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絲落盡,容顏依舊
鋥亮的光頭之下,趙秀芳仍然貌美如花。
只是那一身的氣息讓人膽戰心驚。
望著滿地青絲,言秀峰的憤怒全部化為了烏有,已然放到懷中的木靈珠仿佛變的滾燙一般,心中竟然生起了極猶豫的感覺來。
這時,於和的聲音傳來,更是讓他有心中的一萬匹草泥馬狂奔起來。
「瑪的,她竟然真的跟佛門有緣!」
這什麼意思?
你不是看她與佛門有緣方才渡化的麼?
怎麼?
不對,你什麼時候渡化她了?
你剛才是在敲她腦袋啊!
言秀峰活了這麼久,可從來沒有聽說過佛門還有如此奇葩的渡化方式。
「這叫當頭棒喝,我也沒有想到竟然會管用。」於和聲音也變的細小了起來。
天地良心!
所謂的渡化根本就是給自己找一個藉口的扯蛋之語,他本質的目的還是要把木靈珠的鍋扣到趙秀芳的頭上,剛才那一頓敲打也只是夏姬霸敲的,哪裡是什麼當頭棒喝呢?
可是趙秀芳現在的氣息,現在的狀態卻是讓他熟悉無比。
這尼瑪是頓悟啊!
佛門的頓悟啊!
說白了就是四個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以前只是傳說,現在他看到了。
從上到下,那濃濃的佛門神通的氣息,更是讓她有些心顫兒。
啥時候佛門的神通如此容易領悟了,我就那麼夏姬霸敲一陣,就領悟了佛門神通?
這難道是我的隱藏屬性麼?
現在他對於如來舍利這個東西的功能已經有了更多的看法。
一開始的時候,他只是得到了如來舍利中的一丁點記憶,確切的說,是【煉寶訣】,所以並不怎麼在意,但是現在看來,似乎事情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簡單,他從夫子那裡汲取過來的【出口成憲】的天生神通已經受到了如來舍利的影響,變成了類似於【大普渡術】的東西。
現在,他僅僅只是用棍子夏姬霸敲,腦子裡面不過是閃現了渡化的念頭,竟然就真的把眼前的這個神海境的高手給渡化掉了,這也太不講理了吧?
只是現在,顯然並不是研究這件事情的時候,因為趙秀芳已經睜開了眼睛。
那一雙眼睛,無悲無喜,平靜如古井,目光望過來的時候,竟然能夠給人帶來一種詭異的平和之感。
咕咚!
言秀峰不禁咽了一口口水,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同樣將目光落到了於和的身上,仿佛在求助,也像是在求解……
「那是我的木靈珠,並非你們破空道的。」趙秀芳平靜的看了一眼言秀峰,下一瞬間,言秀峰飛了出去,木靈珠又回到了趙秀芳的手裡頭。
然後,她轉過頭來,雙手合什,望向於和,面上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於和的神色同樣的奇怪,這傢伙雙手合什的動作太過熟練了,而且其中一些細節方面,更是標準的讓他這個擁有佛祖記憶的人都有些汗顏。
「多謝尊者解惑!」
「惑你瑪個頭哦,老子才惑呢!」
於和嘴角抽搐著,「我不是什麼尊者,我是個俗人。」
趙秀芳一笑,「不管怎麼說,閣下助我解開前世之惑,破開胎中之謎,返本歸真,這個恩情,我記住了。」
「呵呵!」於和乾笑了兩聲,感覺自己好像惹了一個很大的麻煩。
「此次前來,是代表離月道與破空道商議十道爭雄之事,如今已經耽擱了太多的時間,待到正事結束,秀芳再來感謝!」
言罷,腳下一步踏出,身形已在百丈開外。
「佛門神足通!」於和望著消失的背影,輕嘆了一聲。
這是真的誤打誤撞了,碰到一個轉世的佛門大能了,「這傢伙前世是男是女啊?!」腦海之中,他第一時間迴蕩的竟然是這個問題。
※※※
破空道,主殿大廳
道主歸傷端座在正位大椅之上,挺直著身子,微微前傾,目光瞪的大大的,炯炯有神,就這麼盯著趙秀芳。
大殿兩邊各有一排椅子,一邊坐著的是破空道各堂口的負責人,另外一邊則坐著各峰的長老。
吳追坐在長老中間,感受著周圍堂主長老們時不時投過來的那種獵奇的目光,無可奈何的低下了頭。
天可憐見,他本來是動了愛才之心,所以收下了於和這麼一個弟子,卻不想,這特麼根本就不是什么弟子,這是祖宗啊!
一年渡化三個與佛門有緣之人,你特麼怎麼這麼挑啊!
這可是離月道第三真傳啊,這可是離月道那個婆娘最看重的弟子啊,這同樣也是離月道所有弟子心中最完美的仙子啊!
被你渡化,入了佛門!
你不怕被打死啊!
這個消息只要傳到離月道,於和必然會成為離月道所有男弟子的公敵。
還扯什麼合作啊!
在十道爭雄的時候是必然要下死手的。
一想到這個,他就感覺腦仁兒疼。
「阿彌陀佛,歸師伯,此次……!」
「你不要阿彌陀佛,我聽的肝疼!」
歸傷一抬手,阻住了她接下來的話,看著裹著一身緇衣,光頭鋥亮的趙秀芳道,「芳兒,我與你師父是好友,也是看著你長大的,你這麼搞,我的心很慌啊!」
趙秀芳無奈一笑道,「師伯不必擔心,此事秀芳回去自然會向師父及道主解釋,這件事情還要多謝貴道的於和於師弟,若不是他及時當頭棒喝,秀芳還會在這紅塵之中沉淪下去,這件事情不會給此次的合作產生壞的影響。」
「那就好,那就好,你們道主倒是無所謂,關鍵是你那師父,她……!」
「我師父那裡,我自然會去說服的。」趙秀芳微笑道,「而且,我只是出家罷了,並沒有另投師門。」
「話是這麼說啊!」
歸傷嘴角抽了抽,趙秀芳過於樂觀了,要是自己的女兒被人渡化入了佛門的話,自己肯定第一時間將那個渡化她的傢伙打殺了事,哪裡還會讓他再在外面亂來呢?
這不是胡鬧騰麼?
趙秀芳告辭離去,大殿之中的人卻並沒有散去,這一回,所有人的目光真正的都落到了吳追的身上。
「吳長老,你那個弟子的底細,你查清楚了沒有?!」
歸傷看了吳追一眼,目光之中流露出同情之色來,「我建議你最好回去問問清楚,再想想怎麼辦?!」
「難道他是奸細?!」
吳追心中一突,眼中寒芒閃動。
「那倒不是,他出身蒼虛世家,不過,他的父親是一個大麻煩。」
「大麻煩?!」
「是的,大麻煩。」歸傷苦笑道,「這是我查到的一些情況,你看看吧。」
說罷,只見他右手輕輕一拍,一張薄薄的信箋飛向了吳追。
吳追面上疑惑之色更濃,接過信箋,打開一看,不過是一兩眼的時間,便騰的一聲站了起來。
過了半晌,方才面色古怪的嘆息了一聲,「報應啊!!」
「讓他避一避吧,不然,真會死人的。」歸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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