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卻沒有留下時間給對方好好「欣賞」這一切。
就在那匕首插入對方胸膛之時,沈浪長身而起,右腳猛然踢出,一腳就將地上這人踢飛了起來!
即便是沈浪封印了自己修為,控制了力道,但是這一腳也不是一般氣武境武者能夠承受得了的。
那人連慘叫都未發出,身形立刻朝著廣場中-央地帶那密密麻麻的木頭人砸了過去!
「嗤嗤嗤!」
感應敏銳的木頭人發現有人靠近,立刻出擊,刀槍劍戟和巨大的拳頭瞬間招呼到了那青年身上。
木頭人手中的木刀也好,其他兵器也好,雖然將攻擊的危險性降低了大半,但是木頭人的力道卻依然是非常的驚人。
一個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的人,哪裡抵擋得住?
可憐此人沒有被他自己一匕首捅死,也沒有被沈浪一腳踢死,卻被一群木頭人直接亂刀亂棍給打死了……
木人巷上方的那些玄道宗弟子看著這一幕,全部都沉默了。
連激戰當中的郝風流和商笑然,都是下意識的退了開來,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切。
這就是那資質檢測的時候被評價說無法修習武道的小子麼?
先前一路上他用符籙乾淨利落廢掉一些武者也便罷了,這一次可是武器和符籙都沒有使用過,簡簡單單就將三名修煉幻術的武者給滅殺了,動作之隨意,仿佛就是拍死幾隻蚊子一樣……
他的動作並不是特別快,但是時機拿捏之准簡直匪夷所思,就好像他能夠預料到敵人所有的動作一般;
他的力量並不怎麼出奇,但是行雲如流水,用得恰到好處,有著讓人難以置信的美感;
他膽大妄為,面對兩名氣武境六七重天的武者,竟然空門大開,直接伸手拗斷了對方脖子這等動作,哪怕是慢上一點點,或者力量不足以掐斷對方脖子,都可能被人瞬間轟殺的!但他偏偏就這麼做了,而且做得漂漂亮亮!
木人巷裡面,任何一個位置都是打得塵土飛揚,勁氣縱橫,大部分武者之間,或者武者與木頭人之間的戰鬥都稱得上慘烈,但是沈浪滅殺三名精通幻術的武者,卻是悄無聲息,簡簡單單……
「這小子看來也不是一無是處嘛,不但能夠在這種幻境當中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而且這肉身的強度還比普通武者強上不少呢。」木人巷上空的牆上一個錦袍青年雙手抱在胸前悠悠說道。
他旁邊一人點了點頭說道:「這麼快解除幻境,這一點真有點匪夷所思了。至於這小子的肉身力量……確實不錯,速度比一般氣武境五六重天的武者快上不少,最重要的是他的戰鬥技巧實在太過驚人啊……說實話,我寧願遇到比我修為高兩三重天的對手,也不願意面對他這種戰鬥技巧精準詭異的傢伙的,感覺他好像能夠預料到別人的動作一樣,這太可怕了。」
那錦袍青年有點惋惜的嘆了一口氣說道:「話是這麼說,但是技巧畢竟只能作為一個輔助,若是遇到力量強過他許多的人,這些技巧都很難派上用場的。這個世界,強大的力量才是一切,再花里胡俏的技巧都不過是輔助而已。」
「而他這種資質無論怎麼修煉,都難有所成,戰鬥技巧再厲害又如何?以他現在的修為,一個靈武境武者激發出來護體罡氣,恐怕就是站在他面前任他打,也破不了人家防禦的。空有技巧,仍然是沒有資格進入玄道宗的。」
邊上幾人本來想說點什麼,卻都是微微一點頭沒有再說話了。
這種事情還真是有點詭異啊,一個氣武境五重天的小子,一個檢測的時候被發現資質奇差的少年,在戰鬥技巧方面,竟然超過了觀看這一切的許許多多的靈武境武者……
讓人感覺既有點惋惜,又有點嫉妒。
還有人覺得有點幸災樂禍。
在那木人巷的另一側,不引人注意的蒼天大樹枝椏裡面,張天悅和兩位落雁峰長老同樣在嘆氣。
其中一位長老終於是忍不住說道:「這種戰鬥技巧完全像是與生俱來的一般,他的修為若是達到相當的高度的話,簡直難以想像啊……峰主不覺得漏掉了這樣的人,有點可惜嗎?」
張天悅苦笑一聲說道:「說不可惜肯定是假的,但是他資質實在太差了,測驗魔石測驗過無數人,第一次遇到他這種情況。這完全是體內經脈完全無法拓展,然後經脈各處玄關全部堵塞的樣子……別說是我了,整個玄道宗似乎也沒有人能夠解決他這種問題啊。」
另一名長老點點頭說道:「是啊,這種情況的話,除非用各種天材地寶天天給他洗精伐髓,否則基本上是廢了……即便是真有那麼多天材地寶,也未必就能湊效的。這種體質的話,哪怕是走鍛體之路都是行不通的啊,修行武道根本不可能有什麼成就的。」
三人看了一會,再一次的將目光投向了前面幾關。
這一會工夫,郝風流已經回過了神來,怒不可遏的沖向了沈浪,那架勢完全是一副不殺沈浪誓不罷休的樣子。
雖然有著商笑然的牽制,但是一個靈武境武者的暴走畢竟還是非常嚇人的。
尤其這暴走的傢伙還是一個靈武境的女人。
女人發起瘋來,男人除了躲避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這女人還真發瘋了啊……」沈浪無奈之下只能跑進了木頭人當中,藉助木頭人的威力這才阻攔住了郝風流。
木人陣當中,沈浪雖然挨了好幾下木頭人的重擊,卻都依靠著符籙激發出來的防護光罩擋了下來。
這讓那郝風流更是氣得發狂。
雙方大戰之下,郝風流完全陷入了下風。
鄭東鴻完全插不上手,只能在廣場上沒有木頭人的空隙中觀戰,噹噹拉拉隊;
沈浪倒是沒有閒著,他躲在一旁專放冷箭。
二三階的火球符,風刃符接連不斷,不要錢的丟出去,逮住空擋就丟兩張,打得郝風流手忙腳亂。
「果然有錢就是任性,用錢都能砸死人!」木人巷上方玄道宗的一群弟子看得直咂舌。
二三階這種等階的符籙攻擊因為速度和攻擊力的原因,無法對靈武境武者產生致命的攻擊,但是攻擊力度也是不容小覷的。
尤其沈浪還極其陰險,他似乎沒有想過用符籙擊殺郝風流,反而是以打亂郝風流的攻勢,破掉她的平衡為目標的。
任何一張符籙攻擊的方向和角度都是刁鑽之極,甚至很多次都是瞄著人家的腳裸去的。
腳部位置是很多人的空擋,郝風流又用的是短劍,每次被沈浪攻擊,都只能蹦蹦跳跳躲開,滑稽之極。
在與商笑然大戰的時候,只要有任何一隻腳受傷,立刻就會打破平衡,然後全線潰敗!
「這小子實在是太無恥了,太卑鄙了!」
郝風流簡直氣得七竅生煙,哇哇大叫,再也沒有先前那種魅惑姿態了。
而當郝風流氣急敗壞的殺過來的時候,沈浪一轉身又鑽進了木頭人當中。
反正身上有金系防禦符籙的能量防護,挨上木頭人十下八下沒問題。
但是郝風流可沒有那麼多符籙來揮霍……而且還被商笑然貼身快打,根本不敢進木頭人當中去追殺沈浪。
如是者三,這郝風流竟然是完全落了下風,陷入了苦戰。
而商笑然越打越猛,狂攻不斷!
「可惡的小子,我一定要扒了你的皮!」
郝風流再一次的為了避開沈浪的火球,而差點被商笑然短劍劃中手臂,頓時有點歇斯底里的叫了起來。
沈浪冷著臉上前兩步,拿出了一張金色符籙:「賤人,罵得這麼開心,讓你嘗嘗小爺的手段!」
那金色符籙周圍一圈靈光閃爍,瑞彩蒸騰,一看就不是凡品。
郝風流心頭一驚,立刻分出了大半的精神,盯緊了沈浪。
乘著這一會功夫,商笑然短劍激刺,冷冽浩瀚的殺氣席捲全場,氣勢上完全壓住了郝風流。
然而這一次沈浪動作出奇的慢,符籙晃悠了半天之後,突然納悶的說道:「不好意思,拿錯了。」
「我靠!」
木人巷上面看著這一切的玄道宗弟子頓時絕倒,這廝不但騙了郝風流,連他們都給騙了!
「卑鄙無恥的傢伙!」郝風流更是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吞了他!
沈浪從懷裡又拿出來了另外一張符籙,手指頭夾著那符籙煞有介事的晃動了幾下,猛然朝著那郝風流快速點出!
「這個混賬東西,終於開始了!這符籙很可能是四階,之前一戰消耗極大,可要好好應付了!」
郝風流全身靈力集中在右手,一邊應付商笑然,一邊緊盯著沈浪。
「呼!」
那邊兩人激戰掀起的狂風掠過,沈浪手中的符籙飄舞了兩下,隨後再一次的陷入了沉寂。
眾人都是一愣,這符籙明顯品階不低啊,怎麼會沒反應呢?
這傢伙不會又是耍人的吧?
太不像話了,太欠揍了!
果然,眾人剛這麼一想,便見沈浪將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露出不舍的樣子說道:「算了,這符籙很值錢,突然有點捨不得了……今天小爺先放你一馬!稍後我再來將你圈圈叉叉,你等著吧。」
郝風流眼前一黑,一不小心被商笑然一掌拍中了右肩。
「啊!老娘不殺了你這小兔崽子,誓不為人啊!」木人巷裡面,郝風流那仇深似海的怒吼之聲如炸雷般響起。
在挾帶著悲憤欲絕的怒吼之聲,讓得前面幾關的人都忍不住想回頭看看,是不是哪個女子被人圈圈叉叉了……
否則怎麼會發出這般嚇人的吼叫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