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
老魔龍右手一抬，掌心浮現出來了一個閃爍著藍光的奇異光團。
那光團飛起，緩緩飄向了陳凡。
陳凡伸出手輕輕一觸……
「呼！」
藍色光團直接遁入了他的腦海之中。
龐大的信息，一段段記憶，如狂潮一般湧來……
似乎是過了很久。
又似乎只過去了一瞬。
陳凡從恍惚中恢復了過來。
這一刻，陳凡雖然還是陳凡，但他那原本還有些青澀的雙眼，此時卻是變得深邃悠遠，飽經滄桑！
三位魔帝和兩位魔皇，靜靜的看著陳凡。
他們知道……
惡魔之王，回來了！
陳凡拿回的是記憶，而不是力量，但拿回記憶的陳凡，周身的氣息，與先前有著巨大的區別！
先前的陳凡，雖然早就知道自己是惡魔之王，雖然也經歷過無數次死戰，雖然也面對神王大帝無所畏懼，但畢竟從地球穿越到藍星，再到神界，還只有幾年的時間。
而前世這一份記憶，跨度三十餘萬年……
從黑暗深淵第十九層的一隻小骷髏開始。
懵懂的陳凡，在老魔龍的幫助之下，在都天女帝的幫助之下，在神界翻江倒海，最後成為了惡魔之王。
不……
事實上，並不只是惡魔之王那麼簡單。
確切的說，應該是天地共主！
所有神族認可的王，唯一的王！
「呼！」
陳凡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濁氣。
記憶中，關於虛空系統的信息，非常之少。
果然不只是兩世。
當初夢到鑄造斷天魔刀的時候，陳凡就有過這種懷疑。
因為哪一個夢中，沈叨叨和厲風行等人，都和其他的夢境裡一樣，都是少年模樣。
但楚玄，卻是老年版。
而且楚玄對夜紅顏的稱呼，並不是「都天女帝」，而是「古神之祖」。
虛空污染，恐怕要再往前數百萬年。
而虛空系統，是前世的前世，以及無數神魔的力量，打造出來的。
陳凡微微一低頭，看向了抬起的雙手。
虛空神力正在涌動……
怎麼變得這麼弱了……這一刻，陳凡又有點恍惚了。
相對而言，這一世的記憶太過短小，而前世的記憶太過龐大。
前世的記憶，直接淹沒了今世的記憶……
恍惚中，惡魔之王仿佛是穿透了時空，看到了自己轉世的一段幻象。
「不對！」
陳凡狠狠晃了晃腦袋，咬了咬牙，在腦海中咆哮了起來：「我是陳凡，我來自地球！」
「惡魔之王是前世，是過去式！」
紛亂複雜的記憶，如同潮水一般退去……
陳凡的雙眼，緩緩恢復了清明。
這一刻，他更像是一個局外人，在讀取另外一個人的記憶。
就如同當初使用虛空鎖鏈，讀取夜天元和夜月影等人的記憶一樣。
夜天元那種上位魔神巔峰的存在，記憶中的信息量也是磅礴浩瀚，但絲毫不會影響到陳凡自己的記憶。
此時的陳凡，融合了自己前世的記憶，卻並未迷失自己。
融合這一份記憶，仿佛讓陳凡重活了一遍。
在這份記憶中，有著他和夜紅顏從最初相識，到最後相知，相依相偎……
在這份記憶中，還有他對於神王大帝，以及祖神的點點參悟。
但，似乎只是普通的祖神……
陳凡皺了皺眉，抬起了頭來，看向了老魔龍說道：「老頭子，記憶不全。」
「什麼？」三位魔帝吃了一驚。
老魔龍微微一偏頭：「為何這麼說？」
陳凡說道：「這一份記憶中的我，是巔峰的實力只是普通祖神，但我做過一些夢，夢裡我應該是最強的祖神之一。」
「看樣子，我已經轉世過幾次。」
「你沒有我祖神時候的記憶麼？」
第十九層魔帝等幾人：「……」
沉默了好一會，老魔龍才說道：「你最強祖神時候的記憶，我沒有。」
「那時候的我，只是你在虛空入侵之時救下的一條小魔龍而已。」
「當年的滅世之戰，我根本沒有資格參與。」
在場眾人都驚呆了。
惡魔之王的身份，還不夠嚇人，還不夠震撼？
惡魔之王的前世，竟然也是祖神，而且是最強祖神？
無數年前，因為虛空入侵，已經有了「滅世之戰」了？
老魔指著那四道大門說道：「古神界等四界，才是真正的神界。」
「但現在的我們，稱呼那四界為遠古神界。」
「滅世之戰後，遠古神魔幾乎全部隕落……」
「我只知道，你用古神界等四界當作囚籠，封印了虛空君主等可怕存在，然後開闢了新的神界，讓神魔延續至今。」
第十九層魔帝等人，瞪圓了眼睛。
這種秘聞，他們根本從未聽過！
原來，虛空入侵，在遠古時代就已經開始了？
這時，老魔龍又說道：「關於那時候的事情，我們幾個老傢伙一直在調查，可惜信息太少太少……」
「你如今已經有了虛空系統，你在系統上沒有找回那一世的記憶麼？」
「沒有。」陳凡搖了搖頭說道：「只找到過一些記憶碎片。」
「我之所以問起那一世的記憶，是因為……」
「我曾經夢到過和楚玄他們一起在鍛造斷天魔刀。」
「助我鍛造斷天魔刀的天女告訴我……」
「整個天地只剩下三百萬年，三百萬年後我若是回不來，或者說無法完善我創造的虛空系統，整個天地都將被虛空覆蓋！」
「到時候，天道也會被污染，天地的規則法則都將被改寫，天地萬物都將面臨難以想像的可怕劫難！」
「所以，我想確定一下，斷天魔刀鍛造到現在，到底過去了多少年了。」
聽到這些話，不僅是第十九層魔帝幾人，就連老魔龍，也徹底驚呆了。
突然，墨靈魔皇說道：「雖然無法確定時間，但是，王，您現在已經回來了，而且是帶著虛空系統回來了。」
「而虛空入侵，目前雖然可怕，但有了您的『淨化』之後，完全可控！」
「我們還有時間！」
「我們甚至可以將那些虛空魔神，當作食物，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滅絕整個神界的虛空魔神！」
「不錯！」第十九層魔帝點了點頭說道：「王，當務之急還是要先解決都天夜族那位祖神的問題。」
「一位祖神若是徹底陷入瘋狂，化作虛空魔神，幾位尊者未必抵擋得住啊！」
「走！」陳凡頭一昂，沉聲說道：「去都天神境！」
除了三位魔帝留下鎮守古神界等世界大門外，陳凡和老魔龍等人，全部跨入了老魔龍打開的那一道空間之門。
「呼！」
一群人微微一恍惚，同時出現在了一片星域中。
眾人剛出來，就都是愣了一愣……
只見這片星域四周，有著一道道瘋狂恐怖的氣息！
魔帝……
七位魔帝！
之前聯手殺入第十九層的那七位魔帝，似乎正在此地商議著什麼！
「……」
七位魔帝看到老魔龍等人出現，也都是呆了一呆。
他們找魔龍尊者和第十九層魔帝，也是找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傳說中，魔龍尊者為了支撐黑暗深淵的庇護所，力量快要耗盡。
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敢沖入第十九層，想找到老魔龍，拿到惡魔之王的記憶，好催生新一代的惡魔之王。
沒想到……
空中人影閃爍了一下。
七位魔帝，立刻將陳凡和老魔龍等人，團團圍住！
「諸位帝君！」
噬魂魔皇大驚失色，高喊了起來：「惡魔之王在此，不得造次！」
換做平時，以魔皇的身份這般說話，早被魔帝誅殺！
但噬魂魔皇這句話說出來，七位魔帝頓時都是變了臉色！
「刷！」
虛空之上原本以虛影狀態出現的七位魔帝，同時化作了人形，出現在了老魔龍和陳凡跟前！
「參見魔龍尊者！」
七位魔帝同時向老魔施了一禮，然後目光落在了陳凡身上。
據說，這個陌生的小子，就是在天使聖境化身黑洞搶走了世界之樹果實之人。
好熟悉的眼神……
「惡魔之王！」
七位魔帝看到了陳凡雙眼之後，眼角同時一跳！
「是我。」
陳凡冷冷說道：「聽說你們一直想弄死我？」
話音剛落，第六層魔帝走了過來，站在了陳凡身後。
第四層和第八層魔帝，也走了過來，站在了陳凡右後方。
這三人，都是陳凡前世布下的棋子。
陳凡在拿回記憶之前，也僅僅是因為讀取了噬魂魔皇的記憶，才得知第六層魔帝忠心不二。
直到他拿回前世記憶，才知道第四層魔帝和第八層魔帝，也是故意在做戲，實際上是在監控其他幾位魔帝。
其餘四位魔帝：「……」
「哼！」邊上的老魔龍輕哼了一聲。
「咔嚓！」
那四位魔帝所站立的地面，立刻龜裂開來！
難以抗拒的恐怖力量，壓迫在了他們身上，讓得四位魔帝大驚失色！
這哪裡是力量快要耗盡的魔龍尊者？
這明明是力量在巔峰的魔龍尊者啊！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陳凡歪了歪頭，看著七位魔帝，幽幽說道：「還真是失敗啊……」
「我就是睡了一覺，你們就開始大打出手，還想找老魔龍的麻煩。」
「我記得，當年我在黑暗深淵殺得血流成河，將無數魔神的腦袋割下，最後才讓黑暗深淵平靜了下來。」
「你們幾位，是覺得惡魔之王太過仁慈，還是覺得我根本回不來了？」
「嘭！」
四位魔帝單膝跪下，汗如雨下。
那第五層魔帝聲音顫抖著說道：「王，我們從未背叛您，也從未背叛黑暗深淵。」
「我們來找魔龍尊者，是因為虛空污染已經難以阻擋，黑暗深淵岌岌可危！」
「同時，我們聽到傳言，說魔龍尊者因為支撐黑暗深淵庇護所，力量快要耗盡……」
「所以我們幾人商量著，來找尊者，拿取您前世的記憶。」
「只要拿到您的記憶，獲得您前世數十萬年的參悟，黑暗深淵便有可能誕生一位新的祖神，新的惡魔之王！」
「也只有這樣，我們才有可能抵擋虛空污染！」
其他三位魔帝連連點頭。
平素高高在上的魔帝，此時在惡魔之王面前，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陳凡默默的看了一眼那四位魔帝，冷冷說道：「別反抗，我要讀取你們的記憶。」
一條條虛空鎖鏈，瞬間洞穿了四位魔帝的腦袋。
四位魔帝悶哼一聲，露出了痛苦之色。
不一會……
陳凡收回了虛空鎖鏈。
讀取了這四位魔帝的記憶之後，他的臉色變好了許多。
正如第五層魔帝所說……
這幾個傢伙，都是有賊心沒賊膽。
他們確實沒有想過，要殺死老魔龍。
他們只是想從老魔龍手中，拿到陳凡前世的記憶，並通過這記憶打破神王大帝的桎梏，成就傳說中的祖神。
至於拿到記憶之後，記憶給誰……
這些自私的小心思，就都是很正常的事了。
「都起來吧。」
陳凡扭頭看向了老魔龍說道：「老頭子你開一個空間門，怎麼才走出第十九層外圍啊？」
「想當年我還只是神王大帝初期，一個召喚法陣，就把你從黑暗深淵之底，弄到了都天神境祖地……」
「嘭！」
老魔龍一拳砸在了陳凡腦袋上：「你當年幹的好事，現在還好意思說啊？」
當年，陳凡為了偷都天夜族的通天神柱，偷偷摸進了都天夜族祖地，然後利用召喚法陣，把老魔龍從黑暗深淵那到了都天夜族祖地。
那一晚……
都天夜族雞飛狗跳。
都天夜族大長老，和老魔龍本就不對付，還以為老魔龍殺進都天夜族來了。
一場大戰，差點被把都天夜族翻了個天。
而這時候，陳凡乘機偷走了一根通天神柱，最後在夜紅顏的追殺下，一路逃回了黑暗深淵，並將那通天神柱煉化成了自己的脊柱。
當初還在下界的時候，陳凡就做過這個夢了。
如今拿回記憶，記起了更多細節，頓時樂了起來：「你當時根本沒有被我灌醉，你是裝醉，故意的！」
原本怒氣沖沖的老魔龍，一張臉變得飛快，也笑了起來：「我就是看不慣那老傢伙，想跟他打一架，不行啊？」
「別說廢話了，趕緊去都天夜族！」
說著，老魔龍手一伸，又打開了一個空間門。
陳凡掃了一眼第五層魔帝幾人，說道：「你們幾個，也一起去吧。」
第五層魔帝幾人，頓時都是愣了一愣。
剛剛歸來的惡魔之王也就算了，畢竟力量還沒有恢復……
但是魔龍尊者也在，再加上這七位魔帝，這是要去哪裡抄家啊？
一直沒說話的小黑，呵呵一笑說道：「都天夜族的那位祖神，已經被虛空污染，隨時可能要陷入瘋狂了……」
「嘭！」
陳凡一拳砸在了小黑的腦袋之上：「幸虧你丫不是叨叨！」
「你趕緊祈禱自己不是烏鴉嘴……」
「要是被你說中了，我就先將你這隻烏鴉丟去給都天夜族那位吃了！」
第六層魔帝拉了一下噬魂魔皇的衣袍，神識傳音說道：「你的氣息怎麼完全不一樣了？我怎麼在你身上感應到了比神王大帝還要恐怖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