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增畢竟足智多謀,凡事圖個周全,仍是疑竇重生地道:「照你們這般說來,當真就沒人可以進得那山洞了嗎?如若真有人打開了兩洞之間的石牆,那又如何?」
龍且也算是細心之人,在刑天笑嘴裡,把什麼都打聽得一清二楚,忙回道:「若真打開了石牆,使兩端互通,那泰山便是四通八達,毫無屏障可言。」
鍾離昧也鑿鑿有據地道:「當年那對夫婦,堪稱當時的絕世高手,天下間,幾乎無人能與之抗衡,其武功,自不在當今武林魁首之下,所以,在當今世上,應該無人可以破此天荒!」
范增立時面色舒展,哈哈笑道:「既是如此篤定泰山,那當真是天助我也,此番泰山大會,有你們五將親自督陣圍剿,就算是大羅神仙下凡,也救不了這幫烏合之眾,只要剷除他們,項羽將軍的天下,便唾手可得了!」
說完,不由一陣仰天長笑!
龍且正色道:「明日就是泰山大會了,我們也該去準備一下了。」
范增興奮之色,難以掩飾,雀躍地道:「好,好!你們速去準備,明日就看你們的了!」
五將不約而同,站起身來,一起拱手回道:「我等定不負范老先生與羽將軍的期望!」
說著,便魚貫而行,紛紛走出帳外!
穿封狂謹小慎微,躲過了多撥巡邏的士兵,躡手躡腳,緊跟龍且身後,來到一個小小的帳篷外!
他略向四周看了看,帳篷外,除了偶爾有士兵巡邏外,沒有重兵看守,便輕輕舉劍,將帳篷後方輕輕開了個洞,把帳內的一切,盡收眼中!
龍且入賬後,對著那正守著花不染的鐵奴道:「你的膳食已備好,請自行到後帳取用,還有,明天就是泰山大會了,希望你不要讓你的主人失望!」
鐵奴面無表情,略一躬身,沉聲說道:「鐵奴定不負眾望!」
龍且吩咐後,嘴角輕輕一咧,暗地裡自得的一陣邪笑,他早吩咐好了後廚,在鐵奴的飯食里下了猛藥,只要鐵奴吃下,便會千依百順,任其唆使!
龍且舉步離開,只見鐵奴慢慢將臉上的面紗解了下來,諄諄地看著那躺在床上,仍是昏迷不醒的花不染,眼神中滿是同情,並無一點惡意!
穿封狂看得真真切切,鐵奴面上有幾處疤痕,看上去面目全非,極像是燒傷,憑想像力,根本無法還原他的本來面目,這也可能是他一直蒙面不願見人的原因之一吧!
穿封狂根本無法確認他的身份,可見他輕輕捋著花不染的髮絲,尤似一個父親在哄著自己孩子入睡一般,極其謹小慎微,根本不像是一個十惡不赦之徒。
如若不是受楚軍賊人的藥物所控制,此人,定是一位行俠仗義的俠義之士,看他一身本領,勢必大有來頭!
沒等穿封狂多想,鐵奴已站起身來,面無表情地甩開大步,向帳外走去。
走到帳篷門口,他又不禁頓了頓足,輕輕然蓋上面紗,一個斜眼回望,似已發覺了什麼一般,眼中發出一陣不易察覺的冷笑,便徑直走出了帳外!
穿封狂見其直向那邊正冒著炊煙的帳篷走去,想是去後廚那兒取自己的膳食去了,進了那帳篷之後,穿封狂才一躍進了鐵奴所住的帳篷之中,直落於花不染睡的床前!
他見花不染仍是昏昏而睡,不禁一把將其抱在懷中,跨步便朝帳門口走去!
方要走出帳門處,突見一士兵倏地掀開帳簾,驚訝地望著他,面對這陌生的面孔,士兵正欲大聲喊叫,聲音未出,背後已然有人出手,將其重擊致死!
那士兵眼睛一瞪,身子已如乾柴一般,撲倒帳內,一動也不動了!
穿封狂正深感詫異,突見鐵奴已如彈丸般彈射而至,陰森森地站在自己面前,望著他懷中的花不染道:「帶著他,你是逃不出去的,我自會保護好他,你趕緊走吧!」
穿封狂甚是奇怪地道:「你到底是什麼人?身在楚營,卻為何要幫我?」
鐵奴面無表情地道:「我是不想以你為敵的人,所以要幫你!」
穿封狂有些不忿地道:「可是你火燒花家村,欲殺藥翀和叫花兩位師傅,就已經是我的敵人了!」
鐵奴道:「你方才跟著我,來到了楚營的中軍帳外,偷聽了我們的談話,後又跟著龍且來到了我的帳下,欲救走這花家孩童,一切皆在我的掌控之中,如若我真想替楚軍辦事,你早死百遍千遍了。」
微頓又道:「那日我奉范增老兒之命,帶著上百鐵騎前去圍剿花家村,待眾鐵騎放火燃盡花家村的空擋,我才有機會上山暗中投紙告知藥翀和叫花,這才讓他們速速離去,逃過一劫,因花家村的火勢太猛,連帶即慕仙山的整座大山,也頓時變成了一片火海,毀於一旦,後來上百鐵騎已被我盡數消滅,返程的路上,在村外無意間發現了這可憐的孩子,便把他帶了回來!」
穿封狂不禁對他暗折不已,自己的行動,自以為已經是天衣無縫,無人察覺,殊不知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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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冷冷地道:「楚軍真是十惡不赦,我定要將他們斬盡殺絕,不過,你不是受了楚賊藥物的控制嗎?怎會做出叛逆楚軍之事?」
鐵奴嘆道:「治毒是我的強項,區區藥物,又豈能將我奈何?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對楚軍奉命唯謹,方能釣得大魚,完成大志!」
穿封狂這才茅塞頓開,仍有疑慮地道:「前輩既然是自己人,可否告知你的真實身份?」
鐵奴道:「瓜熟蒂落,斯時自之,你的當務之急,就是要設法打開泰山後山石洞中的石牆,這樣才能救得天下群雄,如若不然,天下武林,將會遭受一場浩劫,就此隕落江湖,盡毀於泰山之巔!」
穿封狂忙道:「當年那對神人神功蓋世,天下無敵,齊力之下,尚不能破開石牆,如今憑我一己之力,豈不是挾山超海,望洋興嘆嗎?」
鐵奴嘆道:「天下群雄的命運,現在就掌握在你的手中,所謂金石所致,金石為開,我相信你定會成功辦畢此事的!」
說著,便又催促道:「你趕緊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明日一早,便要開始舉辦英雄大會了!」
穿封狂道:「既然這麼說,這孩子我就交予你了,前輩告辭!」
說著,已將昏睡的花不染放回了床上,向著鐵奴拱了拱手,便大踏步走出帳外!
好在他也是穿著楚軍的盔甲,現在帳中正在調兵遣將,人影翻動,雖縱橫交錯,但仍井井有序。
他東躲西藏,已來到了外面方才更換衣服的那個士兵跟前,見那士兵仍是橫躺在地,一動不動,便忙換回自己的衣服,朝泰山的後山方向,疾馳而去……!
這晚,朗空一碧,月明星稀。
很多平川之地,已被月光照的亮如白晝,即便是泰山這樣氣魄雄偉,巍峨直聳的名山大川,也絲毫抵擋不了這玉兔的秀色,將整個山脈,照得金黃一片!
那日,易風雲與雲中燕,為了趕赴泰山大會,離開劉雖夫婦後,一路施展絕學,連夜不休,不覺在這深夜時分,已來到了泰山的半山腰上!
天明便要開始舉行泰山大會了,二人趁著月色,絲毫沒有緩減速度,徑直朝山上狂奔不休,直到一個洞穴門口,他們才頓了頓足!
只見洞穴口的上方,朗朗寫著「太玄洞」三個大字,易風雲略一思量,不由說道:「今晚雖是弓月錚亮,清瑩秀澈,但畢竟是夜深人靜,這泰山氣勢磅礴,一時還真難以斷定方位,見裡面略見亮光,應該有人居住,我們不妨進這山洞先歇息腳吧,等天明後再做定奪!」
雲中燕也正有此意,附議道:「也好,連夜奔行了幾日,也該好好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了!」
易風雲走在前頭,在洞口處望了望,裡面井然有序,甚是乾淨,延洞口往裡走,且還稀稀落落地見有些亮光,不時能看著幾根蠟燭。
二人舉步入洞,已近十丈有餘,突聞洞口處,發出一陣「轟隆隆」的響聲,不由神色一凝,洞口方向,已被一道石門給封死了退路!
退路已失,二人詫異萬分,雲中燕忙道:「洞口被封死了,定要小心!」
心音方落,正面的深洞之中,已聞「嗖嗖」作響,一撥箭羽隨之而至,二人豈敢有絲毫的怠慢,忙全神應付起來!
一陣忙霍,數十隻箭羽已過,好在二人有驚無險,都未受傷,小心翼翼地靠背而行,向洞內謹小慎微地行著!
易風雲道:「此地幽暗陰森,也不知是什麼鬼地方,且還到處設有機關!」
關音方落,又聞四面八方異響驟起,又是一撥撥暗器直射而至,二人背靠著背,豈敢自亂陣腳,沉著冷靜地應付著每一個方位!
這一輪,仍是沒有傷及二人分毫,不知不覺,他們已來到了洞底,被一堵石牆堵住了去路,前面已是無路可走!
二人俱已疲憊不堪,易風雲不由喝了一口酒,有些氣氛地道:「如若我真力全復,我定一掌劈開這道石壁!」
面對這前後無路的困境,雲中燕也甚是擔憂,焦急地道:「洞口被封,洞中又機關重重,現在又前無去路,這該如何是好?」
易風雲畢竟武藝超群,膽識過人,見雲中燕焦心如焚的樣子,不由忙安慰道:「沒事,不是還有我在嗎?我們定會有辦法出去的!」
說著,忙從包袱中取出一些自作的花餅來,道:「先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再說,這一路,我怕你吃不慣這花餅,所以一直沒有拿出來!」
洞裡陰森昏暗,說話還帶著回音,加之夜晚陰涼,雲中燕不覺感覺到了幾絲寒意,本能地靠了過去,和步易風雲一起坐在那塊平地上,接過花餅,一股香噴噴的花香撲鼻而來,不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她邊吃邊道:「這一定是天竹妹妹教你做的吧,真是太好吃了,我還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這麼香脆的餅呢!」
易風雲笑道:「是啊,這基本也是我的主食了,跟天竹妹妹生活的這一年中,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雲中燕癟了癟嘴道:「這裡好冷咯!」
易風雲忙解下自己的披風,幫他批在身上,道:「先披上我的披風,暫且在此小憩一會兒,先養養神,再想法逃出去!」
雲中燕也是疲憊不堪,不由輕輕點頭道:「那你不冷嗎?」
易風雲道:「我只要吃飽了,就什麼都不怕,放心吧,我還有酒禦寒!」
雲中燕道:「酒真能禦寒嗎?那我也喝一口試試!」
易風雲遞過酒壺道:「酒很烈,少喝一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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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