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懷恩在獄中暴斃而亡的消息傳到雲浩耳朵里時,雲浩正在煩心。因為他得到了另外一個消息,秦瓊帶著程咬金,牛進達等人降了李唐。
雲浩有些同情王世充,這位越王楊桐的僕射。派遣龍驤大將軍秦叔寶,帶著數萬大軍進攻潼關。想著趁李唐的主要兵力,都被劉武周牽制在山西。一舉攻破潼關,進占關中。卻萬萬沒有料到,兩軍陣前主帥居然帶著將軍們都跑到對面去了。
數萬大軍一朝潰散,被老將屈突通一陣追殺損失數千人。雲浩覺得,在洛陽的王世充一定是老血亂噴。
秦瓊來了,雲浩卻高興不起來。不為別的,就因為招降秦瓊的是魏徵。而魏徵現在是東宮洗馬,也就是說秦瓊來到大唐後,將是李建成的人。
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如今是武德二年。再有八年,就是著名的玄武門事變。那一戰中,李二徹底幹掉了自己的哥哥,囚禁了自己的老爹,成為大唐真正的主人。可不敢讓秦瓊入李建成的府邸,那就是一個火坑。
不過還在秦瓊還在來長安的路上,想來長安就要路過臨潼。雲浩決定截住秦瓊,說什麼也要講秦瓊綁到李二的戰車上。通過李元霸的事情上看,李二似乎比李建成多了那麼一丁點兒人性。
想到這裡,雲浩的後背出了一層汗。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屁股坐到了李二那邊去了。
秦瓊帶來的人並不多,除了程知節外,也就只有牛進達。跟隨的親兵加起來只有兩三百人,可見他們逃出來的時候有多麼狼狽。如果不是魏徵事前溝通,說不定還會被屈突通射死。
「秦伯伯!」一行人剛剛到了臨潼,路旁的牌樓下面就有群人在等候。
「浩哥兒!」儘管多年未見,秦瓊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雲浩。立刻翻身下馬,緊跑幾步想到雲浩跟前。伸出了手,卻又收了回來。現在的雲浩已經是個小伙子,再也不是那個能讓自己抱起來輪兩圈兒的小屁孩兒。
「這小子都長這麼高了!」老程也走了過來,熊掌在雲浩肩膀上拍了一下。雲浩就差點兒跪地上,老程撇了撇嘴:「身子骨太矬了點兒!」
「你當都跟你似的!」秦瓊沒好氣的白了程咬金一眼,看到牛進達似乎要當胸擂一拳,趕忙護在雲浩身前。這小身板兒挨牛進達一拳,還不得給打吐血了。這幫混蛋從來沒個輕重,響馬窩裡面出來的傢伙,哪裡有明的打招呼方式。
被老程拍了一巴掌,雲浩感覺半個身子都失去了知覺。千萬不要半身不遂,老子的人生道路還很漫長。
「這臨潼是小侄的封地,小侄略備了一些酒水。今夜,幾位叔叔伯伯就歇息在小侄的府中如何?」
「不錯嘛!小子,年紀輕輕就有這麼大的封地。看起來,這大唐皇帝出手蠻大方的。」老程咧著嘴在笑,跟了一個大方的老闆是所有員工的夢想。
「你小子不要亂說,要叫陛下!」秦瓊皺著眉頭看著這個口無遮攔的兄弟,這話在這裡說還沒什麼。可要是在長安城裡,被有心人聽了去那事情可大可小。一個弄不好,腦袋搬家都是有可能的。
「咱不是在這裡說麼?二哥不必在意,俺和黑牛知道啥話該說啥話不該說。」牛進達咧嘴一笑道。他家裡原本就是官宦人家,知道這些忌諱。
雲浩趕忙吩咐僕役們帶著秦瓊的軍卒去旁邊的院子居住,自家開中門迎接秦瓊老程和老牛。都是自家長輩,走中門沒啥不成的。
幾個人坐下之後,酒宴立刻就斷了上來。廚子聽說主家有長輩要來,盡了最大努力整治了一桌酒席。
對於精緻的菜餚老程不是很感冒,老牛也是如此。他們最求的風格是大,多,味道足。
廚子滿足了他們的要求,一桌上了一大盆紅燒肉。肥肉有一指頭厚,紅紅的堆在巨大的瓷盆中很像是一塊塊磚頭。老程和老牛愛死了這道充滿濃濃西域風情,粗獷得一塌糊塗的菜餚。也不用筷子,抽出匕首扎著吃。
「秦伯伯,不知道您這次來長安陛下應了您什麼差事?」雲浩見老程和老牛,吃的歡實便跟秦瓊說話。
雲浩堅信,魏徵已經為秦瓊等人準備好了職位。沒好處,誰投降啊!————陳佩斯!
沒有說得過去的條件,秦瓊也沒辦法說服自己的這些兄弟們。響馬窩子裡雖然號稱土匪,但也還是積極要求進步的。官兒怎麼都要有一個,如果要是再有爵位在身,那就更好了。
「魏徵已經向太子殿下進言,我等入長安之後便會編入太子六率。乃是太子親軍,他們兩個也是如此。聽說伯當和謝英登還有齊國遠等人也要來長安,哎……!當初被王世充擊潰,兄弟們都失散了。聽說徐世績在山東搞的挺大,原先瓦崗的地盤都由他守著。至少,我與黑牛的家眷不用擔心。」秦瓊隨口答了一句,說道瓦崗的星散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果然,魏徵那老混蛋要將秦瓊拉到太子那邊去。很不願意趟這泡渾水,可沒辦法這是秦瓊。說什麼,也得趟一趟了。
「秦伯伯,我覺得你不該去太子六率任職。」雲浩這話一說,秦瓊頓時一愣。就連老程和老牛,也放下了匕首看著雲浩。這事情關係到他們的未來,不由得他們不關注。
「為何?」秦瓊奇怪的問道,既然來到大唐還在大唐太子手下當差。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美差,為毛雲浩說不該去?這小子在李唐混得風生水起,倒是要聽聽他的見解。
「大唐最重軍功,非軍功不得授爵。看陛下現在的意思,秦王領兵作戰是一定的。太子,最多擔任居中調度的責任。這才是已過儲君該幹的事情,秦伯伯和程伯伯牛伯伯想要建立一番功業。自然要去戰場上找,難道說要在這長安城中蹉跎歲月?
太子畢竟只是太子,只是未來的皇帝。而不是現在的皇帝,你們如果非軍功授爵。恐怕陛下也不會允許這麼做,即便這麼做了您和兩位伯伯的脊梁骨恐怕也會被人戳折了。所以,小子勸秦伯伯還是不要入太子東宮。轉而在戰場上,用橫刀一刀一刀拼殺出來的富貴實在些。」
「二哥,這小子說的有道理。到了太子東宮,整天困在皇宮裡嘴都會淡出鳥來。咱們這些兄弟都是撕殺漢,哪裡有誰是當官兒的料。在長安城裡,早晚被人吃干抹淨。還不如戰場上,一刀一槍來的痛快。」老程拍著桌子喊道,旁邊的老牛點著頭表示附和。
秦瓊也點了點頭,武人的功業在戰場上。這一點秦瓊絕對認同,離開了戰場的武人,其重要性將會大打折扣。程咬金牛進達這樣的人,的確不適合出現在皇宮裡面當值。
「可我們受未整改相邀……!」秦瓊有些為難起來,畢竟勸自己來長安的是魏徵。也就是說,魏徵是自己和大唐皇帝的接頭人。如果拋開魏徵,自己還怎麼見大唐皇帝。
「秦伯伯,您應該知道。秦王正在山西用兵,兩軍正膠著在夏縣對峙。秦王已經不止一次,與我商量到軍中的事情。如果秦伯伯願意,我願意帶著幾位長輩去山西建功。而且,我還知道此戰必勝。到時候,憑藉軍功那才是響噹噹的爵位。」
「切!小子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憑什麼仗沒打你就說贏定了?想我瓦崗數十萬大軍,也沒有說贏定了的仗。」牛進達「呲」的一聲笑了出來。只當是小孩子無知,說的狂話。
「因為,敵方大將尉遲恭是我的朋友。目前為止我救他兩次性命,或許今後會更多。而且我斷定,他已經和劉武周離心離德,投奔大唐也是遲早的事情。」
「原來你小子也是個壞種,仗還沒打就已經策反了地方大將。二哥,以後跟這小子打交道要小心。他這是變著法兒的,想把咱們拉到秦王那裡。」
雲浩吃驚的看了一眼老程,這才是扮豬吃老虎的典型代表。看著跟猛張飛似的,可特麼腦袋轉的比誰都快。這麼快,就識破了自己的用心。不過這也沒啥,只要再過幾年你們就會感激老子,是老子把你們帶向了飛黃騰達一世富貴,而不是地獄的最底層。
「浩哥兒,這裡面沒有外人。你實話告訴我,秦王和太子之間……!」秦瓊左右看了看,見到房間裡只有自己幾人,沉聲問道。
「一個是居中調度的太子殿下,另外一個是手握兵權在外征戰的親王。目前來說是兄友弟恭,至於以後嘛……!」雲浩給了秦瓊一個曖昧的眼神兒。
「太子會敗?」秦瓊大驚失色,他一下子就猜到雲浩在這場爭鬥中不看好太子李建成。
「是一定會,我記得有位偉人說過一句名言。叫做槍桿子裡出政權!!!!!!」
第一百一十七章 槍桿子裡出政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