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除了好看，啥也不是

    荊小強還是把衣服錢給了杜若蘭。

    哪怕是在百老匯最落魄的時候，他也沒占過女人便宜。

    可這又讓杜若蘭關心起他到底在怎麼賺錢。

    動了感情的新手，總會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了解愛人的每個細節。

    有時候越是大美女越陷得特別深。

    因為平時防範心很重，難得跌個跟斗就很重。

    杜若蘭真的會把兩人之間所有話語翻來覆去的回味。

    荊小強無意中就透露出來他在賺錢，算算他那每天六頓的各種雞胸肉、三文魚、蔬果外加時不時的魚蝦，伙食費當一個寢室可能都還不止。

    最引人注意的是荊小強每天早上都是匆匆忙忙騎著自行車回來。

    中午嗖的又跑了，下午還跑，端來的吃食根本不是飯館餐廳能買到的。

    可夜訓之後荊小強幾乎沒出去，緊急集合、夜間拉練之類也不允許在外住宿，查寢很嚴格。

    所以杜若蘭花了三天時間，不斷提前自己早起的時間，才在不到六點的清晨，抓住了匆匆下樓蹬車的荊小強。

    不過聰明的姑娘沒有馬上跳出來問他去幹嘛了。

    而是在吃驚他如此忙碌勤奮的同時，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配得上這麼優秀的男生。

    沒錯，一貫鶴立雞群，在各種讚美和崇拜中長大的杜若蘭，遇見荊小強，就像遇見了命中克星。

    大美女最不缺的那種自信，被打得稀里嘩啦。

    長這麼大第一次發現，當別人不在乎自己的外表以後，還剩下什麼能吸引人？

    這年頭的孩子還是單純，起這麼早當然就是鍛煉學習提高自己了。

    杜若蘭就天天按時早起，躲在宿舍樓邊看荊小強匆匆騎車出發，自己坐在晨霧瀰漫的校園開始背單詞、吊嗓子和拉韌帶。

    真要是想勤奮，有的是事情可做。

    而且一旦開始這種有目標的自我修煉，整個自信心又開始慢慢凝結回來。

    其實杜若蘭對目前的局面還是滿意的。

    起碼整個新生年級都已經知道這對兒歡喜冤家。

    哪怕有些蠢蠢欲動的女生，杜若蘭還是很有信心打壓下去。

    就這麼慢慢走下去吧。

    她想得還挺浪漫。

    三天後荊小強把一袋子運動內衣帶回來給表演班的美女們分發時候，場面簡直轟動！

    平時就夠好看的十來個女生，一個個面若桃花的從荊小強手裡拿到自己的東西，心急的馬上騰騰的沖回寢室去換。

    然後沒參與上第一批團購的女生，趕緊伸長脖子好奇打探，知道以後悔之晚矣。

    這軍訓再過幾天就要結束了。

    女生排的教官想罵，荊小強眼疾手快的從袋子裡拿出一份：「您辛苦了，估摸著給您準備了一份，祝您以後在部隊捷報頻傳，立功連連！」

    女教官難以置信，居然敢有學生給自己送內衣？

    女生們已經在杜若蘭帶領下一窩蜂圍上去推薦：「真的好，用過都忘不了！」

    「您要不趕緊換了試試看……」

    最後杜若蘭那幾件被接過去的時候，好多女生圍著起鬨，本來想喊偏心的，可人家啥關係，這不是正常操作麼。

    反倒是杜若蘭落落大方的說謝謝，然後鼓起勇氣：「軍訓完了就快國慶，全校有文藝匯演，我倆排個節目唄，就像那天的表演，你唱歌，我跳舞。」

    荊小強掃一眼，跟掃描儀似的：「嗯，在練了啊，上肢動作還可以多點，我表演啥呀，那不是讓大家糟心麼，就你找潘雲燕她們幾個湊起來跳個群舞，絕對鎮住全場。」

    杜若蘭嫌棄：「她們幾個基礎那麼差!」

    荊小強不怕打擊人：「你能好到哪裡去？五十步笑一百步。」

    杜若蘭自從認識荊小強以後，自尊心和自信心被搓揉成啥了，高血壓也在養成中，瞪大眼鼓了腮幫子要個解釋。

    荊小強能說啥，細數他那些前女友中幾乎大半都是世界級最頂尖的舞蹈演員？

    撇開繼承的胡德爾松那主演靈魂，他也是在無數次舞斗中成長起來的伴舞。

    但是前女友再漂亮再能幹，也沒有面前的祖國版更親近。

    或者說是督促之心吧：「舞蹈博大精深，要麼你作為演員的身體訓練，特別是你有發胖體質，保持體形和韌帶的熱身性鍛煉，很好，要麼你就要朝著舞蹈專業技能攀登，最忌諱半壺水響叮噹，你現在明明是個業餘水平，還自以為專業，最後啥也不是。」

    好不容易自信了幾天的杜若蘭又差點哭出來，眼眶紅了，但倔強的狠狠盯著大男生。

    荊小強反而滿意：「對，就得有這種精神頭，而不是受到打擊就放棄，看清楚現實，這個階段你要追趕舞蹈學院這種專業級選手不可能了，好好做你的演員，然後我們再分析這個國慶匯演是什麼意圖，我們要達到什麼樣的目的。」

    杜若蘭的眼神啊，真是從詫異到失望，再到委屈，又到現在的驚奇。

    荊小強說的就是成年人應該有的邏輯分析能力：「戲劇學院的文藝匯演，重點在節慶例行公事，要通過這個表演拿獎，得個獎狀或者筆記本鋼筆之類沒多大意義，如果在這個表演中給院系領導甚至全體同學留下深刻印象，可能就是唯一值得的收穫，對不對？」

    好成熟，好穩健的大男生。

    杜若蘭怎麼可能不痴戀，輕輕嗯：「我還只想著我倆登台，沒想到這麼多。」

    荊小強點頭：「你已經是大學生，已經半邊踏進社會，這時候就要按照社會上的考慮得失，還成天想著卿卿我我，真的不如不來讀大學。」

    杜若蘭深吸口氣：「我錯了，那我應該跟她們一起跳個什麼舞呢，聽起來你好像比較懂的樣子，如果要照顧她們，就只能選難度很低的舞蹈。」

    荊小強忍不住笑了下，王者的那種雲淡風輕啊：「中午軍訓前半小時，你叫上她們幾個到……小劇場吧，中午沒什麼人，劇場前廳適合練舞，有錄音機沒？」

    杜若蘭馬上：「我有個隨身聽，潘雲燕有對小音箱。」

    荊小強搖頭：「算了，你們那個太差，我中午去借一個，記住都把運動內衣換上。」

    前面都挺好的，就這句說出來怎麼怪怪的呢。

    杜若蘭卻一點都不計較了，充滿期待的說好……

    回去一說，荊小強現在的號召力槓槓的，整個班的女生都說要去看看，哪怕一點沒有舞蹈底子的也想去旁觀。

    戲劇學院表演專業面試的時候，一般都有要求表演段什麼，舞蹈是最常見的，畢竟小品比較複雜，詩朗誦不太夠檔次，唱歌就算了，沒啥用。

    中午集中在小劇場的時候，女生們也難得都換上了便服，還把軍裝都放在旁邊，軍訓過了大半已經比較司空見慣。

    主要還是幾個換了運動內衣的在欣喜分享自己感受，有點舞蹈底子的還故意大動作顯擺，真的很利落也……

    這時候荊小強提著個雙卡收錄機騎了自行車過來，這年頭絕對是這條gai最靚的仔。

    正在手舞足蹈的女生連忙嬉鬧著扎堆，一起看荊小強把雙眼燃氣灶那麼大的錄音機打開，這特麼居然還能裝乾電池，十六節，震天響的提到街面上絕對會引領廣場舞潮流。

    其實是荊小強趁著十二點不到過去，找交響樂團臨時錄了一遍《does your mother know》，只是在前奏之前加了段響板和雷鬼音效。

    在沒有電子合成器的年代，他能隨時找到交響樂團做編曲，也是很厲害了。

    當然，作為交換，把指揮嘔心瀝血的中文版《藍天狂想曲》跟著這曲子唱一遍，居然真的有種熱火朝天的大備戰歡快氣氛。

    指揮滿意的準備去找合唱團來搞大場面。

    荊小強看眼高高低低或坐或站的十多個女生，還是有種琳琅滿目的滿足感。

    然後就簡單明了：「整個舞蹈呢，分兩個部分，前面是king tut，然後接waacking，再然後是……」

    所有女生包括杜若蘭一起呆若木雞。

    你在說什麼呀。

    就像跳水隊的什麼502b，又像體操隊的前滾翻兩腿交叉轉體180度，接後滾翻、挺身跳……

    字好像認識，但完全不知道什麼意思。

    不，現在連字都不認識。

    這幾天天天早上給自己惡補英語的杜若蘭，忽然聽見荊小強這口倍兒熟的英語，傻眼，她還以為自己總有能領先自豪的地方。

    那個潘雲燕馬上嬌滴滴：「俺英語不好呀，小強，你翻譯下唄，中不中……」

    好些女生都跟著鬨笑。

    荊小強翻眉毛：「說了你也不懂，算了算了，還是先看我跳一遍吧……」

    這幫姑娘除了長得好看，啥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