼,又不敢違背了師父的命令。
順著孔道進了山洞,岳不群一眼就看到滿牆的圖刻和被李安然點了穴道的陸柏三人。
岳不群佯怒道:「然兒,還不快替你三位師叔解開穴道!」
李安然應了聲「是」,上前幫陸柏三人解穴。
岳不群則拿起布匹,朝著石壁的上圖刻扔去。
布匹在半空中「嘩啦啦」展了開。
岳不群縱身上前,從旁邊散落一地的寶劍中隨手抽出一把,灌注內力,朝著布匹擲了過去。
緊接著,是第二把、第三把。
當!當!當!
三把長劍呈「一」字,釘在了布匹的上方,將布匹死死釘在了石壁上。
布匹如簾幕垂下,正好將刻印在牆壁上的圖案劍法,遮擋了起來。
寧中則這才明白岳不群要這布匹的用意,望著丈夫的眼神里滿是欽佩讚賞。
陸柏三人則是愣在了那裡,面面相覷,不太明白岳不群這是要做什麼。
岳不群沒有停下,緊接著又扔出第二匹布,第三匹布、第四匹布
直到布匹將牆壁上除華山派以外的所有劍法都遮擋起來之後,他才停了下來,朝陸柏三人說道:「三位師兄,這石壁上的劍法都是各派不傳絕學,為了避免泄露出去,還是先將它們遮起來。」
「我已經寫信告知了衡山、泰山、恆山三派的掌門,在他們到來之前,包括岳某在內的任何人,都不會將這些布匹掀開。三位師兄可留在此處監督,為岳某做個見證。」
三人目瞪口呆,滿臉難以置信。
他們原本以為岳不群會殺了他們滅口,將這些失傳劍法和各派劍法的破解方法據為己有,萬萬沒有想到岳不群竟然會將此事告知各派掌門!
而且還用布匹將劍法遮住,在各派掌門到來之前,不偷看上一眼。
過了好一會兒,魯連榮和天風道人才回過神來,大聲讚嘆道:「岳師兄不愧有君子劍之稱!當真是謙謙君子,高風亮節,在下佩服!佩服!」
這話裡面有為了活命刻意拍岳不群馬屁的成分在,但也有真心的欽佩。
在此之前,他們從不相信江湖上會有真正的君子,覺得岳不群是個沽名釣譽惺惺作態的偽君子,現在卻是改變了想法。
至少換成他們,不,應該說是換成這江湖上九成九的人,都只會將這些劍法據為己有。
陸柏也趕緊跟著誇讚了幾句,只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岳不群剛剛只說了衡山、泰山、衡山三派掌門,唯獨漏掉了他們嵩山派!
岳不群笑道:「三位師兄謬讚了。我只是做了些分內之事,不值一提。」
若是換作半年前,岳不群發現這滿牆劍法,定然會毫不猶豫地將消息瞞下來,帶著門下弟子來這裡苦練劍法,提升實力。
但現在,尤其是在知道李安然擊敗風清揚之後,岳不群堅信「以氣御劍」才是正道,對這些劍法招式自然也就沒了那麼大的渴望!
岳不群望著陸柏問道:「陸師兄,我聽然兒說,劍宗之事並非是伱本意,你是被迫帶著五嶽劍派的令旗來我華山的?」
陸柏心裡咯噔一聲,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但李安然就在旁邊看著,他能說什麼?他敢說什麼?
陸柏只能是硬著頭皮承認下來:「沒錯。封不平他們在二十五年前就已經被逐出華山,早就已經不是華山派的弟子,根本沒有資格爭奪華山掌門之位。」
岳不群說道:「陸師兄果然是明理之人。就是不知,是誰這麼不明事理,強逼著陸師兄為封不平他們撐腰的?」
空氣瞬間一滯。
陸柏身子一僵,臉上流露出驚恐之色。
魯連榮和天風道人也不例外。
能拿出五嶽盟主令旗、還能逼迫陸柏的,除了左冷禪還能有誰?
華山派這是要和嵩山派翻臉啊!
「我、我」
陸柏哆哆嗦嗦,嘴巴張了又合,「我」了半天,硬是不敢說出第二個字來。
岳不群道:「難道陸師兄是想要包庇這惡人?」
陸柏臉色變了又變,表情比哭都難看。
魯連榮和天風道人則是恨不得戳聾自己的耳朵,也不願攪合到這種事情中來。
但,他們剛想找個藉口離開,就感到脊背一涼,一抬頭,就看見李安然在冷冷看著他們。
兩人心裡一哆嗦,動也不敢動一下。
就在這時。
岳不群再次開口道:「陸師兄不肯說?還是說,陸師兄之前都是在騙我?」
陸柏徹底慌了,他知道自己再不開口,怕是要死在這裡了,戰戰兢兢地說道:「是、是」
「是左冷禪!」
一道高亢到有些尖銳的聲音搶在了陸柏前面。
眾人循聲望去。
說話的是魯連榮。
魯連榮已經意識到岳不群這是想聯合其餘三派共同對付嵩山派,那麼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當污點證人或者是當衡山派的叛徒!
前者可能活,後者肯定死!
魯連榮一咬牙,一閉眼,扯著嗓子就喊出了「左冷禪」的名字。
有了這開頭之後,後面就越說越順暢。
「岳師兄,左冷禪那廝雖是我們五嶽劍派的盟主,但野心勃勃陰險歹毒,他不滿足於五嶽盟主之位,一心想當五嶽掌門,背地裡做了不知道多少惡事!」
「他當初答應我,我只要將劉正風師兄的事情告訴他,他就留劉正風師兄一條性命,只誅殺魔教的魔頭曲洋。但最後,他卻違背了諾言,殺死了劉師兄滿門。我心裡悔恨至極,但也沒有一點辦法。」
「他們還承諾我,只要我支持五嶽並派,他們就會想辦法讓我當上衡山派掌門。我想拒絕,但又怕他們殺人滅口,只能和他們虛與委蛇。」
「封不平他們也都是一樣。嵩山派承諾他們,只要他們支持五嶽合併,嵩山派就幫他們坐上華山派掌門之位。」
「岳師兄,我都是被逼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說到最後,魯連榮自己好似都信了這一切,痛哭流涕,老淚縱橫。
劉正風和曲洋的事情原來是從他這裡泄露出去的?!
李安然、岳不群、寧中則三人對視了一眼,倒也不覺得意外。
魯連榮作為劉正風的師弟,可以自由出入劉府,機緣巧合下得知了劉正風與曲洋的事情並非是沒有可能。
至於魯連榮說的什麼虛與委蛇,三人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狼狽為奸倒是最有可能。
魯連榮這一開口,天風道人也繃不住。
「岳師兄,我可以給魯師兄做證!左冷禪也是這樣威逼利誘我的!他說,只要我同意五嶽合併一事,就幫我當上泰山派掌門。」
「掌門師兄待我極好,我從未想過這種事。但,我又不敢拒絕左冷禪。我這些年心裡煎熬至極,只恨不得一頭撞死,也好過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天風道人的演技比魯連榮差了許多,只在那扯著嗓子乾嚎,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
岳不群並不在乎這些旁枝末節,安慰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兩位師兄能迷途知返,已經是再好不過。就是不知陸師兄」
陸柏本就已經動搖,現在見魯連榮和天風道人如此,也不敢再猶豫:「是左冷禪逼我這麼做的!左冷禪陰狠歹毒不配做五嶽盟主,這五嶽盟主之位當由岳師兄擔任!」
魯連榮、天風道人反應過來,連聲附和:「五嶽盟主之位,非岳師兄莫屬。」
岳不群沒有接這話茬,而是說道:「左冷禪如此不明事理,不僅是不配做五嶽盟主,也不配做嵩山派掌門!嵩山派掌門當由陸師兄這等深明大義之人擔任!」
魯連榮:「」
天風道人:「」
陸柏:「」
這餅看著好特麼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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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君子劍(求追讀~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