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之上,文思源雙手抱住腦袋,嘴裡發出的慘叫之聲讓悽厲無比。
他的身軀被沈浪一刀轟出,已然受到重創,如同炮彈一般往後飛出。
在距離地面還有數米距離之時,文思源劇痛的腦袋終於是清醒了一點點。
他雙翼一陣,強橫的力量舒展而出,震盪得周圍狂風驟起,硬生生的將身體穩住,稍稍有點狼狽的落到了地面。
剛一落地的文思源喘著粗氣,怨毒的瞪著台上的沈浪,雙手緩緩離開腦袋。
一道恐怖駭人的刀痕,從文思源額頭往下,一直蔓延到了下巴。
血肉模糊中,隱隱可以看到那深痕內有著森森白骨!
文思源胸口劇烈地起伏著,臉上血肉模糊,一雙眼睛滿是怨毒之色,卻有夾雜著一絲難以置信,任由邊上的同門給他撒上藥粉止血療傷。
只是不管邊上的人如何努力,文思源臉上殷紅地鮮血仍然難以止住,淅淅瀝瀝不斷的落下,將他的半邊身體都給染成了紅色。
演武場上,瞬間出現了短暫詭異的寂靜。
隨後,倒抽冷氣的聲音,在人群之中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
沈浪隨意的一刀,竟然是將一名玄武境九重天強者的玄器擊碎,然後將後者打成了這般模樣?
如果說給他積蓄力量之後再發出這一刀,豈不是說真可以一刀就將玄武境九重天的強者擊殺?
玄武境九重天啊!
這可是王武鏡之下最厲害的修為層次了,就算是玄道宗,充其量也就是三四名玄武境九重天強者的。
破掉靈紋柱的陣法已經夠恐怖了,沈浪武道上的實力,竟然已經強大到了這般地步了麼?
不管是玄道宗的人,還是其他宗門的人,一個個看著台上傲然而立的沈浪,臉上都是一副呆滯的表情。
器元宗另外幾個老傢伙本來也是作勢欲沖,但是沈浪這霸道無匹的一刀,徹底的鎮住了他們。
文思源若是真的一招擊殺了沈浪,奪回了靈紋柱,在他們看來,玄道宗是不會對他們如何的。
區區一個玄鐵級勢力,怎麼能跟煉器大宗器元宗斗?
他們的弟子就算有點天賦,殺了也就殺了,能有多大問題?
不過現在文思源被重創,玄道宗的人氣勢洶洶,卻是把他們都給嚇到了。
此時玄道宗的人已經反應了過來,數千人這龐大的氣勢,排山倒海一般壓了過來,將他們緊緊鎖定。
幾百名玄武境強者神念將他們籠罩其中,只要他們再敢妄動,氣機牽引之下,恐怕立刻就會被當場轟殺!
這時候再想對付沈浪,哪裡還有機會?
「怎麼?看你們這意思,不但想要奪回靈紋柱,還想要殺我?」
看台上,沈浪眼中有著冷意閃過,殺機盎然的盯住了童梵幾人。
他手中的不死天刀刀身被一圈黑霧繚繞,顯得詭異無比,讓人看上一眼都心驚膽顫。
「沒……沒有,誤會,這是個誤會……」童梵連連擺手。
雖然文思源被重傷跟他大意有關係,但是如此隨意,如此倉促之下出刀,就能將文思源劈成這樣,童梵自問絕非沈浪敵手。
此時氣勢完全被沈浪和玄道宗壓住,靈紋柱又被人從眼皮底下奪走,這老奸巨猾的童梵腦袋裡面也是完全混亂,沒有了先前那囂張狂傲姿態了。
不久前,沈浪開啟混沌神體的力量,赤手空拳就擊殺了聖光宗大長老,玄武境九重天的伏晨。
那等霸道絕倫的氣勢,比現在這一次,有過之而無不及。
文思源若是知道沈浪有這等手段,就算是早已經被沈浪氣得急怒攻心,就算是著急靈紋柱被奪走……再給他倆膽,他也不敢這樣不知死活的衝上台去的。
此時,童梵和文思源等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看著沈浪竟然是齊刷刷的發起了呆來。
輸給玄道宗雖然丟臉,但是丟臉事小,失靈紋柱事大!
靈紋柱對器元宗的重要性實在太大了,來的這幾人實在擔不起這個責任。
這樣的東西從他們手中給丟了,他們就是器元宗的千古罪人啊!
「沈浪,我們技不如人,甘拜下風,麻煩將靈紋柱交還給我們,我們認輸走人。」
童梵的聲音僵硬而沙啞,仿佛是用盡了力氣一般。
而他的面容,只是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好像蒼老了幾十歲一般……
「你真的想要拿回靈紋柱麼?」沈浪冷冷掃了童梵一眼。
不等童梵說話,他左手一動,七彩神曦爆閃當中,九根巨大的靈紋柱再一次的出現在了戰台之上。
「行啊,過來拿吧。」沈浪非常大方的說道。
童梵幾人差點直接哭了。
靈紋柱已經被他溝通,換個意思來說,就是已經被沈浪完全掌控!
就這麼走上去的話,這六個老傢伙能不能活著走回來都是個問題啊……
若是這六人走上去,然後被沈浪催動這靈紋柱直接鎮壓了。
器元宗的人,死在自己宗門至寶之下……
器元宗幾位老祖估計得氣得吐血三升的吧?
但是不上去的話,難道說真的丟下這靈紋柱不管了,直接走人?
早知如此,就應該讓宗內幾位王武鏡前輩一起上玄道宗啊!
現在他們就在玄道宗外,這裡一群人卻生死兩難……
童梵愣愣的看了一眼那九根靈紋柱,只見得那靈紋柱上光芒奇異,隱隱約約間,九根靈紋柱都已經有了神秘的聯繫,仿佛合而為一了一樣。
這種情況在器元宗,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
這說明靈紋柱內的玄奧已經被沈浪完全掌控,並且激發了出來!
放在器元宗上萬年的至寶,讓無數天才觀摩參研過的至寶,如今竟然被敵對方給激發威能,然後生生奪走……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啊!」
童梵長嘆一聲,一口鮮血猛然噴出,往後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器元宗的幾個老傢伙大吃一驚,手忙腳亂的扶住了他。
「器元宗的混蛋們,滾出玄道宗!」
人群中,蔡超群的聲音突然如炸雷般響起。
「滾出玄道宗!」
數千玄道宗弟子齊聲附和,聲音炸響,震耳欲聾。
其他幾個宗門的人一個個面色發白,縮成一團,生怕玄道宗的人秋後算賬,把他們給對付了。
先前他們對玄道宗的人極盡諷刺之能事,給器元宗的人煽風點火,可是把玄道宗的人羞辱得夠慘。
想不到現在形勢完全逆轉,器元宗竟然落到了這種地步。
不但輸得一敗塗地,連鎮宗之寶都被玄道宗的這少年給奪走了……這種事情要不是親眼目睹,打死他們也不可能相信的啊!
至於玄道宗的人,此時除了戰狼幾位統領,哪裡有人記得住這幾個角色?
現在的他們,心裡舒坦到了極點,激動到了極點。
只想大喊,不斷的大喊,發泄心中的悶氣!表達心中的狂喜!
多少年了……
玄道宗的人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這麼暢快,這麼酣暢淋漓過了!
這麼幾天以來,器元宗將玄道宗的人壓得死死的,別說一般弟子了,就算是宗主和諸位長老都是敢怒不能言啊。
一個個除了黑著一張臉裝深沉外,只能在心裡把器元宗的十八代祖宗一一問候了個遍。
如今沈浪終於回來,並且以囂張姿態大敗器元宗。
還奪取了器元宗的九根靈紋柱,把器元宗一位長老劈了個半死,又將領頭的童梵氣得吐血暈死了過去……
這等事情,一旦傳出去,玄道宗絕對是聲名大振,震懾西荒!
「我們走!」
器元宗的一人扶住了童梵,冷了說了一聲,竟然是連戰台上的幾名弟子都不管了,就想要離開玄道宗。
「怎麼,就這樣就想走了麼?」沈浪冷冷掃了他們一眼說道。
先前說話那人眼角狂跳數下,陰狠怨毒的說道:「一群弟子被你打暈,一位長老被你重傷,童長老還被你氣得吐血暈死過去了,連靈紋柱都被你們奪走了,你還想怎樣?」
「奉勸你一句,不要太過咄咄逼人,做人留一線!」
沈浪眉眼一挑:「別說得那麼可憐兮兮的,也不要擺出這麼一副憤怒欲狂的樣子,整的好像你們是受害者似的。上門挑釁的是你們,扛著靈紋柱四處招搖的是你們,對著我們玄道宗冷嘲熱諷的是你們,該當憤怒的應該是我們才對。」
「那個誰,吐血的那位不是都答應得好好的麼?輸了就從這裡爬下玄道宗去,如今說這種廢話,有何意義?」
「原本那種得意上哪裡去了?原本那種狂霸之氣上哪去了?」
「敢肆無忌憚的打上山來,見打不過,就把自己整成無辜可憐的樣子,想拍拍屁股走人麼?」
「玄道宗雖小,卻也不是任人欺凌,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沈浪的聲音從低到高,最後一句話聲調拔高,更是聽得玄道宗的眾弟子熱血沸騰!
場上的氣氛再一次炙熱了起來。
看台上蘇文軒和諸位長老仿佛老僧入定一般,一言不發,只是靜靜的看著下方。
器元宗的幾個老傢伙啞口無言,氣得直想吐血。
現在他們開始嫉妒童梵了,像童梵這樣直接暈過去,多省事,多舒坦啊……
「爬下去,爬下去!」
玄道宗的人揚眉吐氣,一個個紅著眼睛,跟打了雞血似的,齊聲吼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