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那個受害人,姓秦
從小到大,陸時初都是所有人眼中的乖孩子。
他不會犯錯,也不會去做不恰當的事,更別說打架了。
然而,男人生來好鬥,這點事難不到從小到大就品學兼優的陸時初。
只不過,和秦慕沉比起來,他還是弱了一些。
十分鐘過後,陸時初氣喘不均的停了下來,聲調有些不穩:「秦先生,我說過不必手下留情。」
「哦。」秦慕沉淡淡的應了一聲,氣息均勻。
這讓陸時初有些納悶。
他平常也有健身,更何況他自己就是醫生,對身體的調理這方面很講究。
一般人,在這樣打了一架之後,肯定是會氣喘的。
而秦慕沉,卻跟沒事人一樣。
秦慕沉說完話,就轉身拿西裝外套重新穿上,在身上摸索了幾秒,找到了煙和打火機。
他給自己點了一根煙之後,才出聲問陸時初:「要抽嗎?」
「謝謝。」陸時初朝他伸出手。
等秦慕沉將煙和打火機拿給他之後,他接過來點燃,就將打火機還給了秦慕沉。
秦慕沉被煙熏過的嗓音,帶著幾分沙啞:「你和她說了什麼?」
「我覺得,你應該問,她和我說了什麼。」陸時初的語氣裡帶著一絲譏誚。
話里的諷刺意味很明顯。
蘇子悅是他看著長大的小妹妹,他怎麼會讓她哭呢?
他只會讓她信任到,什麼話都原意告訴她。
雖然他看不清秦慕沉的面色,可是卻能感覺到從秦慕沉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
陸時初深吸了一口手中的煙,說道:「你的性格太過陰沉,不太適合子悅。」
「那是我和蘇子悅的事,輪不到你來說!」
秦慕沉狠狠的吸了一口煙,將菸蒂扔到地上,抬腳踩上去,就沒有再挪開,仿佛他腳下踩著的是陸時初。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來找我?」陸時初抬頭朝天空看了一眼,語氣裡帶著幾分驚訝:「這裡還能看見星星?」
「她和你說了什麼?」秦慕沉又重複了一遍之前的問題。
「你們不合適。」
陸時初說完,接著開口說道:「你是很優秀的人,我自愧不如,但是,能經營好一家集團公司,卻不意味著能經營好一段感情,你」
秦慕沉冷聲打斷他:「既然看得這麼開,怎麼不告訴蘇子悅,你喜歡她?」
說完,他便冷笑了一聲,笑聲里夾雜著諷刺和不屑。
幸而陸時初沒有說,不然,他剛剛可就真的不會手下留情了。
陸時初身形一震,片刻之後,才有所反應。
「因為我和你不一樣,因為我知道她不需要我的喜歡,她需要的是,我一直做她記憶中的鄰家哥哥。」
那時候,陸家和蘇子悅家的感情很好。
蘇母進醫院分娩那天,陸時初就和母親守在手術室外面。
他等著看小妹妹。
可是,小妹妹一生下來,就沒有了媽媽。
那時候,他就覺得,小妹妹很可憐,他要好好照顧她。
每個人心中都有執念。
那個念頭在他的心中生根發芽,隨著年月累積,而生長得愈發堅固和茂盛。
蘇子悅小時候乖巧,也很聽他的話,隨著年紀漸長,五官漸漸的長開,十幾歲的時候,就已經出落得很漂亮了。
對陸時初來說,蘇子悅就好像是他悉心呵護照料著長大的一株花。
他對她有著無盡的疼愛和憐惜。
他這一小半生,除了在醫學上花了太多心思之外,另一個讓他花費了心思的,就是蘇子悅。
也有過不甘心的。
分明是他看著長大的小女孩,怎麼一眨眼就成了別人的了?
而這個別人,還不懂珍惜。
陸時初隱約看見秦慕沉似乎顫了一下,但燈光太過昏暗,他有些看不真切。
他收回思緒,見秦慕沉沒有說話,繼續說:「子悅說過,你對她很好,可是,你對她的好,並不純粹。」
秦慕沉緊抿著唇,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的確什麼都不知道,特別是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想明白。」
陸時初將手抄進西裝褲的口袋裡,聲音低了幾分:「子悅父親的事,你應該是知道的,事發的時候,我才十四歲,又不是蘇家人,所以知道的並不多,但我聽說,那個受害人,姓秦。」
最後兩個字,陸時初特意加重了語氣。
初春的夜晚,空氣里還帶著清冷的寒意。
兩個男人在光線昏暗的廢棄籃球場對峙著,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沒有人先開口。
秦慕沉的聲音有些空茫:「那又如何?」
「是,這並不代表什麼,只是」陸時初頓了頓,語氣倏的變得陰沉:「姓秦的,又讓人查不到任何底細的女人,在雲州市,並不多,我很抱歉在這樣的情況下提起死者,但我要說的是,蘇叔叔不是會做那種事的人,不然,也不會教出子悅這麼執著的女兒。」
陸時初見秦慕沉一直不開口,心裡幾乎已經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當年蘇家處理這件事情的時候,極其的低調,又處理得異常乾淨。
十幾年前,信息的留存方式也不如現在完善。
即使他有心要查,也是些沒有用處的信息。
而蘇子悅當年太事情發生之後,蘇家以怕她被輿論傷害為由,接回蘇家,沒有再讓她見過蘇父。
這也造成了她對蘇父的事一無所知的局面。
但蘇子悅當時被完全隔離,卻不代表著他完全一無所知。
本來他是沒有懷疑秦慕沉的,可是,就在秦慕沉剛回雲州市那段時間,一直在關注這件事的陸時初,就發現有人再查這件事。
只是查這件事的人很神秘而已。
他原本也是抱著試探的心理,但秦慕沉的反應
「沒想到陸醫生的想像力這麼豐富。」秦慕沉依舊站在暗處,看不清表情,也聽不出情緒。
「如果秦先生覺得這是我的想像,那請便,但我相信,子悅肯定會認真的聽我說這些。」
陸時初的聲音,冷如千年寒冰。
他疼惜著長大的女孩,怎麼也輪不到別的男人別有目的的接近。
若是如此,不如他自己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