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秋葉白瞬間大驚,眸光一寒,拔身而起。
那些骷髏竟似有生命一般一一往她身上撲去,那具具骷髏笑容恐怖陰森,死氣沉沉,耳邊呼號悽厲可怖,一股子寒氣直背脊而起,她抬手之間,擊碎無數黏痴過來的骷髏。
這些骷髏倒是一擊就碎,而且碎得太快了……竟然瞬間化作粉末!
那骷髏骨粉末味道奇香無比,迎面飄來!
她一聞,便知道那味道絕對有問題,雖然說自己身體幾乎是百毒不侵,但這種吸入大量粉塵也絕不好受。
她即刻閉氣,收回軟劍,扯了帕子裹住自己的頭臉,帕子原本是在河水裡打濕的,這麼一裹,她的頭臉全部包裹其間,舒服了不少。
只是這麼一動,她整個人徹底地被骷髏給卷向深處。
她原打算奮力翻身而起,但是卻發現底下一股子涼氣飄上來,她心中一動,想起那中了自己的箭的伏擊者,消失於片刻之間,就算扭動機關也不止這點時間!
秋葉白索性直接轉出左右兩把袖底劍,閉上眼,由著這些骷髏粉末將她一路拖曳到底。
而此間亦有無數長刺從周圍刺來,若只是尋常人落入其間,只怕早已被刺得千瘡百孔,刺蝟一般,再被這般翻攪就成了下一具填充骷髏坑的骷髏了!
只是這般長刺對秋葉白而言,不但沒有威脅,反倒是助力,她借著那刺,不斷地踩踏其上,確定自己的方位一路向坑底躍去,雖然周圍都是骷髏碎骨壓力頗大,而且與骷髏滾做一團實在……陰森又噁心。
但畢竟這裡不是流沙坑,她應付起來也算遊刃有餘。
雖然知道自己這般翻向沙坑底下的行為很冒險,也許底下不過無數屍體,而且更有其他機關,但是一來,她覺得自己越往下走,便能越感覺原本密密實實地貼在自己身上的骷髏愈發鬆散,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她直覺就帶著她向坑底而去。
仿佛那裡會有脫身之路。
果不其然,她忽然感覺自己腳下一空,整個人就往下直線墜落。
但是她早有防備,手中袖底向牆壁狠狠拋擲刺去。
她的袖底劍乃是藏劍閣第一鑄劍師打造,老仙精心設計,削鐵如泥,更不要說削岩石了。
那劍身瞬間沒入了石壁,牢牢地扎入其間,而劍尾連著細長的黑金鎖鏈,她一扯鎖鏈,一個仙鶴掠翅,飛身而起,攀上岩壁。
安全之後,她摸出一根藏劍閣特製的冷火摺子甩燃,低頭一看,果然見無數骷髏全部墜落在底下細細密密的朝天尖刺之上,不少都摔得支離破碎,而此時一陣「嘎嘎嘎」聲響起,地板裂開,竟然湧出一片蠕動的東西,那一團團的黑球發出「吱吱」的尖利叫聲,四處尋覓,發現並無所獲,便都失望地又鑽回了地板下。
那些黑球與那些骷髏一起又被吸入了更深的地下。
「老鼠……。」
她為自己的發現,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想起自己和那些爬過老鼠的骷髏如此『親密』,頓時噁心得眉頭直顰。
髒死了,不會有什麼病罷?
而與此同時,她再看著地上無數朝上的尖刺,密密麻麻,不由倒抽一口涼氣,若是真有人被吸入骷髏沙坑,那麼就算沒有被毒死,也會被被這些刺全部扎透,然後機關打開,無數食人老鼠一擁而上將還沒有死透的人撕裂吞噬乾淨。
她靠在岩壁上忍不住撫額,若是如此,那麼她之前的判斷根本就是錯誤的,那兩個刺客根本不可能會在這種地方!
他們的武藝可沒有她高,被吸下來,只有死路一條罷?
秋葉白無奈地抬頭看了看頭頂,發現不知何時頭頂高處多了一塊鐵板,密閉的鐵板已經合上仿佛一塊天花板。
她尋思著這些骷髏被吸納入地下之後,十有**又被抽了上去,全部堆在那鐵板之上。
若是如此……
她暗自嘆息了一聲,她要上去,就得拿軟劍、袖底劍破開天花板的鐵板,把骷髏們全部都放下去。
總歸她可沒有興趣再下去探究老鼠們是呆在什麼樣子的機關里了。
只是她才叼著冷火摺子準備往上爬,忽然聽見牆壁里傳來一陣人聲。
這般骷髏遍地,漆黑詭異之處,竟有人聲,讓膽大如秋葉白也忍不住驚了一驚。
但是……
「你說那姓秋的死了沒有?」
「這般恐怖機關,她不死那才有鬼!」
「正是,咱們走這一遭都要去半條命,何況『他』!
「一會咱們打開機關看看『他』的屍體如何,再向娜拉王妃稟報罷?」
也許是因為他們認為秋葉白已經死了,說起話來,愈發地肆無忌憚。
「娜拉王妃算什麼東西,如果不是她安排咱們兄弟伏擊秋葉白,老王也不會死,咱們憑什麼向她稟報,讓她去向王爺邀功。」
「說來也是,不就是個爬了王爺床的異族臭娘們,還在咱們頭上作威作福!」
「那個**也受傷了,還不輕,她那身段可真是妖嬈,也難怪王爺著迷,要不咱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嘿嘿。」
聽著隔壁傳來的淫笑聲,秋葉白微微挑眉。
原來,她的直覺還真是沒有錯!
這裡還真就是出去的生門。
……
「哎呀,不管怎麼說,咱們先把屍體拖上來吧!」
「也好!」
隨著『牆壁』內的人話音落下,『牆壁』便『吱』一聲忽然往外推開一扇半人高的門。
秋葉白微微眯起眸子,身形悄無聲息地一翻,足尖勾住了原本拿在手上的烏金鎖鏈,把自己吊高在門上。
那門打開之後,一個人探出半個身體,拿著火把往地上照去。
只是他這一照,發現底下機關空空如也,便發現不對勁來了:「咦,人呢?」
「不會被老鼠吃光了吧?」另外一個人聞言也跟著探出身子來。
先前那人立刻道:「哪裡會這麼快,不可能……。」
只是話音剛落,他便忽然見眼前多了一道人影,那人倒吊著身子,朝他們露出一張被火光照得蒼白詭異的笑臉:「你說得對,不可能啊,嘻……。」
死亡骷髏機關之內,怎麼可能有活人?
兩名刺客瞬間嚇得慘叫一聲:「啊啊啊啊——鬼啊!」
只是話音才落,他們便被那『鬼』揪住了脖子向下一拖!
他們一頭向那無數尖刺之中掉了下去。
「不要!」
「啊啊啊——!」
兩聲慘叫之後,空氣里除了血腥四濺,只餘下兩具被尖刺穿透的人體在抽搐。
而與此同時,『捕獲』了獵物的機關,再次『吱呀』一聲打開,無數黑呼呼的老鼠如潮水一般湧出看,一瞬間就將跌下去的兩人全部吞沒。
「吱吱吱吱吱……。」骨骼和血肉被啃食的聲音迴蕩在黑暗混沌的空間,令人毛骨悚然。
秋葉白看著那場景,微微挑眉,冷哼一聲,直接翻身進了房間內。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是一處石室,床頭有床、有燈。
床上還躺著一具已經沒了聲息的屍體,她瞥見那屍體胸口上還有一截斷箭,便知道這就是剛才那兩人口中的老王,也是中了她擲箭而亡的刺客。
她正打算往外走,忽聽見一陣腳步聲匆匆而來,有帶著異族口音的女音凌厲地響起:「又出什麼事情了?」
秋葉白原本想躲一躲,但是她忽然想起什麼,索性就乾脆抱胸靠牆而立。
等著一道窈窕的身形忽然闖進門內,那一身漠北裝扮的女子一看便是娜拉身邊的侍女,她一看見秋葉白瞬間臉色一白,如同見鬼一般,伸手指著她:「你……你……鬼……。」
她話音未落,秋葉白已經如出弦利箭,飛掠過她身邊,一把將她給拖進房間,按倒在床上,一手卡主她的脖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微笑:「你好,漠北的姑娘,來告訴我,這裡是哪裡,你為什麼在這裡,嗯?」
那侍女看著秋葉白微笑的模樣,雋秀迷人,漂亮的明眸里一片溫柔多情,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竟一時間迷惑,脫口而出:「這裡是真言宮……。」
「真言宮?!」
聽到這三個字的秋葉白瞬間一呆,但隨後,她終於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對香水潭感到熟悉了。
「真言宮種植了許多從西域和全國各地收集來的奇花異草,就種植在一處無人去,但是水源和氣候都極好的行宮裡,用以採集提煉屍香的香料,因為那裡的奇花異草實在太多,連著水源附近都香氣襲人,被當地人喚作香水潭,還引得不少附庸風雅之人前往那一處遊玩,但皆被真言宮驅散了,也只偶然有與杜家關係極好之人才能進入。」
百里初當初與她說起屍香,曾經說過這樣的一段話。
只是當時她並沒有特別地記住這個叫做香水潭的地方。
那香水潭不光是種植香花香草的原料之地,整條地下暗河就連著真言宮的地宮。
如今看來她是親自跑來踏別人設下的陷阱了。
好一個請君入甕。
她譏誚地眯起眸子。
難怪娜拉竟然敢如此兵行險著地將她直接抱著投水,看來是早有準備。
那侍女一說完話,便立刻發現自己說錯了話,她一驚,隨後驚疑不定地看著扣住自己的秋葉白:「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很抱歉,不能如你所願,我是人。」秋葉白輕笑,隨後繼續溫柔地問:「你還沒有回答我第二個問題,你為什麼在這裡。」
「秋首輔……你沒死……你……。」那侍女嚇了一大跳,隨後試圖推開她想要逃。
秋葉白卡住她喉嚨的手指輕輕一捏,一把將那侍女推向那打開的窗外,讓她上半身都懸在空中,面朝那布滿尖刺的陷阱。
秋葉白只提著她的衣領,冷冷地看著她:「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為什麼在這裡!」
那侍女幾乎無法呼吸,看著那陷阱里正在啃食屍體的老鼠起起伏伏,空氣里都是血腥味的恐怖畫面,整張臉漲得通紅,驚恐無比:「救命……救……我……我是和娜拉王妃一起來這裡。」
她微微眯起眸子:「娜拉王妃在哪裡!」
那侍女大力地搖頭,一臉惶恐的樣子:「我……我不知道!」
秋葉白輕笑了一聲:「我說了你只有最後一次機會。」
隨後,她忽然一把推向那侍女的後頸,她尖叫一聲就向那陷阱里摔了下去。
「啊——!」那侍女歇斯底里地尖叫著……尖叫著……
但是只聽『噌』地一聲,空氣里響起奇怪的嗡鳴聲,她一下子緩住了墜落的勢頭。
她渾身顫抖著睜開眼,正看著一根細長的尖刺對準了自己的眼睛,而地面上老鼠們仿佛感覺到了有人靠近,立刻騷動了起來,不停地蠕動著。
「救……救……命。」那侍女瞪大著眼,顫聲道。
秋葉白手裡拽著那一根細長的黑金鍊,懶懶地在她身後道:「娜拉王妃在哪裡?」
看著那老鼠爬上尖刺,向她的眼睛張開了腥臭的嘴,那侍女終於徹底崩潰:「她在隔壁右轉的第五間石室,饒了我罷!」
……*……*……*……*……
娜拉正半躺在床上,用紗布慢慢地將自己受傷的胸腹纏裹起來。
而她每動一下,帶來的疼痛都讓她忍不住低低地詛咒著:「該死的……竟然打斷了我右胸三根肋骨……好痛!」
被秋葉白打斷了三更肋骨,又在水裡遊了好一會,才被人拖上船,若不是她水性好,只怕早已經淹死在暗河裡!
「嗯,抱歉,也許下一次我會注意打斷你右胸三根肋骨的。」一道似笑非笑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娜拉瞬間一驚,抬頭正看見一道修長的人影靠在石室的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只是那人眼底冰冷得沒有一點溫度。
「你……居然麼有死!」娜拉立刻拉著衣服擋住了自己的身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可能有人能從那骷髏機關逃出來!
秋葉白看著她,微微勾起了唇角:「是啊,還真是抱歉,沒有死,所以……。」
「所以什麼……。」娜拉警惕地看著秋葉白。
秋葉白微微一笑:「所以風水輪流轉,要輪到你死了。」
說著,她一邊慢條斯理地把玩著自己手裡的袖底劍,一邊向她走了過來。
娜拉臉色一白,一邊後退,一邊碧眸里仍舊滿是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不怕麼,你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
那骷髏機關,她在知道其中機關的情況下,全身都包裹起來,而且只是一陷入骷髏里便立刻摸到另外出路,都要噁心好久。
此人竟然能順利地從骷髏機關里脫身?!
那人告訴過她秋葉白的武功很高,可是她完全沒有想過對方高到這種地步。
秋葉白看著她,冷冷地挑眉,足尖一點驀然向娜拉的脖子抓去:「怕什麼,鬼神麼,我自然心存敬畏,但是在看見這種狠辣的機關,我便知道要防著的只有你們這些居心叵測的惡人。」
這裡的枉死鬼若有靈,第一個便要收拾杜家人罷!
娜拉見她逼過來,嚇得連退了數步,轉身就抓過放在桌子上的彎刀向她砍去,但是她的刀才揚起,就被秋葉白一腳踢在手腕上。
「咔擦!」一聲脆響,娜拉捂住手腕,痛苦地尖叫了起來:「啊——我的手!」
秋葉白動作極為敏捷地伸手一撈那把彎刀,同時膝頭一屈,徑自將娜拉壓倒在了石床之上,同時手上的彎刀也架在了她的臉上。
「說說看,是誰讓堂堂漠北王妃,一族族長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將異國重臣置於死地,可是我們『敬愛』的齊王殿下?」她似笑非笑地看著被自己壓住的豐腴西域美人。
娜拉眼珠子四處亂轉,隨後放柔了聲音,拱起自己暴露在空氣里的雪白大胸去蹭秋葉白:「等一下……首輔大人,我可以解釋的……啊!」
只是話音未落她又忍不住慘叫了一聲。
秋葉白膝蓋正壓在她的斷了肋骨的胸口之上,她低頭睨著娜拉,似笑非笑地道:「娜拉,你是個尤物,想必也聽過我一向憐香惜玉的名聲罷,但是不知道你聽過我對找麻煩的人,不管是男是女,從來就不會手下留情的惡毒名聲沒?」
娜拉見美人計失效,她才勉強固定好的胸口斷骨處再次被壓碎,喉嚨間的腥甜抑制不住,一下子吐出一口血來。
劇烈的疼痛讓她失去了耐心,只狠狠地瞪著秋葉白:「呸,你這個惡毒的男人。」
秋葉白眯起了眸子,點點頭,從善如流:「沒錯,我不但惡毒,而且沒有什麼耐心。」
她可真煩這種審訊的活兒,真不知道司禮監里那些發明各種折磨人方法的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變態。
說話間,她一點不客氣地再一次膝蓋用力。
「咔擦!」一聲脆響,娜拉再次慘叫了起來:「啊啊啊——!」
她痛得瞬間蜷縮起來,渾身打纏,唇角又是一抹鮮紅湧出來。
秋葉白看著她,淡淡地道:「娜拉……。」
娜拉終於再也不敢冒險,渾身顫抖地道:「是……是齊……。」
卻不想她才說話,秋葉白指尖就點在她唇上:「噓。」
娜拉臉色發白:「首輔大人……。」
這個狠辣惡毒的男人又要做什麼?
秋葉白看著膝蓋下痛得一點氣力都沒有,又驚疑不定的娜拉,微微一笑:「既然娜拉王妃不願意說是誰指使,那麼就給本座帶路回到地面罷。」
娜拉一愣,卻見秋葉白忽然低頭逼近她的臉,讓她看清楚自己的臉,同時淡淡地一字一頓地道:「娜拉,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的族人都在等你帶回好消息罷,不管那個人許諾了你什麼條件,本座只告訴你一件事,你若是再使壞心眼,卻又不能殺了我,那麼你的族人就等著再次成為赫赫人的兩腳羊罷。」
兩腳羊——以人為羊。
赫赫人生活得環境很差,他們生存不易,生性彪悍無比。
遇上沒有吃的時候,甚至會抓人為食,尤其鍾情於細皮嫩肉的漢人,若以男女老幼來分,則是最喜以幼兒和女子為食。
天極立國之後,元宸皇后派了身邊大侍女與赫赫可汗聯姻,並且每年都派出了大量的工匠、小販、糧農、織女甚至還有不少原本是罪人的漢女前往赫赫生活,幫助赫赫人尋謀生路,與赫赫人貴族成婚,從此漸漸地形成了文明的大融合。
赫赫人也漸漸摒棄了食人的惡習。
但是也仍然有極小的一部分人並不改這種惡習,並認為這種惡習是赫赫人力量的源泉,暗中還進行這種罪惡的勾當。
抓漢人容易被發現而出事,他們便將魔爪伸向了自己人。
第一代漠北王出身貧苦,就是妻子被抓去吃掉之後,憤而揭竿而起,最終領著許多擁護他的赫赫人與赫赫官府交戰鬥爭了多年,才在犬戎的幫助下得以成為**之國。
聽到『兩腳羊』這個詞,娜拉瞬間臉色大變,神情愈發蒼白,她看著秋葉白的目光,知道『他』絕非說笑,她嘴唇顫了顫:「遵……命……。」
看著娜拉眼中的恐懼之色,秋葉白眸子裡閃過一絲幽冷的光。
……
幽暗的地宮宮道漫長而黑暗,空氣里瀰漫著香濃到近乎**的味道。
仿佛那香氣在這沒有人煙的鬼蜮里已經蒸騰蔓延了千年,如有實質一般。
連秋葉白手裡的火把都照不透那黑暗的香氣。
娜拉一邊扶著牆壁前行,一邊有些耐受不住地咳嗽:「咳咳……。」
秋葉白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四周,一邊順手扯了一個濕潤的面巾甩在娜拉的臉上:「罩著。」
娜拉趕緊拿著那面巾罩在自己口鼻間,同時轉頭看向秋葉白,綠眸有些異樣:「你……不覺得這裡無法呼吸到難受麼?」
秋葉白隨口道:「我戴了面罩,只是薄如蟬翼,你看不見而已。」
娜拉一驚:「你戴了口罩麼?」
中原人的東西真是神奇,她竟然一點都看不出來秋葉白臉上戴了口罩。
秋葉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對趕路以外的事情這麼有興趣,可是因為身上肋骨斷得不夠?」
娜拉聞言,一僵,轉過身去,繼續扶著牆壁慢慢地走:「不。」
她一邊走,眼底一邊閃過陰沉森然的光。
她等會一定會將這個敢傷她的『男人』碎屍萬段!
秋葉白走過地宮,只覺得這裡果然就像幽長的墓道,越走所見的白骨便越多,與阿初當初隻言片語里透出的寂冷和陰森恐怖完全相同。
她的心情就忽然有些複雜。
她不畏懼這些香氣,是因為身體的赤焰,也是因為阿初早在她身上中了極深的屍香引。
如今聞見這濃烈的屍香,只讓她心情異樣的複雜……
這就是阿初生活,不,生存與長大的魔窟罷?
那些拐角處不時看見的白骨累累邊,仿佛一轉頭,便能看見白衣、白髮,黑瞳的美貌冰冷的獸一般的少年在墓道的拐角處面無表地站著,如一抹地獄的幽魂。
她閉上眼,輕輕地吸了一口這裡的空氣。
娜拉看著她的表情,忍不住暗覺得秋葉白古怪非常,在這種恐怖得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地方竟還能做這種享受狀!
她走了好幾步,腳步忽然一停。
秋葉白挑眉:「做什麼停下來?」
娜拉忽然咽了咽口水,身體有些發顫,她輕輕地朝著他們的牆壁比了個手勢:「你看見牆壁了麼……那裡有點古怪。」
秋葉白一頓,看向她們旁邊的墓道壁上,她也瞬間愣住了——火光照耀之下,那牆壁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除了她和娜拉之外,多了一道影子。
那是一道佝僂的影子,靜靜地就站在娜拉和她的影子之間。
而她和娜拉之中……沒有任何人。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落在房間裡。
少女靜靜地站在穿衣鏡面前,看著鏡子裡蒼白的自己的臉,淡淡地微笑:「葉白,你又多活了一天,早上好。」
看著鏡子裡的影子對著她露出同樣淡漠的笑容,少女方才點點頭,打開了柜子門,將自己身上的睡衣脫了下來。
柔和的陽光落在她窈窕單薄的身體上,像撫觸她的肌膚,帶出一種別樣的少女脆弱鮮稚的美。
而與陽光同樣熾烈卻更莫測的目光也在細細地描摹過少女細緻性感背脊的蝴蝶骨,纖細得不盈一握腰肢,異常翹挺的臀和修腿。
百里初懶懶地從床上起來,走到她的身邊,看了眼她的衣櫃,見她有些猶豫選擇哪一套內衣。
他看了眼她的胸前粉嫩,隨後微微挑眉建議:「黑色的好了,很誘人。」
葉白看了看自己的內衣,低聲輕語:「既然是要去當黑寡婦的,那就穿得像個黑寡婦罷。」
說罷,她摒棄了自己一向喜歡的清新的顏色,挑了一套自己很少穿的黑色內衣,開始換。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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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魔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