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足有三千多人,不過經過了資質考核之後,立刻就刷掉了一千八百多人,只剩下了不到一千二百人了。
在這一千多人期待的目光下,廣場右側的山壁上發出「咔咔」之聲,厚重滄桑的巨大石門挪移開來,露出了五條寬廣深邃的巷子。
在這巷子當中,密密麻麻矗立著看起來毫無規則的高大木頭人,中間只剩下非常狹小的空間。
這些木頭人每一具都有將近兩米的高度,雖然說是木頭人,但是通體呈暗青色,似金非金,似木非木,似乎是用特異的材料煉製而成。
有的木頭人兩手空空,有的提著木製長刀,有的雙手持槍,還有的手中是一長串的鎖鏈,鎖鏈的末端是帶著尖刺的巨大鐵球,只是看上一眼,都讓人寒氣直冒。
這些木頭人據說是由煉器大師煉器出來的特殊傀儡,不用人操縱就能感知周圍的人或者其他活物,然後作出各種攻擊和防禦,玄妙莫測。
沈浪等人的目光掃過這些木頭人,又往上投了過去,只見這巷子的上空有著一個波紋蕩漾的光罩,緊緊罩著這巷子,而光罩外面的兩側,站著許多玄道宗的弟子,正看遊戲一樣的看著下方。
在這些人當中,沈浪可以感受到好幾股雖然收斂,卻依然讓他感受到強大的氣息。
「上空有結界阻擋,避免了有人使用飛行靈器作弊啊。不過就是打個木人巷,竟然還隱藏著這麼多的雷衛,玄道宗的人也夠謹慎的了。」
「不過有這些雷衛盯著,我就不好顯露什麼實力了。但是用氣武境五重天的修為闖這木人巷,還真是麻煩不小啊。」
一旁的鄭東鴻見沈浪皺眉,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別擔心,我在酒樓上看過你殺那幾個人的動作,又快又准!真打起來,我一定不是你的對手的,絕對不會有事的!木頭人雖多,但是我估計這些木頭人動作不可能有武者的身手靈活的,不然的話何至於布置得這麼密密麻麻?到時候多加小心就能闖過去的!」
「蘇弒他們沒有跟我們分到一組,現在只能靠我們自己的力量了……不過我一直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力量,我一定能夠變得強大的!」
鄭東鴻一邊說一邊給自己打氣,揮舞著拳頭,目光灼灼。
「哼,想得倒是簡單!」那綠衣女子走到了鄭東鴻身邊,冷哼了一聲說道:「這木頭人的速度雖然不快,但是威力巨大,只要挨上一下,就會筋斷骨折,想要闖過去談何容易?你確定你能夠挨得了兩下麼?」
沈浪不以為然的說道:「你太看得起這些木頭人了,我告訴你,我也是很厲害的,我當年在家裡學煉器,就煉製了不知道多少木頭人了,這些木頭疙瘩想要傷到我,可沒那麼容易!」
「哦?原來你還是個煉器師啊?煉器師這麼有前途的職業你不干,非要來修習武道?沒有天賦的話再努力也是沒有用的,何必如此執著?打木人巷可是危險得很,小心等一會爬都爬不出去哦!」綠衣女子瞥了一眼沈浪說道。
鄭東鴻感受了兩人語氣裡面的衝突,紅著臉不知道該勸誰才好。
「小妹妹你太小看我了……」沈浪不服的說道。
綠衣女子怒目而視道:「你叫誰小妹妹!」
「好吧,這位大姐姐,其實我真的很厲害的,我只是沒有機會施展出來而已!」沈浪皺眉說道。
「你叫誰大姐姐!」綠衣女子眼中的怒氣更盛。
「好吧,女人真是麻煩啊,妹妹不讓叫,姐姐也不讓叫……那還是叫師姐好了,師姐,我跟你說,我有一招非常厲害的防禦招式還沒有使用出來呢!」
綠衣女子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境說道:「別叫我師姐,過不了這木人巷你就進不了玄道宗,進不了玄道宗你就沒資格叫我師姐!哼,蘇弒和戰無極那兩個傢伙被分到了另外一個組去了,估計要後面幾關才能遇得到了,你們兩個就自求多福吧,不要指望我會幫你們,我自身難保。」
鄭東鴻這時候怯怯的說道:「這個……你修為強過我們很多呢,怎麼會自身難保呢?」
那綠衣女子嘆了口氣說道:「不是我不想幫你們,實在是……明說了吧,我被仇家盯上了。現在這裡有五條巷子,所有人是分成五組進入,到了一定距離之後,這五條巷子就會變成四條,那就是下一關了。之後再下去一關,就會變成三條,然後變成兩條,最後,只有一條作為出口。」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雖然分開五組進入,但是最後這些人都會碰面的,而我的仇家,現在分布在其餘四組裡面,恐怕到了第二關,我就會遇到他們。」
說著,綠衣女子眼神冰冷的朝著右側方向的其餘幾組看來過去,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沈浪和鄭東鴻果然看到了幾道陰毒的眼神。
鄭東鴻剛與那幾人的目光對上,情不自禁的就打了個冷戰道:「你……你的仇家怎麼這麼多啊,好像都很厲害呢!」
他話音剛落,那四人中一個臉上有一道著觸目驚心刀疤的男子衝著他咧嘴一笑,然後手掌伸到了自己脖頸處,做了一個「咔嚓」的動作,讓得鄭東鴻心頭猛然一跳,冷汗從臉上流了下來。
「這幾人任何一個都不比我差,一共有四個。」綠衣女子冷笑了一聲說道:「對上一個我未必會敗,對上兩個,必敗無疑,對上三個連逃的機會都沒有,必死無疑。」
鄭東鴻差點哭了,你說你沒辦法幫助我們,那就得了唄,我們也不會怪你的,你還跑過來跟我們聊個什麼勁?
你這麼一聊,你仇人立刻就把我們當做你的夥伴了啊。
一會進去之後遇到的話,他們要是順手把我們宰了那怎麼辦?
應付木頭人和周圍那些不懷好意的人已經很讓人頭疼了,還來這麼幾個靈武境高手,還讓不讓人活了?
「這一趟果然是危機四伏啊,看樣子,我無法再隱藏實力了。」沈浪突然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嗯?」
那綠衣女子和鄭東鴻都是一愣,眼睛一眨不眨看向了沈浪。
只見沈浪負手而立,仰望天空,目光深邃有若星辰。
「這氣勢,怎麼變了個人似的?難道說這傢伙……」綠衣女子禁不住一呆。
便見沈浪轉過了頭來說道:「不瞞兩位,我有家傳絕學『金剛不壞之身』,區區幾個靈武境的廢柴,何足道哉?」
說著,沈浪雙手不斷翻飛,掐著複雜莫測的法訣,嘴裡開始發出了莫名的聲音:「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哼哼哈嘿!」
他在兩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手舞足蹈折騰半天,然後淡定的從懷裡掏出了三張符籙,用手指夾著一張符籙舞動了一下,貼在了腦門之上。
那符籙立刻化作光光點點,如流水一般垂落下來,化作了一個若有若無的金色光幕籠罩了沈浪全身。
隨後,沈浪將剩下兩張符籙遞給了鄭東鴻和那綠衣女子。
「我這『金剛不壞之身』可以保持一個小時左右,能量至少可以接下木頭人的十次八次攻擊,你們覺得如何?怕了吧?」
鄭東鴻張大著嘴半天沒吐出一個字來。
那綠衣女子罕見的一翻白眼說道:「什麼『金剛不壞之身』?這就是一張金系防禦符籙而已,虧你好意思……咦,竟然是四階符籙!」
四階防禦符籙,這是能夠承受至少兩次靈武境五重天高手全力一擊的符籙啊!
這傢伙竟然有好幾張,而且說給就給,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有了這樣的防禦符籙,這一個小時之內,危險係數幾乎降低一大截啊!
「天吶,還真是四階符籙啊,看不出來你這小子還真是一個冤大……呃,大好人啊!」
綠衣女子喜不自勝的將符籙收了起來,盯著沈浪的目光變得火熱無比。
「過獎,過獎。」沈浪傲然說道。
「好吧,既然你這麼大方給了我這麼好的符籙,我就告訴你我的名字好了……」綠衣女子面色微紅伸手撥了一下垂肩的長髮說道,態度與先前截然不同。
沈浪似乎就沒聽到她的話,拍了拍還在發呆的鄭東鴻說道:「開始了,快點走吧。」
說著,立刻隨著人群往入口處走了過去。
「……」綠衣女子呆立片刻,隨後恨恨的跺了一腳地面,趕緊跟了上去走到沈浪身旁,湊到了沈浪耳邊大聲吼道:「我叫商……笑……然!」
「我靠,你有病啊!」
沈浪捂著耳朵露出痛苦之色,朝著旁邊猛跑了幾步。
在跑開的這一會,沈浪的目光有意無意的從商笑然那四個仇人身上一掃而過。
「三男一女,都是靈武境一重天的修為,女人修煉過魅惑類功法,但主修的功法屬性是風系的,其餘三人一個修煉的是金系功法,肉身最為強橫,另外兩人都是修煉的土系功法,功力都是極為精湛。」
「商笑然這女子也是有點古怪,一介女流,體內竟然有『皇道殺氣』!『皇道殺拳』的傳人出現在玄道宗,還真是有點奇怪啊。她來玄道宗的目的到底是為什麼呢?躲避仇家這種藉口雖然冠冕堂皇,卻仍然有點牽強了,若是她全力出手,那四人恐怕活不到現在。」
「木人巷一共有五關,這四人看樣子是想要在這五關當中截殺我們幾人了。四人都是老手,想要在雷衛的窺視之下對付他們,可是麻煩不小啊。為了不被雷衛注意到,即便是肉身的強橫力量都要最大限度的控制,但是一邊還要護住鄭東鴻,還要應付這四個不懷好意的傢伙,這一趟的挑戰還真是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