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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沒有出乎任何人的意料之外,人頭和內臟都在蔣氏的墳前被找到。長安府的捕快被催得好像受驚的驢,可還是沒能抓到兇手的一根毛。沒辦法,嫌疑人太多了。整天在謝掌固見門口轉悠的遊俠,沒五百也有四百八。滿長安的人,甚至李二都不知道兇手到底是誰。真正做到了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似乎這件事情,除了讓人了解報紙的威力之外就沒別的用途。
李二到底還是沒有取締報紙,作為一代明君他總是能看到事情的另外一面。報紙可以煽動人們造反,也可以作為喉舌傳達皇家的旨意。很多事情可以通過報紙上達天聽,而不用通過士大夫們的手。可以說報紙是士大夫們的競爭對手,而對李二這是有利的。
雲浩不管這些,整天不是睡覺就是去釣魚。沒事兒還能上驪山去打打獵,就是箭法不咋地。每次不是雄闊海幫忙,都得空手而歸。
不過雲浩不在乎,遊山玩水嘛!在意的是情調而不是什麼獵物!賀蘭對老公稀鬆的箭法頗為不滿,契丹女人天生就是獵手。她手中的箭矢仿佛長了眼睛,總是能夠鑽到動物的眼睛裡面,留下一張好毛皮。雲三寶兩隻巴掌拍得通紅,給老娘鼓掌助威。
如果這樣過一輩子,雲浩覺得也不錯。整天快快樂樂,不用管朝廷裡面的勾心鬥角。可沒辦法,作為大唐楚國公有些事情還得走動。
貞觀十四年註定是個不吉利的年份,還在年裡魏徵就死了。然後是老秦,五月的時候蕭禹老先生掛了。六月,丘行恭和高士廉聯袂而去。貞觀朝的老臣一個接著一個的走了,雲浩參加葬禮參加到熟悉所有流程的地步。
正在李二猶豫,是不是要向上天禱告禱告,別著急收走自己手下的時候長孫病了。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李二最關心的是誰,長孫一定榮登榜首。李承乾代表老爹,親自向上蒼禱告,希望老天爺不要收走大唐偉大的皇后娘娘。
事情進行的很順利,李承乾親手燒掉了李二執筆的求助報告。火焰帶著蒸騰的熱氣,將飛灰直接送上了半空。不過今年也實在是太不吉利,李承乾準備收工去太極宮向老爹邀功的時候,居然一腳踏空從台階上滾了下來,當時就摔斷了腿。
民間開始有謠言,傳說是李二過於荒淫暴虐才使得貞觀朝賢能隕落。甚至連賢德的太子,和母儀天下的皇后都不能倖免。
居然還有人在黃河裡面挖出一個石頭人,只有一隻眼睛。後背還刻著什麼莫道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還有人說老劉家的大小子,在山上砍死了一條巨大的白蛇。還有人說,老朱家的孩子出生的時候,滿屋子冒紅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著火。老項家的小子,十二歲就能舉鼎……!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山東門閥私底下傳播的。當年隋末的動亂,就有這些門閥推波助瀾的影子。現在不過是輕車熟路的再來一次而已!
這一次他們想錯了,李二不是楊廣。楊廣那個混蛋征伐高麗三次都失敗,而李二打敗了高麗要回了整個遼東。大隋橫徵暴斂,老百姓活不下去。李二的治下老百姓豐衣足食,屯子裡面有足夠吃一年的糧食。甚至還能拿陳糧去餵豬!這在大隋朝是不可想像的,你敢拿糧食去餵豬,會被老人的口水噴成篩子。
吃飽穿暖的老百姓,腦袋被驢踢了才會去造反。沒有百姓參加的造反,頂多也就是叛亂。山東門閥想借著名臣重臣的死亡做文章,明顯是被李二壓迫得腦子糊塗了。
沒有動亂自然不用動用軍隊鎮壓,所有報紙都連篇累牘這些名臣勇將的功績。將這些人謳歌成一個個正面人物,全民崇拜的英雄。許敬宗筆下生花,愣是將高士廉推到了民族英雄的高度。這貨最大的功勞就是長孫家沒落的時候,他收留了長孫無忌和長孫兄妹兩個,而且視若己出。然後將長孫許配給了紈絝子弟李世民!
謳歌這些老臣,其實就是變相的誇讚李二。作為歷史上著名馬屁精,許敬宗做得非常過分。專門開了一個版面,叫做《新聞聯播》。將李二麾下人馬事跡進行滾屏播出,當然版面有限。許敬宗精選了二十四位文臣武將,進行重點點評。
一時間這二十四位老大在大唐家喻戶曉,成為了明星式的人物。不但如此,許敬宗還專門請了閻田的老爹閻立本親自作畫。每一期都配有插圖,那真是圖文並茂,讓廣大人民群眾瞻仰一下貞觀名臣的光輝形象。
李二大喜,這種炒作偶像的事情李二認為多多益善。專門命人建了一座高樓取名凌煙閣,專門拜訪這二十四位文臣勇將的畫像。也不用閻立本費事,就用報紙上的。這二十四位老大,頓時風頭無兩。死了的,家屬在太極宮前拜謝李二的厚賜。活著的,繼續在朝廷裡面呼風喚雨。
山東門閥這一次大敗虧輸,因為在最擅長的製造輿論上。他們已經不是李二的對手,有了新媒體的幫助,李二輕易就摧毀了他們積澱千年的話語權。
「爹爹!報紙上怎麼沒有咱家?」雲大寶抖落著報紙,悻悻的問老爹。可惡的長孫城總說他老爹凌煙閣第一臣,說話的時候趾高氣揚的樣子,氣壞了雲家大少爺。
「沒有就沒有,傻孩子聰明人誰會那麼高調。讓他們高調去,咱家就掙錢過日子就好。你看那一群雞,最大的那隻公雞威風麼?」雲浩指著地上一群找食吃的雞說道。
雲大寶看看地上的雞,果然羽毛鮮亮雄赳赳氣昂昂看著就威風。點了點頭,同時不解的看著老爹。不明白,到底高調和這公雞有個毛關係。
「你看,就因為這隻雞高大雄壯。爹爹認為吃了之後會大補,所以呢今天晚上它會出現在咱家的餐桌上。」雲浩笑著摸了摸兒子的頭。
事實上,許敬宗第一版擬的名單裡面雲浩是頭一名。知道了這份名單的雲浩,嚇得連夜跑到長安城。用自己的令牌叫開城門,才算是在最後時刻把自己的名字抹下去。並且非常義氣的,將死鬼長孫順德塞了進去。人怕出名豬怕壯,又不是好事兒自己摻和個毛線。
許敬宗很佩服楚國公的高風亮節,想出一期專版結果被雲浩嚴詞拒絕。並且聲稱,自己的功勞遠不夠功臣的標準。還需要再接再厲,在家裡修養個百八十年才能再立新功。
李二知道了雲浩的事情,先是一愣然後一笑置之。李承乾和李泰哥倆很疑惑,總是找機會派人來臨潼打探一下雲浩在幹嘛。不過打聽過之後,就更加的疑惑了。哥倆先後向李二進言,雲浩蟄伏在臨潼圖謀不軌。雖然沒有實據,但云浩的行跡的確可疑。就差說需要快點兒除掉之類的話!
無奈的李二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平日裡爭來斗去,在這件事情上卻出奇的一致。雲浩這樣的臣子如果都殺了,那天下的諸臣公還不得人人自危。人人害怕皇家的必要的,人人自危就有點兒可怕。自危久了,就會想著把現在的老大幹掉。然後就會真的出現叛亂,一家兩家還沒什麼。最可怕的是勛貴們聯合起來,其實皇帝也是勛貴,只不過是最強大的那個罷了。只要勛貴們聯合起來,皇家其實並不像想像中的那麼強大。
這種事情不能和兩個兒子明說,只是申斥了一下就把兩個混蛋趕了出去。李承乾和李泰回去琢磨了半天,覺得這是李二已經對雲浩生疑的結果。於是,派往臨潼打探的人馬就更加的勤快了。
不管怎麼樣,雲浩還是過著自己的小日子。每天喝點兒小酒,然後調戲一下張妙柯給自己選來生孩子的美麗女子。帶上一群爪牙,要麼去禍害渭水裡面的肥魚,要麼去禍害驪山上的走獸。長安城裡少年紈絝幹的事情,雲浩一件也沒落下。領略祖國山水是做不到了,不過領略一下自己的封地卻沒問題。
火辣辣的太陽在天上,地里的下苦人在收麥子。看著一個個曬得爆皮的脊樑,雲浩覺得自己很幸福。老子現在是貴族,吃香的喝辣的。沒人敢跟自己齜牙,每天美女環繞。這種日子,兩輩子才算修來這麼一世。不紈絝一下雲浩覺得那是對自己的嚴重不負責任。
進取心是好東西,可到了雲浩這個份兒上進取心就是要命的毒藥。位極人臣,再想進去一下就得向太極宮裡面的那個位置發起進攻。如果遇到漢獻帝那樣窩囊的,事情也就好辦了。老子大不了當一回曹操,曹阿瞞在後世的崇拜者還是蠻多的!
可現在坐在龍椅上的是李二,造反起家的千古一帝。想造他的反?雲浩覺得拼儘自己兩輩子的智慧,也只能將全家老小送上斷頭台。
晚餐的時候,那隻大公雞果然出現在餐桌上。雲浩撕了一隻雞腿給大兒子,每天跟書院的那些混蛋鬥心眼兒很累,需要補補!二閨女看過來的時候,雞膀子就不見了。小兒子要哭出聲,於是另外一隻雞腿就進了小兒子的飯碗。很好,孩子們很和諧。就是老子有點兒慘,只能吃沒滋沒味兒的雞胸脯。
實際上,雲浩認定雞身上最難吃的是胸脯。這個話題曾經跟李道彥討論過,李道彥的回答是要看什麼雞。
正在想念遠在攏右玩命修鐵路的損友,忽然間劉老六拿著一份報紙快步竄了進來:「國公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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