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著蘇洛兮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她蔣欣然反倒成了那個斤斤計較,小肚雞腸的人了?而且還是嬌生慣養又公主脾氣的大小姐!
這他媽什麼話都讓蘇洛兮說了,她該說什麼?她還能說什麼?她現在很明顯話是沒辦法說了,只能去吃屎了麼。
這他媽是一回事兒麼!
她生氣的,是蘇洛兮欺騙她好不好!
蘇洛兮不知道跟哪兒知道了她們家安律師嫁給了權傾朝野又英俊貴氣的權五爺,這就不知道動了什么小心思,就是死活想要來見一面權五。結果蘇洛兮還把她自個兒的親兒子都給算計進去了,哦,現在蘇洛兮倒打一耙,把她自個兒的小心思推的一乾二淨,全成她蔣欣然小肚雞腸不識大體不知道體貼人在胡鬧了是吧?
合著她蔣欣然就是一攪屎棍?
這他媽——
「欣然,我覺得五哥說的沒錯兒。」眼看著蔣大小姐就要繃不住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安寧忽然開口了,她臉上的笑容比蘇洛兮還虛偽,還親昵,看的蔣欣然是一陣惡寒。
靠!
怎麼連安律師也是這幅德行?
幹嘛不直接拆穿蘇洛兮這狐狸精的用心?
還跟她在這兒扯什麼犢子啊!
早晨七點鐘耶,這些人都不瞌睡的嗎?
為什麼一定要坐在這裡扯犢子呢?就不能讓權五心平氣和的給蘇洛兮身上戳幾個窟窿眼?
她可是親眼看見過權五是怎麼一邊跟陸越川談笑風生,一邊給人家身上戳窟窿眼的!
當時她年紀還小,也就是上高中的年紀吧?
那時候,權五剛剛成立九處時間不久。但九處殺伐果決腥風血雨的名聲也早就『美』名在外了。她哥那時候也才剛剛進入外交不不久,不知道權五做了什麼事情,給外交上下搞的是焦頭爛額。根本都沒法兒召開新聞發布會。
怎麼召開?
只要外交部敢召開新聞發布會,外國的媒體能把外交部的發言人,也就是她哥給生吞活剝的吃咯!
於是乎,她哥就私底下來找權五了。具體的內容,她哥當年也沒跟她細說,她當時也壓根不在意這些事情。她死活要跟著她哥一起去,就是為了找煜灝的。
她跟權煜灝一直玩兒的挺好的。
如果她有未卜先知的能耐,可以預知到自己跟她哥來找了權五之後,她會看到什麼畫面。那天就是她哥打死她,她都不會離開家門半步。
可惜了麼,她沒有掐指算命定乾坤的本事。
所以她就軟磨硬泡的非讓她哥帶著她一起來了。那時候煜灝其實已經被權五送到了情人島去活受罪。她哥不知道,她更不知道。
結果呢,她就看到權五坐在九處的大本營里,跟陸越川一邊談笑風生,兩個人不知道說到什麼好玩兒的地方了,低沉沙啞的笑聲,不知道有多迷死個人。
其實有一段時間,她也還迷戀過權五來著。
沒辦法麼,權五這張臉真的是太要命了!
任何一個女人,哪怕是喜歡女人的女人,見了權五這張俊臉,也得被迷惑至少三分鐘。
可問題是——
權五跟陸師爺正對面的牆壁上,釘著一個腦袋上罩著黑色頭套的傢伙。
真的是被釘起來的。
雙手的手腕,雙腿的腳腕,被嵌入了拇指粗的釘子,就那麼被釘在了牆壁——不,準確來說,是被釘在了牆壁上大轉盤的上邊。
而權五跟陸越川,兩個人手裡邊拿著飛鏢。不是普通的吸鐵石的那種飛鏢,是真的可以誤傷人的那種飛鏢。他們兩個人拿著飛鏢,在打賭!
看誰先失手,無法把飛鏢扎在傢伙的身上。
把一個活生生的人,用來當遊戲的工具!
這就是權五!
這才是權五!
越靠近那傢伙心臟的地方,得到的分數就越高。如果無法將飛鏢扎在那傢伙的身上,就不得分。
一個普通的玩飛鏢的遊戲,都能讓權五玩出一種殘忍的血腥。
她當時就掃了那麼一眼,就忍不住滾出去吐了。
吐的稀里嘩啦,翻天覆地。
其實後來過了幾年,她稍微長大一點之後她就知道了,其實這只是權五的一種比較殘忍的刑偵手段罷了。相比於那個被當做飛鏢的飛盤的傢伙來說,權五跟陸越川做的事兒,那可真是小天使才會做的事兒。
嗯,權五跟陸越川跟那傢伙一比,真的就是小天使。
雖然她能夠理解,畢竟權五的工作性質,就是那樣的。你不可能要求一個特工部門的boss像她老哥那樣兒麼。
這不是故意為難人麼?
能落在權五手上的人,一定都是罪大惡極。就是被千刀萬剮,那也絕對不會委屈了的犯案累累的兇徒、暴徒。
很多時候講道理是沒有用的,也無法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對於那些犯案累累的兇徒,以暴制暴,有時候也只唯一的選擇。
而權五,他的工作性質就是如此。
如果不用上一點特殊的手段,權五怎麼統領九處?權五又怎麼可能一次又一次的帶領九處,將多少暗暗藏禍心的陰謀,粉碎在萌芽之中?
這些,她心裡真的都明白,真的!
可從那天之後,她還是忍不住的害怕權五,最開始的幾年,她一聽到權五的名字,她就會怕的渾身發抖。她哥來安慰她那都愣是一點兒用也沒有。
就是怕。
怕到了骨子裡。
也是從那天之後,她再也沒主動去找過煜灝一起玩兒了。
因為她很怕煜灝的哥哥,權五。
打小兒她就經常跟煜灝玩在一起,黏在一起,兩家的父母當初還戲謔的說過,要不然以後就讓她嫁給煜灝算了。
反正他們兩個人也算是青梅竹馬,玩的也很好。
可跟煜灝天天玩在一起的時候,她哪兒知道這個跟自己一樣,扎著兩個小辮子的,穿著漂亮公主裙的漂亮姐姐,其實是一個哥哥!
她哪兒他媽的知道!
要不然,她也不能天天找煜灝玩兒啊!
小時候煜灝是被權家大姐當做小姑娘撫養的麼。
再後來,煜灝經歷了生不如死的青春期之後,終於在痛苦中認清楚了自己的性別。她也知道了漂亮姐姐原來是帥氣哥哥。可她跟煜灝一直玩兒的挺好,而且她心裡又有了喜歡的人,兩個人的關係還是一如既往。
並沒有因為煜灝性別的改變,而有什麼改變。
她反而還覺得,煜灝是個哥哥更好呢。因為跟煜灝在一起玩的時候,不會有跟那些千金小姐玩在一起的各種女孩子的小心思,特別麻煩。
也是打小兒,她就知道煜灝有一個很帥,但是看起來很兇,不苟言笑的哥哥。
但那一天在九處看到權五,是真的把她給嚇著了。
真嚇著了。
煜灝也被權五送去了情人島那人間地獄去活受罪,她也因為明戀明淮安沒有一個結果,而放縱自己,讓自己墮落,給她哥打包扔去了國外,也是活受罪吧!
跟煜灝之間的聯繫,這就慢慢的減少了,然後就徹底的斷了。
近幾年左右,她跟煜灝倒是恢復聯繫了。不過聯繫也很少,畢竟情人可不是一個跟名字一樣美好的地方。在電話里聽煜灝說,他每個月只能跟外界通一次電話。如果他表現的特別好了,各項訓練成績都拿到了第一,他可以被允許多跟外界通話一次。
不用想了,唯一的一次與外界通話的機會,煜灝肯定是留著跟他家大姐訴苦撒嬌。偶爾,她也能街道煜灝的電話。後來,她幾乎每個月都能接到煜灝的電話。再到現在,她每個月都可以接到煜灝的電話。
也就是說,煜灝現在各項訓練成績,都是穩穩噹噹的第一名。
通話的時間也很操蛋,就五分鐘,多一秒鐘都不成。
她跟煜灝也就是天南海北的扯犢子,煜灝跟她抱怨抱怨情人島的苦逼生活,順便再罵罵權五。她跟煜灝就訴訴明淮安還是不肯接受她心意的難受跟委屈,順道再罵罵蔣沐然。她跟煜灝兩個人,你說你的,我說我的,內容根本就不沾邊兒。
但奇蹟般的,對話還進行下去了。
連她自己都覺得很詭異啊!
這個月她沒有接到煜灝的電話,因為煜灝那小子一把火燒了情人島,直接從情人島給跑回京城來了!她都在驚訝啊,做了這樣兒的事情,煜灝居然沒有給權五抽死?!
不得不說,這也是一個奇蹟!
可權煜灝那小子,都從情人島跑會京城了,居然也不知道聯繫聯繫她這個老戰友!
權煜灝那小子都跟一群二世祖去酒吧找樂子了,竟然敢不叫上她一起!
簡直……找死!
沒有辦法,她雖然知道煜灝回來的消息,可這些天她不是顧著跟小糰子玩兒麼。且不說蘇洛兮這女人多噁心,寶寶是很可愛的啊,激萌的隨時隨地能萌她一臉老血……
等等,寶寶?
蘇洛兮?!
「……我可以跟安寧一樣,也叫你五哥嗎?」
嗯?!
蔣大小姐狠狠打了一個激靈,終於從自己的回憶中走了出來。
她繼續是保持著瞪眼睛的表情,她自己都感覺眼珠子快要給她瞪出來了。
五哥?!
蘇洛兮問權五,她能不能跟安律師一樣,也叫他五哥?!
次奧……
這女人,還真他媽是不要臉了!
理智跟不上思路,思路追不上賤嘴。
在自己腦袋都沒有想清楚的時候,蔣欣然就冷笑一聲,「五哥?我說蘇師姐,你也太會給自個兒加戲了吧?你姓誰名是排行老幾,你憑什麼叫權五一聲五哥?我打小跟權五的弟弟玩到大,我都沒叫過他一聲五哥,你,憑什麼?」
「呃……」
說完,蔣欣然呻吟了一聲兒,已經不敢抬頭去看對面權五的臉色跟表情了。
她……剛才一時衝動之下都說了什麼!
她是不是直接叫權五了?
告訴她,那個權五爺的』爺』字兒……她其實沒有省略。
深深的把腦袋埋進了自己的胸口,饒是如此,蔣大小姐也還是能夠清清楚楚的感覺到,降落在她天靈蓋上,來自於對面權五的銳利目光。
只是一道目光罷了,卻也能像是軍刀一樣,割的她頭皮生疼。
這種時候,也只有一個人能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