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
這臭石頭說話能不能一口氣說完?
現在把它給扔了,還來得及嗎?
永生石似是察覺到輕歌的情緒波動,立即變作阿柔那樣的少女音:「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不過區區血鷺而已,不在怕的。筆下樂 m.bixiale.com」
輕歌明知永生石是故意而為之,但該死的是,聽到嬌甜溫軟的聲音,還是忍不住怪罪。
這塊石頭也算是成精了,知道她的死穴。
旋即,輕歌凝神聚氣,專心致志。
一抹神識,探入了懸崖之中,尋找著崖底的血鷺。
站在對面的黃璇,唇邊蔓開了一抹輕蔑的笑。
這少年,竟想溝通血鷺,真是痴人做夢!只怕整個神魂,都要被血鷺給吞噬掉。
就在此時,君臨山上,閣樓之中!
一方玉石桌,兩道偉岸的身影,正相對而坐。
其中一人,身著紅袍,臉上戴著金色的面具,睫翼纖長濃密,一雙狹長的鳳眸,緩緩垂下,淺悠悠地望著正在沏茶的男子。
坐在前方的男子,一襲墨袍,鬢若刀裁,眼尾有幾道歲月留下的痕跡,發色多為灰白。
再邊上,是一面鏡子,倒映著斷臂懸崖之地的畫面。
「恭喜邪王,實力又精進了。」武皇說道。
「本王也得恭喜武皇,愛徒出獄,指日可待了。」墨邪看著斷臂懸崖,雲煙之處,正打算馴服血鷺的少年,心臟顫了一下。
武皇卻是時刻關心著墨邪的變化,便問:「邪王看起來,很擔心這個叫做夜無痕的弟子?」
「本王沒有斷袖的癖好。」墨邪不動聲色地說。
他知道,武皇是在試探他。
或許,武皇在懷疑什麼,只不過僅僅是在懷疑而已。
武皇說道:「聽聞上古時期,有一位奇女子,女扮男裝,聞名四海。當她登上九重寶座,揭露女子身份時,整個天下都沸騰了。對此,邪王怎麼看呢?」
「女中堯舜,人中龍鳳。」墨邪不動聲色,端過武皇遞來的清茶,眼梢底下氤氳著可怕的血霧。
若那個少年在斷臂懸崖出了什麼事,他定要橫掃武道協會,滅了武道十二門!
「聽說邪王與姬王妃交好,姬王妃如今病重,邪王不去看一眼嗎?」武皇問。
墨邪輕呷了一口茶,「本王四處尋醫,就是為了治好她。本王亦是堅信,有朝一日,姬王妃之名,必然響徹三千世!」
武皇淡淡一笑。
「裴皇出獄,現身藏書樓前,武皇心情如何?」墨邪轉變了話題,但心思都放在鏡子裡的畫面。
「裴越那孩子,只要他能走出來,這幾千年,我也等得值。」
武皇說道:「裴越,清蕭,夜無痕,姜如煙,這四個人,都有上長生的機會。邪王,你更看好誰?」
「姬王妃。」墨邪道。
「哦?」武皇笑了笑:「都說邪王心中只有一個女子,看來,果然如此。」
吼!
一道靈獸的吼叫聲,響徹四野。
武皇與墨邪都停了下來,看向鏡中。
但見一隻巨大的血鷺,在黃璇的震驚下,飛了出去,停在輕歌的面前,以臣服的姿勢跪拜。
輕歌愣住,她沒想到,會這麼的輕鬆簡單,還以為,會很困難呢。
血鷺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中響起。
「你的身上,有萬妖之王的印記。我曾受恩於萬妖之王,你是有他的印記,不敢為難於你。」
只是讓血鷺感到奇怪的是,妖王印記不是留給自己心愛的人嗎?
據他所知,那一位萬妖之王是男子吧。
血鷺帶有異樣的眼神,在輕歌的身上掃了又掃。
輕歌朝它看去時,血鷺心虛地收回了視線。
聽到血鷺的話,想到那個還在長生的男子,輕歌的心中淌過了道道暖流。
她邁開了腿,走至血露的脊背。
血鷺仰起頭來,發出一陣嘶鳴,飛躍過森森雲煙般的迷霧,落在了懸崖的對面。
「黃姑姑。」
少年從血鷺背部走下,優哉游哉,像是閒雲野鶴,氣定神閒。
那悠閒的樣子,叫黃璇擰緊了眉。
「上山吧。」
……
山上。
武皇說道:「聽說,暮光城主,就要再現了。」
墨邪心臟漏跳了一拍,他低下頭來,面具掩去了痛苦萬分的神色。
他終是要成為大悲邪殿最忠實的信徒,是黑暗中的王,效忠於暮光城主。
他的女孩,卻要走向光明大道,成為璀璨的日月之光。
他怎捨得,與她為敵呢?
但那是他的使命。
只要他還活著,就必須完成的使命。
他會是暮光城主的部下。
「姬王妃是青後,終有一日,你們會有一戰。」武皇說:「等暮光城主出現,打破結印,天地婆娑陣碎裂,便是驚天動地的一戰。」
「那便是我的死期。」墨邪道。
「邪王,你是什麼意思?」
「我不會與她站在對立面。」墨邪呼出了一口氣,「也不會有那麼一日,我的無邪劍可以對準天下人,唯獨不會對準了她。」
他知道,自己難逃一死。
他改變不了宿命,也絕不會傷害她。
故而,在那日到來以前,他晝夜釀酒,將她餘生的酒,都給承包了。
「你就這麼在乎她?她將會是他人的妻子,她還有他人的孩子!」武皇道。
「那又如何呢?」墨邪抬起頭來:「來生,她也有可能是我的妻子。」
只不過麻煩的是,這來生之說,還有個青蓮的二傻子跟他搶。
武皇被深深地震撼。
門外,黃璇敲門:「武皇,夜公子到了。」
「小王告辭。」
墨邪起身,朝門外走去。
屋門打開,兩道身影,互相碰面。
武皇饒有興味地看著這一幕。
輕歌看見墨邪,頗為意外。
老邪怎會出現在君臨山上?
她不知。
但如今能做的,就是目不斜視。
「這位是?」輕歌問道。
「邪殿,鬼王。」墨邪輕飄飄地說:「夜公子,我很期待裴皇的新生。」
言罷,擦肩而過,往前坐去。
一縷風至——
擦肩的那一刻,掀起了輕歌鬢間的碎發。
她很想回頭看去,但她聳了聳肩,走進屋中。
「晚輩夜無痕,見過武皇。」輕歌執扇作揖,大大方方,朗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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