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煙兒緊咬著下嘴唇,直到硬生生把紅唇咬破,血液流出,在覆蓋(身shēn)體的冰霜之上勾勒出了花紋。一筆閣 www.yibige.com
柳煙兒再次意志堅定,認真決然。
輕歌把手收回,蒼白一笑。
只能患難,不能同甘,亦不算朋友。
浩劫後的繁華,只有她一人高處不勝寒,人生倒也無趣。
姬月站在旁側等候許久,在冰霜愈發猛烈時,姬月一步上前,兩手伸出。
姬月寬厚的雙手掌心,一手醞釀極致血光,一手寒芒如電似雷。
但見柳煙兒(身shēn)上的冰霜化作雪花緩緩升騰而起,姬月左手寒芒如無底洞,將諸多雪花寒意悉數吞噬其中。
須臾,兩股力量,似妖似魔分別自姬月掌心迸(射shè)而出,一一灌入柳煙兒的眉心。
柳煙兒體內,四種可怕之力瘋狂攪動。
上古青蓮異火,雪女寒冰之意,魔君妖蓮戾氣,妖王血脈之力!
四道力量,皆是天地間最為強大的存在。
區區人類之軀,縱使肌(肉rou)力量威猛,在這等力量面前也得黯然失色,瑟瑟發抖。
然而,四道力量在柳煙兒體內,以四足鼎立之狀,占據經脈四角。
姬月眸色幽然深邃。
他站於屋內寒霜上,如同冰雪國度走出的王,審判眾生,裁決天下!
柳煙兒錯愕。
眼前男人不是妖王嗎?
為什麼還有魔道之力?
那股魔道力量,像妖王之力一樣可怕。
姬月對她傳輸的妖、魔兩力,沒有絲毫的吝嗇,妖王力,魔君血,全都灌溉在柳煙兒體內。
輕歌眸光暗沉,輕閃了幾下。
她的小月月……
這算什麼?
準備周全,然後料理(身shēn)後事嗎?
因著青蓮異火和寒冰煞氣共同的存在,在柳煙兒體內,妖王力和魔君血也沒有互相排斥,反而在互相制約。
輕歌抿緊了雙唇。
姬月此舉,無非是怕將來有朝一(日ri)他不在人世,有個真心的人可以護著她。
擁有四重力量的柳煙兒,(日ri)後的前途無可限量,修煉之路永無止境,假以時(日ri),柳煙兒必能站在高峰之巔睥睨天下。
雙眼裡突如其來的酸澀疼痛是怎麼回事。
子夜,輕歌二人從柳煙兒房內走出。
有她的陪伴,姬月傳輸的力量,柳煙兒堪堪熬過第二階段。
只要等第三階段出現,堅持熬過去,柳煙兒之名必能震徹諸神天域。
輕歌與姬月漫無目的走在郡主府,她一轉頭便能看到男子完美柔和的側臉。
她低頭看著與姬月的十指相扣,傳遞而來的溫(熱rè)有真實的觸感。
這一切,卻是那麼的虛無縹緲。
二人回到房中,輕歌坐在桌前,泛黃的銅鏡倒映出了絕色之貌。
姬月將她挽發的琉璃簪拆掉,三千銀髮散落下來,幾縷碎發掩蓋了眉眼。
姬月放下琉璃簪,修長的雙手按揉輕歌的太陽(穴xué)。
輕歌仰頭,後腦勺抵著椅背上方,雪發沿著椅背垂下。
輕歌睜大清亮的黑眸,望向姬月。
「若我為君王,你定是那紅顏禍水。」輕歌笑道。
女子白皙的小臉在他眼中那麼生動活潑,煙火氣息濃郁,明眸如泉水,面若(嬌激āo)花。
姬月心中一動,俯下(身shēn)去,吻上紅唇。
輕歌坐在椅上還保持仰頭姿勢,姬月站在她的(身shēn)後……
奇異之感油然而生。
微微涼風從窗外吹拂進來。
屋外,輕微的腳步聲響起。
姬月劍眉輕蹙,眸色清寒,似是極為的不悅。
姬月站直(身shēn)子,輕歌靠著椅背,整個椅子帶著她往後倒。
姬月一把扶住椅子,指腹抹去輕歌嘴角的水光,整理好輕歌紊亂的髮絲。
「宮主,是我,梁蕭。」門外傳來男人的聲音。
輕歌眸中含著絲絲笑意,「你的小心肝來了。」
姬月面色黑沉,輕歌大笑,「行了,我才是你的小心肝。」
姬月將輕歌橫抱起,動作輕柔地放在(床chuáng)榻上,復又蓋好了錦被,深深看了眼輕歌,才萬分不耐的走出去。
輕歌頗為無奈,不過是與梁蕭見一面,又不是不回來,怎麼跟生離死別一樣?
姬月走出房屋後,輕歌坐在(床chuáng)榻上,抬起手拭去眼尾一點淚痕。
世間之事,從來都沒有萬全之法。
取和舍之間,必要擇其一。
長廊,姬月(身shēn)長玉立,白月光灑落下來,襯的那張俊美的臉尤為神人。
「三紅靈蓮芝有消息了。」梁蕭說。
「在何處?」姬月問。
「北靈境地。」梁蕭皺眉,「那可不是個好地方,不過聽說那裡最近出現了一個怪物。」
「嗯。」
「宮主一定要去?」梁蕭勸道。
「嗯。」
「死亡領域那裡還有其他君主們在虎視眈眈,因夫人的事,耽誤了夜神宮,死亡領域已經出現疏忽了。宮主若是此時去北靈境城,只怕……」梁蕭焦急的解釋,看著眼前男人周(身shēn)漸寒,梁蕭的聲音戛然而止,突地緘默起來。
他跟在姬月(身shēn)旁的時間不長,最明白的一件事便是,姬月決定的事,便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若非要拉回來的話,也就只有夫人有那個能力。
夫人的存在堪比百頭牛。
想至此,梁蕭對宮主夫人的崇拜猶若黃河之水滔滔不絕。
「宮主何時出發?」梁蕭問。
「等我消息。」
「……」
姬月回到房中,小小人兒已經淺睡。
淡淡月光自窗欞灑落進來,俏臉雪白,眉目如畫,殷紅的薄唇微啟,隨著呼吸而動。
姬月站在原地望了許久。
夜輕歌這三個字,永遠都是他的終點。
他褪去衣裳,入了錦被,將女子小手握在掌心。
輕歌(身shēn)子一轉,微微動,順其自然地滾進姬月懷裡。
輕歌雙眼打開了一條縫兒,慵懶的出聲,「小月月,你回來了。」
「嗯。」男子的嗓音頗為沙啞。
輕歌如八爪魚般撲入男子懷中,溫暖席捲全(身shēn),因著困意,輕歌神色惺忪,幾分迷離。
「小月月,不論去了哪裡,都要帶上我。」
她迷迷糊糊的說。
姬月微抬的手一頓,旋即放下手,輕拍輕歌后背,「好。」
輕歌把臉埋在姬月(胸xiong)膛,唇角不由勾了勾。
哪怕是死,也要帶著我哦。
千萬不要一個人獨自赴黃泉,讓我獨一人留世間墮入這孤獨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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