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腸酒越喝越少,即將見底。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而輕歌再不敢如以前那般牛飲,喝一杯便少一杯,只得偶爾上癮時小酌兩口。
羅三叔看了眼白玉酒壺,略帶不屑,面無表(情qing),淡淡道:「姑娘,酒便罷了,我這人,只(愛ài)喝自己釀的酒,那些世俗烈酒,我是一滴都不想沾。」
輕歌似是沒有聽見羅三叔的話,拿出白玉酒杯,倒了一杯,走至羅三叔面前,置放於桌面。
「一杯若入不了三叔的眼,我這便把酒帶回,只是,斷腸酒是我此生最(愛ài)的美酒,再無他人之酒可媲美。我一直都很想看看,到底是這斷腸酒好喝,還是三叔釀的美酒更勝一籌呢。」輕歌輕笑道。
「小丫頭,到底是年輕了,我的酒,一般人是沒那個口福嘗的,你這烈酒,入不了我的眼,嘗這種酒,是對自己的不負責。」羅三叔尤為的嫌棄,輕飄飄地看了眼杯內斷腸酒,甚至還挪了個位置,遠離此酒。
輕歌若有所思,眸光自羅三叔的臉上一掃而過。
羅三叔的精神狀態與氣色,看起來特別的不好,仔細觀望,便能發現他整個人都是虛的。
人的氣色,與多種原因有關,譬如內調之物,再譬如精神狀態,或是睡眠質量。
輕歌鑽研煉藥一道,也有些時間,疑難雜症不好說,羅三叔這種症狀,倒是能一眼看懂。
輕歌瞭然於心,眉間散放著自信的光彩。
「看來三叔除了自己釀的酒,再也沒有喝過他人之酒,難怪……」輕歌嘖嘖嘆息。
「難怪什麼?」羅三叔問。
「難怪三叔不敢喝喝看這斷腸酒,只怕三叔喝了,便會覺得此乃人間美酒,遠勝三叔所釀之酒。」輕歌搖頭笑道。
說及美酒,羅三叔的臉都變了。
羅三叔對自己釀造出的酒,格外的自信,早年倒是喝過一些別的酒,都是世間出名的美酒。
然而,那些所謂的美酒在羅三叔的眼裡,亦是劣酒,不堪入口。
羅三叔實在喝不下去了,故而鑽研釀酒一道,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倒是成了千族裡最為出名的釀酒師。
羅三叔並不以釀酒為業,所以不賣,而三叔之酒,千金不賣,一杯難求。
「三叔不敢喝,便罷了。」輕歌豁達,提起酒壺便走。
羅三叔眯起眼眸,「站住。」
輕歌腳步猛地頓住,不解地望著羅三叔:「三叔,晚輩勸你,還是不要喝了,晚輩怕你會(愛ài)不釋手。」
「你這丫頭刻意的激將法,以為我看不出來?我便讓你看看,你這什麼斷腸酒,一文不值,毫無美味可言!」羅三叔端起桌面的白玉杯,將酒水一口飲盡,早已醞釀好的措辭正要說出,話到嘴邊,卻是無語,只余驚訝。
羅三叔猛地望向輕歌,卻見輕歌笑意盈盈地望著他。
此酒……
「此酒只應天上有,入口醇香,進腹濃烈,僅此一杯,便是回味無窮,似有百種滋味,一口酒,倒是能喝出人生的不同滋味,倒是稀奇。」羅三叔看了看見底的酒杯,再看向輕歌手中的酒壺,目光微閃,吞咽口水,(欲玉)言又止……
輕歌搖晃著酒壺,隱約可聽見酒水微((盪dàng)dàng)的聲,輕歌故作姿態地嘆氣:「看來這酒,當真入不得三叔的眼,何不如倒了。」
輕歌作勢便要倒掉酒水,剎那間,羅三叔把兩壺酒給搶了過去。
「三叔?」輕歌訝然。
「既是好酒,怎能浪費。」羅三叔說至此,喃喃自語:「斷腸酒,好個斷腸酒,的確有斷腸傷心的滋味,一口酒,倒是喝出了百種人生,若非百年閱歷,痛徹心扉後的沉澱,怎能釀出此酒?夜姑娘,可否告知,釀出此酒之人,是誰?」
「一個朋友。」
輕歌不再言笑,凝起神色,望向深夜的遠方:「那一年我鋃鐺入獄,被迫斷頭台。眼見大勢已去,必死無疑,斷頭台上,(春c混)風不再,他前夜釀此美酒,名為斷腸酒,於斷頭台上贈飲,亦是餞行……」
羅三叔猛地愣住,他釀酒多年,倒是明白一件事,沒有故事的釀酒師,絕對不是一個好的釀酒師。
每一種聞名天下的美酒,背後都有著各不同的故事,或是悲哀,或是歡樂,由酒入味。
輕歌走向屏風後的案牘,鋪開白宣紙,研磨執筆。
「你這是做什麼?」羅三叔眼神犀利地望著輕歌,不知輕歌此舉何意。
輕歌執筆寫下幾行字,隨即放筆取紙,待黑墨風乾後,將宣紙遞向羅三叔。
「我看三叔氣色不對,應是常年難免,不得好好休息,此藥方能夠有效的緩解此症,三叔不妨試試。」輕歌道。
羅三叔看了眼白紙黑字寫著的藥材,冷哼了一聲:「這難免之事,我都去藥神(殿diàn)找過醫師,他們都束手無策,你能有辦法?」
「事關三叔,何妨一試?」輕歌微笑。
「那便試試。」
「夜深了,時候不早,晚輩告辭了。對了,元晶之事,還希望三叔不要說出去。整個東洲地底,俱有元晶,我已打算賣給四海拍賣場。」輕歌拱手,笑著說完轉(身shēn)離去。
羅三叔的面色,陡然一變。
「姑娘,且慢……」
「……」輕歌回頭:「三叔可還有事?」
羅三叔的聲音,還在顫抖:「你方才是在說,整個東洲地底,都有元晶?」
他只以為,是尋常的元晶礦,的確讓人心動,卻不足以讓他失去理智。
然——
若整個東洲地底都有元晶礦脈,那種價值,可不是能用財富來形容的!
羅三叔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眼時,發現屋內已無那女子的(身shēn)影。
羅三叔左右看去,只見一小侍從外走來,羅三叔問:「夜姑娘呢?」
「姑娘回去了,說是未能說動三叔,實在是遺憾,打算去找九界的其他人呢。」小侍說:「我就說,我們三叔已經決定的事,是絕對不會更改的,任由那丫頭如何說,都打動不了我們三叔。」
啪的一聲,羅三叔一巴掌打在小侍的腦殼上,打得小侍頭暈眼花,不知所措。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去把夜姑娘追回來!」羅三叔又急又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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