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生滅
「何為生滅？」
辰凡口頭呢喃著這兩個字，神情逐漸變得驚詫。
他無法窺探其中真意，心頭卻是因為「生滅」二字，不由自主的生出駭然。
「從字面意思上來解析，倒是不難，便是生存與毀滅。」
石靈出聲，這粗淺層面上的辰凡自然是能夠理解，然而卻無法將它們結合到修煉的層面上去。
「生滅二字，其實囊括的是一個廣大的概念，便是這世間萬物，都是相對存在的。」
「天與地、陽與陽、生與死，皆都是因為另一方的存在，才擁有了意義。」
有光的地方必然存在著黑暗，如果沒有黑暗，光明的存在也就失去了意義，相反亦然。
「現在，能夠稍微理解一些了嗎？」石靈問道。
此時的辰凡，眉頭緊皺，再一次陷入了思忖。
石靈的話其實並沒有說完，但它卻是故意的停了下來。
因為所謂的修煉，如果一味的只接受他人的指引，而自身心中一片空洞，即使能夠修行下去，也只是表面上的強大。
修煉一途，既是修力，更是鍛心。
心境上的修為如果跟不上表面力量的強大，是決然不可能問鼎巔峰。
辰凡未來所要面對，是如今的他還無法想像的，即使就是石靈，也不知道那具體究竟是什麼。
這般沉思，約莫持續了半個時辰，辰凡忽然抬起頭來，道：「先前你曾說過，靈便是這世界本身。」
「世界孕育的萬物中具備著靈，而靈的存在構成了世界。」
「天地、陰陽、生死，其實道理都是一樣的，雙方互相的存在，形成了一種平衡...」
他試探性的說道，話音落下，石靈不免是有些震驚的出聲：「你竟是能領悟的如此之快！」
「理論上的道理不難明白，但是放在修煉之上，卻又是另一回事了。」
辰凡並沒有因此而有任何的興奮，因為越是想明白生滅二字的含義，實踐的難度就愈發的困難。
「這是自然的。」
石靈笑道：「不過你能夠在短時間內明白這些，已經相當不易。」
「而我想要告訴你的，除了這些之外，其實最重要的一點是...」
「世人都將修煉當作是逆天而行，妄言凌駕天地，然而那只是痴人說夢。」
辰凡點了點頭，他知曉石靈所說的這些以他目前的層次難以觸及。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接下來的修煉能夠達到什麼程度，就要看你自己的了。」石靈說道。
辰凡點了點頭，背倚著大樹緩緩閉上了雙目。
他不斷地回想著石靈剛才所說的話，以致忽略了時間的概念。
以辰凡的腳力，在前面的時間裡還沒有接觸到山脈的深處，所以倒也是沒有受到什麼野獸的侵擾。
當夜晚最漆黑的時刻過去，一縷光芒自天地間生起，籠罩開來。
陽光穿過重重阻礙，從樹蔭中射出，然後落在了辰凡的身上。
這時，辰凡懷中那如同白玉般的陰陽石，漸漸地化為了漆黑之色。
只不過現在的他自然是察覺不到這種變化。
這才算是辰凡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修煉，所以持續了許久。
直至快要到下午的時候，辰凡才是緩緩地睜開眼睛。
他平緩的吐出一口氣，然後手掌伸進懷中摸索，將陰陽石拿到了面前。
見到陰陽石再度變回了從前的模樣，辰凡挑了挑眉頭。
「我有一些疑問沒有想明白，你能不能...」他對著陰陽石說道。
「雖然我很想幫你，不過抱歉，你想問的事情我可不太清楚。」
此時，陰陽石中傳出的聲音已然是發生了改變。
辰凡也知道這陰陽石中有著共同存在的兩個意志，並且似乎一方甦醒的時候，另一方就會沉睡過去。
「什麼！？」
不過他這樣的回答仍是讓辰凡愣了愣。
那石靈說道：「她應該告訴過你，我們意志中所擁有的信息都來自同一個人。」
「很遺憾的是，有關於修煉上的東西都屬於陰靈。」
「哦。」
辰凡應了一聲，然後道：「這麼說的話，你就是陽靈了？」
「是。」陽靈平靜的回答道。
「你們兩個雖然是一體而生，這性格似乎截然不同啊。」
辰凡嘆了一聲，感覺上陽靈要比陰靈好說話得多。
他看著手中變回漆黑的陰陽石身，思忖了一會後，問道：「這石身變得漆黑，觸摸起來也是一陣冰涼，所代表著的性質，應該是陰吧？」
「你倒是聰明的很。」陽靈笑道。
得到了陽靈的回答，辰凡露出了若有所悟的表情。
通過觀察，他知曉著陽靈會在白天太陽初生時甦醒，但陰陽石卻是隨之轉化為了漆黑的色彩，代表著陰的性質。
而在夜幕降臨後，陰靈醒來，陽靈沉睡，陰陽石卻會轉換色彩，若是他所料不錯，那時陰陽石代表著的性質就是陽。
這樣的轉換，就是讓陰陽石與對應的陽靈和陰靈，保持了陰陽相互平衡的狀態。
「天地萬物，都是相對的...」這下，辰凡終於是有些理解了昨晚陰靈所說的那些話。
心頭明悟之際，辰凡順勢閉上了雙眼。
而此時他雖是雙目不視，但眼前的漆黑色彩中，卻是生出了點點光芒...
辰凡心頭處的源靈也是隨之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那光芒純淨剔透，不摻雜一絲一毫的雜質。
他周身的脈絡血肉中，也是漸漸地有著靈凝聚起來...
這些靈，開始順著他周身的經絡遊走全身各處，一遍遍的在其全身循環。
在這個過程之下，辰凡漸漸感覺到血肉中有著力量滋生出來。
不斷地循環，螢火般的靈也是愈發凝實起來。
約莫兩個時辰後，辰凡倏然睜開了雙眼。
他那黝黑的眼眸中，有著光芒在閃爍。
靈的光芒顯然要比之前強盛了許多。
辰凡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輕盈了不少，而且隨著手掌緊握之間，隱隱有著某種力量要凝聚起來。
「呵呵，看來再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步入凝靈境了。」陽靈笑道，笑意中略帶欣然。
少年那尚未褪去稚氣的臉上也是揚起欣喜之色。
僅憑一次的修行當然無法直接踏入凝靈境，不過按照這個效率，再有數次，也就差不多了。
能夠操縱出形成實質的靈，才是踏入了凝靈境的表現。
陽靈緊接著說道：「剛好，趁著你先前進入修煉狀態的時候，我也是弄清楚了一些事，現在說給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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