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沈浪震懾住了一群玄武境強者,讓他們不敢再插手之後……
不但要當著這些人的面繼續暴揍各宗的靈武境弟子,還讓戰狼的人追出去,將跑遠的人全部趕回來!
頓時間將無數人都給看傻了……
許多宗門之間的這種打打殺殺,除非是有著深仇大恨,或者正魔兩道衝突,大部分時候都是點到即止。
絕對不可能將人往死里逼,然後雙方徹底水火不容的。
除非你有能耐將對方宗門直接剷平,否則給人留一條後路就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但是沈浪這種做法看在眾人的眼裡,就是徹底的看不懂了。
這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還有點陌生的黑衣少年,不但面不改色的得罪了這幾十個宗門,而且似乎還要徹徹底底的得罪這幾十個宗門!
關鍵是他背後的宗派是玄鐵級勢力玄道宗!
而不是說某個靈銅級勢力!
就算是逆天魔域的白骨殿等幾個宗門,兇殘霸道,也不可能敢這麼囂張,完全要將自己推到這麼多的宗門對立面啊?
就算是白骨殿,也不敢與紫楚國所有的玄鐵級宗門為敵啊!
何況,這中間就是一些弟子的摩擦,又沒有什麼大的利益紛爭啊?
看沈浪這樣子,恐怕早已經預料到了各宗王武鏡強者的到來了。
在預料到了各宗王武鏡強者到來之時,還敢這麼做的話……
這得要有多大的底氣?
要多麼的瘋狂啊?
「要大亂了,真的要大亂了……老祖他們怎麼還不來呢?這可怎麼辦才好啊……」
空中的一群玄武境強者當中,有人汗如雨下,不斷的重複著這一句話。
見多識廣,處變不驚的這些個玄武境強者,此時呼吸混亂,心跳加快,一個個臉上俱是露出了茫然之色。
而在下方,簡直是哭嚎震天,雞飛狗跳。
因為除了乾邏等七人外,玄道宗上百名弟子在沈浪的示意之下,也加入了「揍人」的行列!
本來吧,玄道宗這些人修為畢竟比不了乾邏這種玄武境六重天的傢伙。
他們的修為與各大宗派的這些弟子相差不多,都是靈武境之內。
而對方人數是數十倍於玄道宗的人,真要開打只有挨揍的份。
但是有一群玄武境穿插在其中,而且這數千人早已經被沈浪嚇破了膽,哪裡敢反抗?
只能一個個背對背組成一個個戰陣做防禦姿態。
而其中一些氣不過反抗的,剛一還手,就有戰狼的玄武境強者衝過來一通暴揍……
不反抗,最多挨一通揍;
反抗,圍毆!往死里打!
而且是人少的一方打人多的一方。
這種局面,別說是裡面那些挨打的人了……
就連空中「看戲」的那些個玄武境強者,都有一種想哭的衝動了。
這一幕,實在是極其荒誕!
極其瘋狂!
難以置信!
從來沒有人想到自己會看到這樣的事情……
理論上說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但是現在偏偏就是這樣順理成章的在上演著。
此時,地上躺倒了無數人,七橫八豎,哼哼唧唧,場面極其壯觀。
沈浪帶著幽月和邪歌幾人站在平地上,冷冷的看著這一切。
林子裡面玄道宗的人還在和各宗的人捉迷藏。
但是在戰狼成員的參與之下,這捉迷藏的範圍正在慢慢縮小……
地上躺倒的人越來越多。
很多沒有受傷的人看到了機會,也跟著躺下裝死了……這個時候沒有人再去管什麼昔日的榮耀,或者狗屁的尊嚴了。
在即將參加大-比,然後進入郁木洞福地之時,受到重創影響實在太大。
搞不好連大-比都參加不了,然後也進不了郁木洞福地了。
有這種前提在,許多人心安理得躺在地上裝死了。
果然,玄道宗的人基本上都是在追那些還在四處亂竄的人,很少有人管這些躺在地上的人。
當然,只是說很少,並不是沒有。
比如楚傾城。
當燕七和沈劍鋒等人以靈武境初期修為,去「追殺」靈武境六七重天的高手的時候。
楚傾城非常優雅的正在戰場上溜達,好像一個遊覽賞花之人。
「別緊張,我不是什麼好人。」
楚傾城朝著地上那橫七豎八的一群人揮了揮手。
地上這些人鬆了一口氣:「楚傾城就是楚傾城,溫文爾雅,氣度從容,看來之前錯怪他了……你看現在,其他那些混蛋還在到處追殺別人,只有他不做這種事情。」
這時候,便見楚傾城朝著其中一人蹲了下來,恨鐵不成鋼似的說道:「你根骨精奇,乃是武道的大好人才。但是你年輕氣盛,心氣還有些浮躁,自己還要多加把握,如此再勤加修習,方能成其大器……下次記得不要來幹這種事情了啊?」
地上那人莫名其妙,但又不敢反駁,只能一邊「唔唔」一邊呆呆的點頭。
楚傾城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手掌很是自然的握住了那人手中靈器「閃電戟」。
不過他拉了兩次,都沒拉動。
那閃電戟的另一端被地上那人雙手死死的握著,不肯鬆開。
楚傾城微微一愣:「你在做什麼?」
那人哭了,丫的你搶人家東西,還問人家做什麼?
怎麼能這麼無恥的?
楚傾城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在這個混亂不堪的世界,活下去的訣竅是:保持愚蠢,又不能知道自己有多蠢……你能明白我的話麼?」
那人連連搖頭:「不明白……」
楚傾城仰天長嘆,右腳一抬一腳就踹在了那人胸口之上。
「咔咔咔……」
骨頭斷裂的聲音從那人胸膛傳出,這人慘嚎一聲,在地面上犁出了一條深深的溝壑,然後撞擊在了一棵大樹上暈死了過去。
看著這一切的各宗弟子倒抽一口冷氣……
這時候,楚傾城又看向了兩米遠外的另外一人。
那人渾身一個哆嗦,哐當一聲,把手中的長劍直接丟到了地面。
「嗯,我喜歡聰明的人。」
楚傾城笑得很開心,這笑容在以往的時候迷死了不知道多少女人。
不過現在這笑容看在人們的眼裡,卻仿佛來自遠古洪荒的凶獸的微笑一般……
讓人從心底當中自然而然的生出一股寒氣。
連玄道宗的人都看的目瞪口呆之時,楚傾城又彎腰接過了一人送上來的靈器。
然後,他如同詩人一般展現笑容朗聲說道:「我總覺得,空氣應該是清新的,瀰漫著苦澀的花香,但是你們的到來,讓這裡充滿了汗臭味,還有雞蛋味道,這是我無法容忍的……」
「如果你們不來這裡,我們該有多幸福……你們該有多幸福?事已至此,你會不會心中非常懊悔?非常希望時光倒流,然後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呢?」
自動送出來靈器的那人聽得直掉眼淚。
花費了極大代價,辛辛苦苦跟妖獸搏鬥最後採集到材料,然後求爺爺告奶奶終於請到人鑄造了這麼一把厲害靈器……就這樣沒了。
不僅如此,肋骨還斷了兩根……
這一分哀傷,逆流成河啊……
早知道是這種下場,鬼才願意來這裡啊!
楚傾城見不得人家哭,一見這廝哭得稀里嘩啦的,只好皺著眉頭轉身找其他的獵物。
剛一從另外一人手中拿過靈器,那金胎宗弟子也哭了。
「男人兩行淚,一行為蒼生,一行為美人,為了一把靈器你就哭成這樣,有點出息行嗎?」楚傾城翻著白眼說道。
「不是,你踩我腳了……」
楚傾城低頭一看,臉上露出了些許歉意。
但他就是不肯移開這雙腳,不但不移開,還有點奇怪的轉動了一下腳跟……
不僅如此,他還非常真誠的看著這金胎宗的弟子。
那人被他看的渾身發愣,帶著哭腔乾嚎道:「我已經把靈器給你了,你還想怎樣!」
楚傾城盯住了他手中的須彌戒。
那人兩眼一黑,差點直接暈了過去。
他還沒暈過去呢,只感覺手指一涼,須彌戒已經被楚傾城取走了……
「楚傾城!你……你不能這樣啊!」
乾邏等人賣命的揍人,往冒煙了打,也沒有把幾個人打哭。
楚傾城一出場,哀嚎遍野……
看到這一幕的玄道宗弟子立刻發現了揍人之外的樂趣,一個個下意識的瞧向了後方的沈浪。
沈浪輕笑了一聲說道:「人活在世界上有兩大義務,一是好好做人,二是不能慣別人的臭毛病……招惹我們玄道宗的人,從來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右手朝著空中輕輕一甩!
「吼!」
得到了沈浪的示意,玄道宗的一群人打了雞血似的,爆吼一聲!
開始拼命搶奪各宗弟子手上的靈器和須彌戒!
一群名門正派的弟子,以少搶多,就這麼名正言順正大光明的做著這令人髮指的事情。
空中的一群玄武境強者,呆若木雞……
這些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呢,下方的楚傾城一句話差點沒將他們氣得從空中掉落下來:「在很窮的時候,用到自己搶來的東西,感覺簡直妙不可言!」
各宗弟子人看著這場面,一個個失魂落魄,心生絕望;
被打倒在地的,不顧身上疼痛,拼命的將手中靈器收入須彌戒,再將須彌戒藏起來,生怕被玄道宗這群狼給找到了……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吶,這世道變得這麼快嗎?」
空中的的一群玄武境強者,簡直不敢相信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個個目瞪口呆,如雕塑一般。
「這幾個熊孩子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這是準備給玄道宗招來滅頂之災嗎?玄道宗的那些混蛋呢,怎麼也不管一管啊……」
有人面色通紅的看向了那院子。
下意識的,大家都忍不住往院子裡面看了過去。
這一看不打緊,一群人真的吐血了!
透過那高高的院牆,只見玄道宗宗主蘇文軒和幾個老傢伙,正在院子中的亭子裡面悠哉悠哉把酒對酌……
就在場上亂糟糟之時,一聲怒吼在小湖上響起。
「沈浪!派玄武境強者出來算什麼好漢?你若有本事就跟我們單挑!」
「你敢不敢,跟我西門傲軒一戰!」
這聲音當中帶著滿腔的怒火、滿腔的怨憤、滿腔的仇恨,還帶著些許瘋狂……
全場都安靜了下來,連玄道宗的那些人都停下了手,想要看看是誰敢在這種時候叫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