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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俏兒呼吸仿佛也被摔斷了。
爺爺的心意,她的心頭好,就這麼被金恩柔輕而易舉地給毀了!
霎時,怒火如狂潮湧上她心尖,她恨不得把金恩柔的骨頭一寸寸掰斷,猶如此鐲!
「金恩柔!」唐俏兒沖她殷紅著眼眶怒吼。
金恩柔嚇得狠狠怔忪,但馬上,她心裡又湧上股一不做二不休的狠戾。
白小小,鐲子是我摔的,可那又如何?
這裡只有你我二人,我若說是你害我,你猜,驚覺哥哥他會信誰?
金恩柔陰鷙一笑,拿起洗手台上的玉鐲碎塊,伸出了自己柔弱的手腕。
唐俏兒立馬就反應過來,倒抽了口氣正要阻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唔——!」
她眼睜睜看著金恩柔用碎玉割開了自己的手腕,可能是頭一回割經驗不足,雖然避開了動脈,但也傷得不淺,滴滴答答流了一滴血。
金恩柔自己都嚇傻了,但她知道既然做戲那就得做全套,不然這傷就白受了。
於是她邊哭邊驚叫著跑出了洗手間。
唐俏兒半響失神,一片片把碎了的玉鐲拾起來攥在掌心裡,眼圈紅了又紅。
就在她前腳離開洗手間,後腳,最裡面隔間的門,悄悄推開了一道細縫。
金恩柔捂著血淋淋的手腕在走廊里痛哭流涕著狂奔。
這會兒拍賣會已經結束,貴賓們陸陸續續地從會場走出,見到這刺激的場面很多人不是留下看熱鬧,而是本能地往後躲,以為這女人是個精神病。
「驚覺哥哥媽姨媽救救我!」金恩柔哆哆嗦嗦,語無倫次地亂喊。
她果然成為了關注焦點,這正是她想要的。
白小小,你敢挑撥離間,那我就要你身敗名裂,在驚覺哥哥眼裡成為一個善妒的毒婦!
秦氏姐妹和沈白露聞訊急匆匆趕來,三個女人一驚一乍的,跟五顏六色的尖叫雞一樣。
「柔兒!我的好女兒!你的手怎麼了?!是誰把你傷成了這樣啊?!」
秦婧一臉心疼和驚恐,這演技無縫銜接,相當絲滑。
因為早在金恩柔跟隨白小小離開會場時她就知道,自己女兒是替天行道,收拾賤人去了,所以才會馬上做出反應,和金恩柔打出配合。
不過她記得她女兒最怕疼了,小時候扎個針都得哭唧唧個沒完沒了,這回竟然敢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
真是越來越像年輕時候的秦姝了,當初她姐就是用這種裝白蓮花加自殘嫁禍的方式,才成功抓住了沈光景的心,把原本該屬於沈驚覺母親的總裁夫人位置搶到了手,徹底令沈光景對沈驚覺的母親心灰意冷。
如今金恩柔走著秦姝的老路,且已經幾乎快成功了,這節骨眼決不能節外生枝。
白小小這個禍害,必須得打得她翻不了身才行!
見周圍有人開始拿出手機錄像,金恩柔哭得更來勁兒了,將一個柔弱的受害者演得淋漓盡致。
這時,唐俏兒面無表情地走向她們,如一束天光劈開混沌陰霾,粲然無匹。
她明艷驚人的容顏泛起一層凌冽寒霜,把眾人震懾得屏氣凝神,大有降妖除魔的凜然正氣。
而好巧不巧,沈驚覺和霍如熙一雙長身玉立,丰神俊朗的身影也朝這邊走來。
「驚覺哥哥」
金恩柔向沈驚覺投去楚楚可憐的幽怨目光。
沈驚覺見她手腕狹長的傷口猙獰,不禁眉宇猛沉,大步流星地走到她面前。
秦婧唇角暗勾,用力搡了金恩柔一把,直接將女兒推入沈驚覺懷裡。
「怎麼弄成這樣?」沈驚覺急聲問。
「驚覺哥哥我的手腕好痛我會不會死啊?」金恩柔在男人懷裡哭得梨花帶雨,如驚弓之鳥。
「不會,別自己嚇自己。」沈驚覺垂下長睫,看著她手腕猙獰的傷口,俊眉深深一擰。
唐俏兒冷眼旁觀,不禁扯著肺尖笑出了聲音。
前戲熱場,馬上大戲開鑼——《唐家大小姐手撕綠茶家族》。
這時已經有人偷偷拿出手機錄像了。
霍如熙反應迅速,忙派一群保鏢過來清走閒雜人等。
「柔兒,驚覺來護著你了,沒有人敢傷你了!」
秦姝眼裝出焦心如焚地樣子急聲問,「孩子,這手是怎麼搞的?你說呀!」
「是啊柔兒妹妹,你別怕你就說吧!誰欺負的你我們絕不會輕饒了他!」沈白露也在旁裝正義使者。
「我、我在洗手間遇到了白小姐」
金恩柔在沈驚覺懷裡虛弱地喘息著,注視向唐俏兒的目光里暗藏怨毒,「我知道白小姐不喜歡我於是我就主動跟她打招呼,希望能跟她冰釋前嫌
可白小姐根本不領情,我們倆就你一言我一語也不知怎麼就吵起來了。」
唐俏兒雙臂抱胸,歪著頭哂笑。
沈驚覺掀眸,見這女人竟然在笑,胸臆間躁意叢生。
「後來我準備離開時,白小姐拽住我不讓我走
我一時心急抽出手帶飛了她的鐲子,鐲子摔在地上碎了。
白小姐因為鐲子碎了生了好大的氣,我怎麼道歉都沒用,於是她、她就」
金恩柔不說了,留給眾人無限遐想。
好一根搬弄是非的舌頭!唐俏兒笑得眉眼撒歡,都快要給金恩柔腳底下扔鋼鏰了。
「所以,這傷是白小姐給你劃的?怎麼會」
秦姝捂住了嘴,一副「我不信我不信」的驚愕嘴臉。
事實,卻是她把這層窗戶紙點破的。
「什麼?!竟然是你傷了我女兒?!」
秦婧勃然大怒,直指唐俏兒的臉,「你的心怎麼這麼黑啊!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不可嗎?!
我們柔兒的這雙手可是藝術家的手!全國大。大小小鋼琴獎項拿了上百個!鋼琴是她的命!
如果她以後因為你再也不能彈鋼琴了,我們不管你攀上什麼唐家醋家的,絕對不會輕饒了你!」
秦婧的話,徹底攮了唐俏兒的喉嚨管,破了她的大防。
她想起那根因沈驚覺而殘疾,再無法在黑白琴鍵上演奏華麗樂章的小指,狠狠地抽了口寒氣。
她們白眉赤眼的,找她要說法。
那她呢,她該找誰?
「等等等等!不是!」
霍如熙眼見唐俏兒被圍攻不還口他心裡這個急,忙躥上前一步想幫她解圍,「金小姐心裡再委屈,再可憐那也是片面之詞,我們也該聽聽白小姐怎麼說。
洗手間沒監控,但估計有別人在場,不妨找來對峙一下,不就知道怎麼回事兒了嗎。」
沈白露一見了霍大少整個陷入花痴狀態,微張著嘴跟丟了魂似的,智商瞬間下線。
唐俏兒微微怔住,終於抬起矜貴的眼瞼,輕輕瞥了霍如熙一眼。
就這一眼,霍大少喜得心花怒放,只覺心窩窩漫山遍野都是春天。
兩人默契對視,在沈驚覺眼裡,成了眉來眼去的證據。
男人不動聲色,手指倏地攥緊。
「沒有證人,當時洗手間就我們倆。」唐俏兒拖著慵懶的調子說。
「啊這。」霍如熙皺眉,大有清官難斷家務事之感。
「那不是她還能有誰!我女兒總不能自己割自己吧?柔兒向來最怕疼了!」秦婧怒不可遏地嚷著。
金恩柔在沈驚覺懷裡悽然啜泣,心裡卻在暗自慶幸。
「白小小。」
沈驚覺牽起岑薄的唇,嗓音寒涼地問,「所以,是你做的嗎?」
唐俏兒一顆心忽悠悠地下墜,她用力攥緊了拳,忍了又忍才強壓下那股令她鼻酸目張的委屈。
霍如熙無語扶額,多好個總裁啊,他怎麼就長嘴了呢?!
沈驚覺見唐俏兒眼圈紅了,心口一刺。
話好像說重了。
他不是不分黑白,可拍賣項鍊的事令他備受羞辱,對白小小,他多少摻雜著私人恩怨。
於是,態度就不由自主地冷硬了三分。
唐俏兒深深呼吸,展唇,笑靨如花。
「是我做的,怎樣?你想報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