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有聽見什麼聲音嗎？」
【我本來就是你的感官總和，當然聽得見。】
「那就不是錯覺了？」
呂落捏起了自己的下巴，做出了一個思考的神色。
剛才的聲音很明顯是諾亞的，諾亞喊了他一聲？但是人沒有出現？
這是什麼情況？
難道說他的空間能力已經突破到這種地步了？
可以隔空把聲音快遞過去？
「演戲也不是你這樣演的……」
諾亞的聲音再次傳來，呂落這下可不淡定了。
他的周圍是一片荒蕪，除了潔白的石板地面，沒有任何東西。
甚至沒有呂落自己種下的觸手。
那麼問題來了，這聲音是從什麼地方傳過來的？
「鬧鬼了啊！」
【你還害怕鬼？】
「我害怕鬼，鬼卻未傷我分毫？」
呂落搖搖頭，把那個鬼畜的bgm從自己的腦子裡甩出去。
現在的問題是，諾亞究竟是不是在自己附近。
如果他想要伏擊自己的話……
「不對！」
呂落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諾亞的表現很奇怪。
他的語氣里有一絲緊張感。
而且如果諾亞是要伏擊自己，那他絕對不可能在這個時候主動和自己說話。
更合理的情況，是他在暗處給自己來一手空間打擊，先把自己弄個半死再說。
「事情越來越不對勁了啊！」
呂落看了看四周，他將自己的高度提升了一些，這樣可以讓自己的俯視範圍更大。
地面上已經額外長出了許多的觸手。
在末日圓盤的地界上，呂落還是有一定把握的。
如果諾亞真的在他面前出現，靠著序列力量的無限制使用，他能夠在短時間內擊敗諾亞。
「等他來吧。」
呂落飄在天上，開始等待諾亞的出現，可諾亞並沒有如他所想的那樣出現或伏擊。
他就在天上乾等了兩個多小時。
「什麼情況？人真的不見了？如果是錯覺的話，也沒理由啊。
這裡並不是屏蔽觀察者的地方，相反，這裡的序列可以將自己的能力最大化。
那觀察者就更不可能出錯，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
【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你們兩個所處在的空間和時間，都被摺疊了。】
摺疊？
呂落搖搖頭，他不是不相信觀察者，而是這種問題實在太過高深了，他玩不轉。
他又不太想表現出自己根本不懂什麼時間空間理論，所以才搖頭的。
「算了，無論怎麼說，先去中間再說吧，我有種感覺。
圓盤的中間，會有一些我想要的東西。」
呂落決定暫時放下有關於諾亞的事情，讓諾亞停留在圓盤空間裡確實很危險。
但自己現在沒有辦法操控末日圓盤，是更加危險的事情。
在沒有辦法操控這個世界的情況下，就算他很想要找到諾亞恐怕也做不到。
於是，呂落在整理清楚思路之後，便重新踏上了前往圓盤中央的旅途。
另一邊，諾亞見呂落沒有回來，也沒有看見他的樣子，心裡稍稍鬆了口氣。
但他又突然意識到，自己居然會害怕和呂落接觸。
這根本不像是自己了。
就算自己的肉體實力已經下降了很多，可他從來不會害怕和其他的敵人對抗。
呂落確實很天才，但他諾亞又何嘗不是。
「我居然害怕了麼，是因為她麼。」
諾亞看了看啞女，情感讓他猶豫，也讓他懂得了一些曾經在人類書籍中看到的道理。
為什麼會有很多書上寫，情感就是男人的累贅。
此時此刻，諾亞也真實地感覺到了。
因為和啞女之間的情況，他居然會害怕與呂落對抗。
這算是一種退縮嗎？
「啊？額？」啞女對著諾亞打手勢，她不知道此時的諾亞在想些什麼。
不過敏感的啞女還是感覺到了諾亞心情的低落。
這個時候，作為諾亞的女人，自然是要安撫一下他的。
「沒事，那個人是我的敵人，和你沒有關係。」
諾亞有些勉強地說道，臉上卻表現出了一些言不由衷的意思。
他的內心，還是有些怪啞女的。
這一點是他不願意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的事情。
諾亞回頭看了看木屋，已經因為剛才的震動而完全坍塌了。
如果要修理的話，恐怕又是不知道多久。
他看了看旁邊拔地而起的觸手，似乎明白了呂落想要做什麼。
「信標麼，呂落這傢伙，難道失去了對這裡的控制能力？
他能力難道只是把我拉到這裡？
不過有了這樣的觸手，他應該可以分得清方向了。」
諾亞看著觸手沉吟了許久，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一樣。
「得走，我得走！」
諾亞突然發出了聲音，而一旁的啞女也跟著顫抖了一下。
她有種感覺，諾亞似乎要拋棄她了。
「你可以在這裡等我嗎？陽。」
諾亞的詢問讓啞女有些不知所措，她應該答應諾亞嗎？
這個奪走了自己的男人，會不會在離開之後，就徹底不回來了？
諾亞沒有給她承諾，而且她也知道，承諾這種東西，有時候並沒有什麼卵用。
「額。」
啞女搖搖頭，表示不願意。
然後她主動拉住了諾亞的手指，再點點頭。
「你要和我一起走？」
啞女點頭，諾亞卻皺眉。
接下來自己要向觸手延伸的地方行進，很有可能會碰到呂落，甚至發生戰鬥。
如果啞女在的話……
「切，自己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前怕狼後怕虎的，一點都不像是正常的我。」
諾亞突然笑了出來，他對於自己的表現有些不太滿意。
作為一個異種君王，不應該有這樣的表現。
「好了，我覺得，現在的我應該可以保護你。
所以，一起走吧。」
諾亞拉起了啞女的手指，開始向圓盤的中央走去。
而星光之下，啞女的身影逐漸模糊，似乎要與星光融為一體。
不過在諾亞看向她的時候，她的身體又突然凝視，變成了實質性的狀態。
「剛才怎麼感覺她好像消失了一下，難道是我的錯覺嗎？」
諾亞有些疑惑地看著啞女，啞女也歪著頭看了看他。
「沒什麼，我就想多看看你。」
諾亞親吻了一下啞女，簡單的示愛方式，讓啞女感覺很高興。
兩人就這麼不緊不慢地朝著圓盤的中央走去。
有著呂落的觸手開路，他們也同樣獲得了道路的信標。
「呂落，我們應該會再見面的，這次，我不會輸了。」
……
呂落在前面走了不知道多久，他詢問了幾次觀察者時間，但觀察者對於時間的判斷，始終處於一個非常模糊的狀態。
「還不行嗎？」
【別問了，如果我給出錯誤的信息，那就不好了。】
見觀察者都這樣了，呂落也沒有辦法。
他又走了一陣子之後，腳下的白色地板已經快要消失了。
而最前面，是一層紫黑色。
呂落認識這種顏色，就是末日圓盤原本的顏色。
也是他每次召喚末日圓盤時，圓盤展現出來的顏色。
「終於要到了麼！」
呂落的心情有些振奮，如果被困在這裡的話，就算他的心態很好，也不免有些困擾。
他握緊了拳頭，踏上了這塊黑紫色的大地。
嗡！
一股強烈的意志瞬間降臨在呂落的身上。
那股意志的力量，幾乎可以瞬間摧垮呂落的精神。
呂落的所有序列力量，都在這一刻爆發。
s-02吞噬者，s-04融合者，s-07召喚者，s-11觀察者。
它們各自散發出原本屬於它們自己的獨特序列之力。
開始和腳下降臨的意志對抗。
但這些對抗似乎都是徒勞的，即使是四股s級序列的力量，也不能和天空中的意志相抗衡。
這股力量逐漸破開了呂落的序列防護，開始入侵他的精神世界。
在被這股力量侵入精神世界的時候，呂落有一種自己被人窺探的感覺。
就像是自己的身邊布滿了觀察者之眼，然後這些觀察者之眼，還不屬於自己。
這種感覺，實在糟透了。
「原來，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呂落的精神幾乎要因為這一句話的出現而崩潰。
這應該是自己最大的秘密吧？
就算是末日圓盤，這個世界上也會有黎明圓盤和真理圓盤相對應。
可自己穿越者的身份，絕對是獨一無二的。
【怪不的怪不得！】
觀察者被控制了，呂落突然發現一顆巨大的眼球出現在自己面前。
正是觀察者之眼。
這一刻，他真的有些慌亂，觀察者的力量或許不是最強大的。
但絕對是他最常用的。
他對觀察者的依賴程度，甚至要在吞噬者之上。
「觀察者？」
【他叫螺，不叫觀察者。】
呂落沉默了一下，螺，應該是觀察者曾經的名字吧？
對方的這種稱呼，還有這種態度，比觀察者要強嗎？
而且就連吞噬者的序列力量，在對方的意志鎮壓下都不能反抗，那麼對方的身份……
不對，不對勁！
「我不應該這樣弱小。
我可是掌握末日圓盤的男人，這個世界屬於我，至少末日圓盤的世界，屬於我。
就算我失去了對這裡的掌控，我的意志，依然可以影響這個世界。
所以，你……給我滾出去。」
呂落突然開始自言自語。
隨後，一直被壓制住序列鏈s-00無信者自然發動。
【你身負序列s-00無信者，你很迷信，你迷信自己，你迷信不科學，你迷信自我無敵。
所以在這裡，你無所畏懼。】
【正在為你清除其他意志，請稍後……】
【序列意志已經被清除，該序列為s-01，毀滅者。】
呂落的眼睛突然睜開，他終於知道了s-01的名字，毀滅者。
聽著這個名號，呂落都能夠感覺到其中的不同。
每個s級序列背後對應的怪物，也就是使徒，都是有一定形容性質的。
就比如吞噬者，本體就是世界吞噬者，觸手怪物-虛。
所以吞噬者就會有觸手性質的表現，能力也和虛的一樣，吞噬其他東西，強化自身能量。
這無疑已經是非常強大的力量了。
呂落曾經也考慮過這個問題，以吞噬者的成長性來說，如果沒有加以控制，讓它無盡地吞噬下去。
那麼作為宿主的自己，是不是將會徹底突破正常生物應該有的限制。
甚至會超過使徒本身？
呂落沒有得到答案，因為吞噬者虛，本身都沒有超過使徒的界限。
而且他還只是序列s-02，在他上面，還有序列s-01。
序列s-01，應該才是末日圓盤中最為強大的序列。
他的力量應該是所有序列中，最強，也是最可怕的。
呂落知道自己的身上有序列s-00無信者。
剛才也是因為無信者的爆發，所以才讓他掙脫了s-01的束縛。
不過呂落經過一段時間的研究之後，他發現了一個問題。
關於s-00無信者的問題。
那就是無信者不屬於序列圓盤。
在末日圓盤的黃金內圈，也就是黃金十二輪上。
沒有屬於無信者的印記。
觀察者，吞噬者這些都存在，但無信者根本沒有任何的痕跡。
它確實是序列，但不屬於末日圓盤的序列。
所以無信者是特殊的。
「看來，對方就是末日圓盤世界變成這樣的原因了。
s-01毀滅者，這個傢伙看起來就不怎麼樣。
隨隨便便入侵別人的精神世界，和小偷有什麼區別？」
【我其實知道你的意思，你就是不想讓人知道，你小時候偷偷用鞭炮炸屎，然後崩了你爸一身的事情。】
呂落：……
「這件事情，你怎麼知道的？」
呂落尋思著，觀察者雖然是信息渠道的總和，但只要自己的精神意志是拒絕的，它是沒有辦法讀取自己記憶的。
這也是自己對觀察者如此放心的原因之一。
【還有你6年級的時候，你偷偷對你的女同桌……】
「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哦對了，你的瀏覽器歷史記錄……】
「別說了，我認罪。」
呂落投降了，他年輕時候確實幹過很多羞恥的事情，但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
現在的他已經改頭換面，重新做人，所以那些事情都不重要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
【在你的精神世界被毀滅者控制，然後我們又被它控制的時候，就知道了……】
「所以，你想說這件事情不怪你嗎？」
【當然，這都被你發現了。】
呂落的嘴角抽了抽，現在不是和觀察者鬥嘴的時間，先忍一忍吧，等解決了毀滅者的事情，回頭再好好治它。
最起碼要和他簽訂一個互不侵犯合約。
至少它不能再偷偷看自己腦子裡的東西了。
「可現在的問題是，這個毀滅者真的容易對付嗎？」
對方很強，非常強，強到離譜。
這一點呂落在剛才接觸的時候已經感覺到了。
四大序列的能量被瞬間摧垮，他的精神世界被對方徹底入侵。
四大序列就像是肉雞一樣被對方控制，這種強度，確實要在吞噬者之上。
可問題是，世界吞噬者虛本身已經快要擁有毀滅世界的力量了。
那毀滅者的本體，究竟會強大到何等程度？
而且他既然這麼強大的話，那他究竟是怎麼被封印在這裡的？
問題太多了，奇怪的點也太多了。
在靠著無信者掙脫毀滅者的意志之後，呂落的周圍已經重歸平靜。
周圍的東西都沒有什麼改變，不過呂落大概知道，對方沒有在自己的身上占得便宜。
所以，應該繼續往裡面走了。
「我感覺自己離真相越來越近了，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離死不遠了，那傢伙這麼可怕，這個時候過去並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觀察者似乎還心有餘悸，看來剛才的碰撞，讓它也體會到了對方的強大。
「沒關係的，這裡是末日圓盤的世界，我呂落，無敵。」
【你不再補一個打錢？】
呂落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話說到這個地步已經足夠了。
他知道觀察者他們也不會退縮的，真到了面對面的時候，他們會和自己一起戰鬥。
「好了，讓我們一起去看看，這個毀滅者究竟是什麼玩意。」
呂落繼續開始朝著裡面走去，他沒有發現，在他自己踏上這片黑紫色大地之後。
紫色逐漸變淡了。
而黑色，逐漸變多了。
隨著黑色的增多，整個世界也變得越來越暗。
天空中的星光並沒有減少，觀察者一直在幫呂落記錄這些星星的位置。
可以確定的是，這些星星是恆定的。
它們散發出來的光，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但現在的問題是，這些光在照耀到黑色大地的時候，會被吸收掉。
這塊大地，連光都會吸收。
「真可怕啊！」
呂落有些誇張的說道，不過他的腳步一點都沒有停緩的意思。
而是繼續向裡面走去。
……
在呂落的身後，諾亞帶著啞女來到了黑色大地的邊上。
當他和啞女來到這裡的時候，紫色已經非常淡了，幾乎看不出來。
只有用強光照耀一下，才能看到黑色中的那一抹紫色。
諾亞緊盯著地面，眉頭皺了起來。
腳下的東西很奇怪，能量的波動十分特殊，看起來就像是被污染了一樣。
不過他很清楚地記得，末日圓盤本身應該就是黑紫色才對。
這樣想來，似乎又沒什麼問題。
諾亞將自己的目光放向前方，前面不遠處就有一根呂落的觸手。
「這麼說來，呂落已經過去了麼！」
他看了看身旁的啞女，似乎有些擔心對方。
「這個地方很邪門，可能有些外在危險。
接下來我說的話你一定要記住，不管你聽不聽得懂，都要記住，知道嗎？」
諾亞的表情有些嚴厲，他此時的樣子讓啞女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她還是乖巧的點點頭，在這種時候，她不願意去違背諾亞，她喜歡和諾亞在一起，就這麼簡單。
「好了，拉緊我的手，一定不要放開。
我說過不會放開你，就一定不會。」
諾亞就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一樣，緊緊抓住啞女的手後，便轉身一腳踏在了黑色的大地上。
他的緊張和不安，也在這一刻爆發了。
……
諾亞心有餘悸地看著地面，剛才那種感覺是怎麼回事？
他明明感覺到，自己踏入這片大地的時候，一定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可為什麼完全沒有這種情況？
自己的直覺產生錯誤了麼？
不對勁，如果說一個3-4階的超凡者，那他們的直覺可能還會發生一些錯誤。
但到了8階，只要產生了直接，那就絕對不可能錯。
也就是說，有什麼東西化解了這種危機？
諾亞突然轉過頭，他的行為嚇了啞女一跳。
「呃？」啞女疑惑的看著他，她的天真和爛漫，根本藏不住任何東西。
諾亞雖然是個初哥，但他可以確定，眼前的啞女絕對是乾淨的。
她是自己看到過的最純潔之人。
其他的，就算是呂落的棋子齊心竹，又或者白青霜的女兒白月瞳，都不能與之相提並論。
諾亞對自己剛才懷疑啞女的情緒，感覺到不滿。
他略帶歉意地看著啞女：
「剛才對不起，我不該露出那種表情，不過這件事情，是你幫我的，對嗎？」
諾亞像是在確認，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可啞女的表現還是很迷惑。
她一臉奇怪的看著諾亞，似乎完全不能理解諾亞的意思。
畢竟剛才諾亞說的話實在太複雜了。
「好吧，也許是我自作多情了。」
諾亞搖搖頭，他心裡還是覺得，自己沒事一定是啞女的功勞。
就算她沒有超凡者的力量，但她能夠在這裡存活，一定有她的道理。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這裡應該離圓盤的中央很近了。
呂落，我們很快就會見面了。」
諾亞拉著啞女繼續向前走，不過他似乎沒有發現，在踏上這片黑色大地之後。
啞女潔白的赤腳，在這一刻似乎變得黑了一些。
而且只有腳黑，腳踝以上的地方，還是像以前一樣，潔白無瑕。
諾亞的眼睛就像是瞎了一樣，對啞女的變化，他完全沒有感覺。
就像是之前沒有察覺到他的呂落。
第460章 序列S-01毀滅者（6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