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暢聊之後,花影藏著怒意回到了七王府,對北嶺海愈發提防。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輕歌坐在風月閣院落內的石凳上,放在石桌的手指,輕敲出極有節奏感的響動。
銀瀾端著熬好的參湯走了過來,「小姐,你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這是大長老特地吩咐廚房熬的百年人參,你喝喝看。」
輕歌接過碗,一口咽下。
她的眸光,穿過長空,落在金色牡丹上。
夕陽如血。
啪——
輕歌手鬆動,瓷碗打碎,濕了一地。
「小姐?」銀瀾驚疑的看著輕歌。
輕歌皺著眉頭,咬了咬唇。
她忽的想到,初遇梅卿塵時,與現在的梅卿塵,有很大的變化,簡直判若兩人,是順其自然的發展,還是……
至少,在她印象里的梅卿塵,不過是個病美人罷了,心地純良,氣質溫和,儒雅清貴,這樣的梅卿塵,為何會在雪女山撕裂她的心臟?
輕歌閉上眼,仔細回想這兩年來發生的事(情qing)。
看似行雲流水,毫無痕跡,實則有一雙手,在推波助瀾,撒網撈魚。
高牆上,蛇葬的(身shēn)影隱在稀疏的枝椏之後,戴著墨綠眼罩,藏青色的右瞳,閃爍著妖異流光。
輕歌猛然打開雙眼,朝高牆上看去,卻什麼都沒看到。
「小姐,怎麼了?你別嚇奴婢。」銀瀾焦急的問。
輕歌抬起手,「無事,你先出去。」
「可……」
「出去。」
銀瀾手捧托盤,(欲玉)言又止,最終還是挪動著腳步,走出了風雨閣。
輕歌老僧入定般,盤腿坐在石桌上,雙手放在膝蓋上,全神貫注,將天地間的靈氣吸納進丹火處,直到盈滿,她再牽引無窮無盡的精純靈氣,自丹火噴薄而出,一路橫衝直撞,高歌前進,勢不可擋的衝擊屬於靈師的那條筋脈。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變強,想跳出局外,撥開迷霧,不為任何人掌控。
無形透明的靈氣,仿佛幻化成千絲萬縷般纖細的線條,從四面八方,鋪天蓋地的朝輕歌席捲而去,鑽入那細密的毛孔,如滌((盪dàng)dàng)的海水般,湧入丹火。
得到升華提煉後,輕歌以強大的精神之力,控制靈氣,撞擊筋脈。
隱藏在骨血之中的筋脈,脆弱的不堪一擊,似是要被靈氣給擠爆來。
噗嗤——
輕歌臉色煞白,捂著(胸xiong)口,吐出一口鮮血。
在不具備天時地利人和的(情qing)況下強行突破,只怕會遭到反噬。
風月閣的紅漆門被一雙纖纖玉手打開,碧西雙微笑著走了進來,看見輕歌蒼白的臉和金色牡丹上的血跡時,碧西雙心臟猛然顫抖,連忙走了過來,扶住輕歌,「這是怎麼了?」
隨後進來的,還有李富貴。
輕歌虛弱地搖了搖頭,「突破靈師失敗。」
「你突破的速度太快了,先停下來好好休養一段(日ri)子,不急於一時。」碧西雙憂心忡忡。
「也是,是我過於急功利切了。」輕歌抬眸,看著碧西雙絕美的臉,頗為恍惚。
「輕歌,李郎在靈台府找到了據點,我們準備離開青石鎮,去那裡。」碧西雙道。
談及靈台府,輕歌便想到了夜傾城的家鄉。
是窮鄉僻壤,但也是個美麗醉人充滿著詩(情qing)畫意的地方。
「靈台府與迦藍相隔甚遠,是個不錯的地方。」輕歌被碧西雙攙扶著下了石桌。
「富貴堂諸事繁多,我們準備今晚就出發。」李富貴道。
輕歌想了想,問,「無虞、安溯游還在北月嗎?」
「他們二人昨(日ri)就已離開。」李富貴道。
「小心無虞。」輕歌鄭重的道。
碧西雙滿臉冷色,「平白無故遭受晴天霹靂,是他罪孽深重,罪有應得。」
「興許吧。」輕歌淡淡的笑著。
「輕歌,你一定要多保重。」臨走前,碧西雙不舍地握著輕歌的手,「如若不是你的出現,興許,我的人生依舊是骯髒灰暗的,我無法為你承擔痛苦,但我可以陪你一起走下去,風雨無阻。」
「我會的。」輕歌眼神愈發柔和。
碧西雙深深凝視著輕歌,最後,上前擁抱了一下,這才不舍的離開。
輕歌看著碧西雙的背影,迦藍初見似乎還歷歷在目,臉上不由綻入一抹溫和的笑。
世道險惡,可只要(身shēn)邊有同生共死的人,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輕紗妖自飛檐上躍了下來,瞥了眼半敞開的紅漆大門,聳了聳肩,笑了聲,道:「連碧西雙都這般說,可見,無虞有多麼活該。」
輕歌扯了扯唇,並未說話。
輕紗妖也不在意,自顧自的道:「迦藍有五位長老,大長老無虞道貌岸然,三長老石鐘海迂腐封建,三長老許年生超然脫俗,四長老空虛恣意瀟灑,五長老靈童機靈古怪,五位長老與安溯游都在才是迦藍的巔峰時期,那種輝煌,是難以想像的,就連落花城,也得禮讓三分,迦藍皆傳言,四長老因南冥而死,輕歌,你當真以為這是四長老的真實死因嗎?」
輕歌坐在石凳上,脊背靠著石桌的橫面,她雙手環(胸xiong),懶懶地抬起眼皮覷了眼輕紗妖,「空虛長老是死是活,與我無關……」
輕歌臉上面無表(情qing),腦海里卻掀起了狂風暴雨。
閻碧瞳,空虛——
「無關嗎?」輕紗妖笑容深郁,「四長老的死活,我也不清楚,但五長老靈童,卻還活著,被囚困在碧落海下,輕歌,他可恨透了迦藍呢……」好似在暗示什麼。
輕歌眼中寒芒四起,雷霆乍現,她驀地抬眸,朝輕紗妖看去,拍桌而起,一把揪住輕紗妖的衣領,「輕紗,別算計我。」
「怎麼辦,被你看穿了呢?」輕紗妖臉上的笑不斷加深。
輕歌輕眯起眸子,鬆開輕紗妖的衣襟。
她雍容坐下,雙腿交疊,「你能孤注一擲,視死如歸,不怕輕紗一族滅亡,是因為你留下了輕紗一族的血脈,用天地學院的方式傳承下去,我與你不一樣,我不會全力以赴去屠殺迦藍,是因為我怕死。」
死了,她的姬月該有多傷心。
輕紗妖眸光閃動,紅唇微張,最終,化為一抹詭異的笑。
「輕歌,我們是一路人。」
留下這樣引人深思的一句話,輕紗妖便款款走出風月閣。
出了風月閣,悄然的躍出夜府,輕紗妖秘密進了一座酒樓,走上二樓,打開雅房。
房間內,男人背對著她坐在真皮椅上。
「晏院長,計劃可有變動?」
晏院長站起(身shēn),回過頭,看向輕紗妖,「當真要如此做?」
輕紗妖抿了抿唇,旋即閉上眼,喃喃道:「我們只是((逼bi)bi)她一把罷了。」
晏院長嘆了口氣,「此次我們找到夜長老,她已經把我們當成朋友了。」
輕紗妖驀地睜開眼,眼眶微紅,「是啊,朋友,晏叔,怎麼辦呢,我要失去唯一的朋友了。」
晏院長太息。
人生在世,各有各的無奈和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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