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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大管家如約領著一群人來。
楚昀寧很快挑了幾個合眼緣的,簽下賣身契,就交給了瑁姑姑。
身邊留了個碧秀,長的很討喜,力氣很大,是個孤兒。
「從今天起你就跟我了,我對人要求僅此一條,絕不允許背叛!」
碧秀一臉堅定:「奴婢絕不敢有二心。」
趁著還有時間,楚昀寧開始算賬,這一忙就是整整一日,連口水都來不及喝。
幸好她在現代有會計基礎,算起來不算費勁,快要後半夜才把賬算完,揉了揉發酸的手腕,看著賬本她才發現蕭王府早就是個空殼子了,入不敷出開銷太大了。
蕭王和葉嫣兒兩個人一年的花銷就可以讓尋常百姓生活十年。
從明天起必須要想法子減些不必要的開銷。
現在庫房裡連一件像樣的賀禮都拿不出來,依長公主的身份,這禮輕不得。
「明兒去庫房挑一套上等的玉飾包起來。」
無奈,她只能動用自己的小金庫了。
碧秀:「是。」
第二天一早楚昀寧就把賬捋順了。
大管家看的目瞪口呆,直呼不可能。
誰能在沒有幫手的情況下整理出好幾年的爛帳?
絕對不可能!
「丹瓊苑一定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大管家不信邪,非要在丹瓊苑搜查一遍。
楚昀寧也沒攔著,直到大管家把丹瓊苑裡里外外搜了個仔細,恨不得挖地三尺,也沒找到半個人影。
大管家觸及楚昀寧冰冷刺骨的眼神,嚇得一哆嗦:「王.....王妃。」
「找到人了?」
大管家緊張的咽了咽嗓子,搖搖頭。
「碧秀!」
碧秀上前對著大管家連扇好幾個巴掌,又快又狠:「你敢污衊王妃,該死!」
被人捏住把柄的大管家敢怒不敢言,只能惡狠狠瞪著碧秀。
一個新來的丫鬟也敢對他動手,這筆賬他記下了。
「這上頭寫著的就是王府如今的現狀,一文不多一分不少,確認無誤就簽字畫押吧。」
大管家眼珠子滴溜溜轉,碧秀又是一巴掌,直接按住了大管家的手,在賬本上按下個紅印。
碧秀拿過賬本遞給了楚昀寧。
「王妃,這些賬真的是你一個人算的嗎?」大管家又不死心的問。
這些賬本要整理出來,最少三個月,王妃怎麼可能在短短一日就算出來了。
一定有貓膩。
楚昀寧似笑非笑:「還沒被打夠?」
大管家捂著臉後退一步,落荒而逃。
「她算出來了?」葉嫣兒滿臉不可置信,那個蠢貨連賬本都看不明白,怎麼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內算完。
「側妃,這是千真萬確的,王妃算的一字不差。」
葉嫣兒還是不信,她楚昀寧還成了神算子不成?
「行了,你先下去吧。」
葉嫣兒心煩氣躁的擺擺手,她還等著楚昀寧知難而退,把管家之權還給自己呢。
怎麼事情和自己預料的完全不一樣?
「側妃,明天就是長公主府辦宴的日子了,滿京城的貴人都會來賀喜,萬一王妃出了點差錯,肯定會成為笑柄!」綠竹小聲建議。
葉嫣兒秀眉挑起弧度,露出一抹晦暗笑意。
「長公主府的宴會要是被弄砸了,太后也保不住她!」
又想起了賬本的事兒,葉嫣兒眉心緊皺:「你不是說安排好了監視丹瓊苑麼,怎麼還是被鑽了空子?」
綠竹舉手發誓:「奴婢絕不敢疏忽側妃吩咐,可丹瓊苑的確沒異樣。」
綠竹是她貼身丫鬟,葉嫣兒信得過她的話,於是她不禁暗自猜想,難道是她想錯了?
很快到了長公主添孫的喜宴。
楚昀寧早早就起來梳洗打扮,換了套緋色細窄長裙,纖細的腰肢上垂掛兩隻香囊,髮鬢束起,頭戴一頂小玉冠飾,襯得整個人嫣然嫵媚,落落大方。
這還是頭一次在這種場合穿戴正式,還有些不習慣。
「娘,您真美!」北北豎起大拇指。
楚昀寧摸了摸北北小腦袋:「就你嘴甜!」
整理好後,楚昀寧帶著北北出發,在大門口碰見了蕭王領著葉嫣兒。
今天葉嫣兒也是盛裝出席,一襲嫣紅色廣袖裙襯得她婀娜多姿,臉上畫著精緻妝容,整個人柔的能滴出水來。
此刻正依偎在蕭王身側,兩個人俊男美女,美得像是一幅畫。
楚昀寧瞄了一眼就收回眼神,帶著北北直徑走向身後的馬車。
她才懶得和兩人擠呢。
「王妃!」葉嫣兒翹起紅唇:「王妃是不是不想去給姑姑添喜,怎麼這麼晚才來,王爺都等了好久了,再說王妃怎麼把北北帶上了,這不合適吧?」
這女人一天不找事兒,她心裡不痛快。
楚昀寧站在台階上眯了眯眼,語氣不善:「葉側妃,你一個小妾霸占了我的位置,這才叫不合適吧?」
葉嫣兒被嗆的噎住,很快紅了眼眶。
「今天去給人賀喜,出門就掉眼淚,也不嫌晦氣。」楚昀寧手牽著北北站在馬車下:「葉側妃,後面的馬車才是你的位置。」
「王爺......」葉嫣兒哭都不敢哭,委屈的看向蕭王。
「你又在鬧什麼么蛾子!」蕭王冷著臉不悅。
「我是王妃,按規矩應該和王爺共乘一輛馬車,還是說王爺可以不顧規矩,執意要和當朝禮法作對?」
讓葉嫣兒繼續坐馬車,於禮不合,視祖宗禮法於不顧,這條罪名蕭王也擔待不起。
蕭王額前青筋暴起,拳頭捏的嘎吱嘎吱響。
這個女人什麼時候這麼牙尖嘴利了?
「罷了,既然王爺都不把規矩放在眼裡,我也沒什麼好計較的。」
楚昀寧牽著北北往第二輛馬車走,還沒湊近就聞到了馬車內隱隱約約的異味。
「等等!」蕭王叫住了人,看向葉嫣兒:「嫣兒,按照規矩,你的確該坐後面的馬車,不能僭越。」
葉嫣兒小臉煞白,她這麼多年付出,就因為楚昀寧的一句話就被打回原形了。
一個妾字,是她這輩子的痛點。
街上人來人往的看著,葉嫣兒只恨不得暈死過去,可一想到一會讓楚昀寧難堪,這口氣她暫且忍受。
「王爺,是嫣兒不懂事,不怪王妃,嫣兒這就下車。」
葉嫣兒蒼白無力的小臉擠出微笑。
蕭王見狀越發心疼,安慰了幾句,親自送葉嫣兒下了馬車。
葉嫣兒背對著蕭王時,臉色沒了剛才的柔弱,而是一副陰狠模樣,看著竟有幾分滲人。
「王妃,按規矩我不可以僭越,可也沒說不能側妃和正妃同乘馬車,不如咱們共乘一輛馬車吧,畢竟你時隔多年第一次參加宴會,我可以和你說說這幾年的局勢,免得你出什麼差錯。」
葉嫣兒說完轉頭對蕭王說:「王爺,就讓我陪王妃一塊吧。」
「也好。」蕭王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楚昀寧冷笑,馬車裡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可不怕。
「好啊,就依葉側妃吧。」
幾人上了馬車,楚昀寧這才知道馬車裡的玄機,桌上擺放的茶水被投放了一股迷藥,精緻可口的點心裡也加了令人發狂的藥。
這點心一看就是為了北北準備的。
好歹毒的心思。
「北北,嘗嘗這點心,這可是小廚房特意做的玫瑰酥。」
葉嫣兒將盤子推到了北北面前。
北北往後縮了縮身子,避開了葉嫣兒的手,葉嫣兒也不覺得尷尬,轉而看向楚昀寧:「王妃不會是擔心我在點心裡下毒吧,讓一個孩子處處提防我。」
「葉側妃心地善良,怎麼會對一個孩子下手呢,北北只是不喜甜膩之物罷了。」
楚昀寧閉著眼靠在車壁,任憑葉嫣兒怎麼開口,也不理不睬。
葉嫣兒也不氣餒,靠在馬車壁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半個時辰後馬車緩緩停下,帘子剛挑起,葉嫣兒搶先一步鑽了出去。
「啊!」
一聲慘叫,吸引了諸人注意力。
楚昀寧眼皮跳了跳。
「王妃,你怎麼能推側妃呢!」
綠竹聲音不小,路過的都能聽見。
眾人紛紛指指點點:「這就是蕭王妃?」
「是她,五年前......」
楚昀寧五年前的做派,不少人還是有印象的,囂張跋扈,仗勢欺人,尤其是陷害葉嫣兒入水沒了孩子,被冠上毒婦名聲。
「嫣兒!」
蕭王躍下馬車來到葉嫣兒身邊。
葉嫣兒畏畏縮縮的躲在蕭王懷中,一副被嚇怕的模樣:「王......王爺,嫣兒好怕。」
「楚昀寧!」蕭王咬牙切齒,目光冷冽似是要將楚昀寧活剮了。
楚昀寧不緊不慢地下了馬車,一臉坦蕩:「我沒有推她。」
「不是你還能有誰?」蕭王冷嗤:「拿本王當傻子呢,你一向看不慣嫣兒,處處刁難,嫣兒好心和你同坐一輛馬車,你竟在背後下毒手,卑鄙!」
「王爺僅聽葉側妃一面之詞就斷定我有罪,是不是太草率了!」
「你!」蕭王語凝。
楚昀寧淡然的撩起耳邊一縷長發,淡淡地說:「若我要下手,一定比現在更狠,哪還給她機會留在大家面前哭哭啼啼告狀?」
「這麼狠?」
「蕭王妃膽子也太大了,一點也不忌諱。」
「我倒是覺得蕭王妃坦蕩,畢竟誰也沒看見葉側妃是被蕭王妃親手推出來的,僅是一面之詞,孰是孰非誰又說得清呢。」
「江姑娘言之有理,馬車狹小,停的又急,站不穩摔下來也不是不可能。」
人群里忽然有兩個姑娘替她說話,楚昀寧訝然的抬頭看去。
兩個姑娘衝著楚昀寧微微笑。
頓時,楚昀寧對兩人多了幾分好感。
葉嫣兒見事態不對,拽了拽蕭王的衣袖:「今日姑姑大喜,嫣兒這點小傷不算什麼,王爺就先別計較了,就當作是嫣兒不小心摔下來,和王妃無關。」
瞧瞧,這話說的多有水準。
說的好像葉嫣兒顧全大局委屈求全。
蕭王扶起葉嫣兒,狠狠瞪了眼楚昀寧:「今日場合重要,你若再鬧出事,休怪本王對你不留情面!」
說著,蕭王牽著葉嫣兒進了長公主府。
絲毫沒有顧忌楚昀寧和北北。
楚昀寧一點也不介意,眸光微眯,望著葉嫣兒的背影陷入沉思。
從她出冷香園開始,這女人一次次挑釁,是時候給個教訓了。
第15章 滾下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