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翼之中的風系神格,蔚然磅礴的風之神力,能量指數超乎想像,只是他的魂力尚未達到掌控全部能量的層次,無法預斷蟬翼的准級。
「女神大人,我現在是不是可以穿上衣服了,在您面前,袒胸露背,有點尷尬。」他嘴角一絲微笑,坦言道。
寰寧若有似無地點了點頭,淺笑著:「可以!」
他收拾完畢,心裡還是泛起了嘀咕,心生疑問:「寰寧女神,我們初次見面,可不可以問您幾個問題,關於您和風之子的?」
寰寧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波瀾不驚:「你去過微風之境,見到過千年一遇的水晶花。我猜你是想知道,我和風之子之間的關係吧?」
大自然鬼斧神工,微風之境的一隅。洞穴中的水晶花,純淨絢麗,惟妙惟肖,三百年萌發。三百年開花,三百年凋零。水晶花盛開之時,晶瑩透明的花朵,層層疊疊,密密麻麻,布滿了整個洞穴。
他有點驚訝,一猜即中,付之一笑:「沒錯,眾所周知,風之子成名之前,是聖天門最優秀的門生,也是您的親傳弟子。微風之境,風之子為您開創的,至純至淨的水晶花,足以見得風之子對您的情真意切。」
寰寧轉過身去,飄飄白髮泛著雪光,零散在微風之中,聲色低沉:「情真意切,我感覺不到什麼是真情,縱然他對我一往情深。風之子在我眼裡,像風一樣飄過。我和風之子都是主宰級的存在,我們之間動了情,決然沒有想像的那樣簡單。冰雪女神,一宮千秋寒,是無法感化的萬年寒冰,縱使粉身碎骨,也不會融化。」
寒宮雪,一宮千秋寒,寰寧和藍希的天命相同。
子修陷入了沉思,冥冥之中,他已經遇見了藍希的未來,如在眼前,白髮如雪,極致冰寒。
「您的意思是說,您無法感受到男女之間的情感糾葛?」
寰寧回過神來,看著他,冷笑一聲回應說:「我的天命叫做寒宮雪,三宮三劫,當我進入第二宮第三劫,秋風落雪之境的時候,就已經無法感知情感。」
他覺得難以置信,情感是一個人必不可少的本質,縱使天命所歸,也絕對剝奪人生來的本性。他凝視著寰寧,追問著:「真的是這樣嗎,如同絕對零度,沒有一絲熱度?」
「這個世上沒有絕對,只有相對的絕對。風之子之後,我出於本心,沒有收納任何一位親傳弟子,也算是對他的一種懷念。」寰寧如是說。
沒有絕對,只有相對絕對。
「看來您對於風之子,還是心存鬱結的,難以釋懷。」
寰寧會心一笑,淡漠良辰:「三千年過去了,應該釋懷一下。我決定讓你加入聖天門,作為我的親傳弟子,以風之子之名。畢竟他的風系神格,烙印在了你的身上。」
作為寰寧女神的親傳弟子,加入聖天門,這是一份莫大的榮耀。在東方大陸,聖天門是至高榮耀的象徵,那裡是強者輩出的地方。
他從容一笑:「我想了解一下,您的親傳弟子,和聖天門普通弟子,有何不同?」
寰寧走近他一些,神色淡然,雙目犀利如刺:「我的壽命已過萬年,這個世界我沒有任何親人,曾經的風之子,是我唯一信得過的人,主政聖天門。」
「您為何會選擇我?」他的心裡陡然之間,心潮澎湃。
「不是我選擇了你,是風之子。蟬翼的魔力會超乎你的想像,以我對風之子的了解,他的創造力如同天意。蟬翼,預示著他將轉世歸來!」寰寧心如止水,一語中的。
蟬翼轉世,這是怎樣的驚天之變。
子修慌張了起來,急聲問道:「您的意思是說,風之子會藉助我的身體,轉世重生?」
「這只是我的猜測,風之子死於三千年前的誅神劫。轉世重生,只是為了完成他未能完成的夙願。如果你能繼承他的衣缽,一往無前,比他走的更遠,亦然可以理解為風之子轉世。」
三千年前,豪門林立,群雄並起,修神世界盛極一時。一場誅殺武神的浩劫在夜色之下揭開帷幕,三年劫,一千殺,絕代天驕風之子殞命其中。
他微微遲疑了一會,問道:「既然風之子和您一樣,是主宰一級的存在,誅神浩劫源於何處,為何要屠戮瀚海世界的武神,三年劫一千殺,我們毫無還手之力?」
寰寧沉思良久,呼吸急促了起來,低聲回應:「在我們的世界之外,還有另一個世界,一個我們遙遙不可及的地方。我們的世界擁有空間三個維度,時間維度,在那裡並不是這樣,他們擁有第五個維度。到目前為止,我們所知道的,第五維度叫做時界,一種可以界定時間的維度。」
時界,第五維度!
有關另一個世界,他已經關注了許久,誅神劫源自那裡,只是他無法想像,一個五維的世界是怎樣的存在。
子修有一種要窒息的感受,追問著:「五維世界的人為何要劫殺我們,三千年是不是一個周期?」
寰寧微微點頭:「準確的說,周期是三千零三十年,下一次誅神劫是十年之後。我習慣將誅神劫稱作收割,五維世界並沒有我們想像的那樣穩定,他們那裡似乎缺失了一種維持時界的能量。」
「什麼能量?」
「神威!」
他震驚了,神情木訥,眼色恍惚。他不知道什麼時界,也不知道時界是如何界定時間的,神威是靈魂演繹的一種物質場,無法想像,成了維持第五維度的能量。
「好吧。」子修陷入了恐懼之中,十年之後,誅神劫再次降臨,又會有多少武神就此隕落。他看著寰寧,苦笑一聲:「誅神劫可以改變嗎?」
寰寧肆意一笑:「風之子問過我同樣的問題。」
「您當時是怎麼回答的?」
「誅神劫不是一場浩劫,是一場收割!」寰寧回憶起當年的場景,如是說:「風之子像風一樣,渴望自由,他無法接受命運所歸。縱然他才華橫溢,空前絕後,揚天無界無所不及,三年劫一千殺,連同他自己也未能倖免。其實,他可以選擇避而不戰,選擇和我一樣活下來。」
子修若有所悟,問道:「您的意思是說,作為瀚海世界的主宰者,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誅神劫的天幕降臨,哀鴻遍野?」
「收割如同儀式,秋風落,春風生,世道輪迴。人活於世,重要的是延續下去,明白嗎?」
生命法則,繁衍生息!
他能夠理解,但是難以接受,縱然一笑:「要是我和風之子一樣,不會向命運低頭,您還會認同我,做您的親傳弟子?」
「這就是選擇你的理由!」寰寧神色飄忽,藍光溢彩,消失在了空明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