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院最終演習結束後,皇甫秋水第一時間選擇了回北海。
不,是來北海。
帶著東皇宮的身份來北海。
為此她甚至連兩院的最後表彰都沒有參加。
沒有任何人認為皇甫秋水這次來是耀武揚威的,她只是想給自己一個勉強過得去的交代。
北海的傳世名劍秋水還在她手裡,她本人加入東皇宮,但卻沒臉帶著秋水劍也加入東皇宮,事實上即便是在最終演習中,秋水劍也沒有出鞘過一次,她提著那根手指,發揮著李天瀾那道隨時都會消散的劍氣,以一種摧枯拉朽般的姿態橫掃了這一屆兩院所有的佼佼者。
無論她今天能否走出北海,將秋水劍送回來,都是她的義務。
她選擇了她的道路。
無論老師怎麼想,無論北海怎麼看,她都會再回來一次。
如果死在這裡,那也沒什麼好後悔的,既然確定了未來的道,那就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所以這一次來,是還劍,是告別,同樣也是在送死。
夏至很了解皇甫秋水的心態,她輕輕笑了笑,道:「派人去接了麼?」
「姜哥去的。」
王聖宵點了點頭。
夏至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王聖宵。
實力已經不弱於巔峰無敵境的帝江親自去接皇甫秋水?
這不是皇甫秋水配不配的問題。
這種接人的架勢,已經是隆重的有些詭異了。
「怎麼回事?」
夏至皺了皺眉問道。
皇甫秋水在北海,無論是哪種身份,正常情況下都不可能是帝江去接機的。
如果她沒有背叛北海王氏,那就是自家的孩子,一個司機過去就可以,如果是東皇宮內衛部長的話,一個驚雷境高手帶著一個車隊出面也夠了。
帝江接人?
北海王氏沒這個規格。
「一個小時前江上雨給我打過電話。」
王聖宵笑了笑。
夏至眯起眼睛,像是反問,又像是自言自語:「江上雨...」
如今這個時代,最讓人看不透的,估計就是江上雨了。
李天瀾如今的強大可以找出很多原因來解釋,或許有些勉強,但硬要找原因的話,還是可以找的,比如李氏的傳承,比如他本身的天賦,比如輪迴宮的支持,比如他完美的劍道。
這些或許不能夠完全解釋李天瀾如今的強勢,可起碼是一個支撐。
而王聖宵更容易解釋。
王聖宵如今能夠站在神榜第二僅次於李天瀾的位置上,只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他爸牛逼。
父子劍氣同源,至高無上的劍氣落在王聖宵身上的時候,即便經過了許多的削弱,但依舊可以讓王聖宵以超越巔峰無敵境的實力支撐著北海王氏。
林楓亭,李狂徒,這就更沒什麼好說的了,老一輩的對手,他們能站在現在這個領域裡,無論是資歷還是身份又或者天賦,都可以解釋。
但是...
江上雨呢?
江上雨比王聖宵大一歲,比李天瀾打四歲。
春節過後,李天瀾二十五,江上雨二十九。
一個二十九歲,沒有傳承,也沒有一個合適的武道環境的江上雨,是怎麼走到無敵境之上的領域的?
江上雨之前很多年的時間裡都並不如何耀眼。
在劍皇當世,王聖宵和古寒山還並列年輕天驕的那個時期,中洲年輕一輩里確實有江上雨的一席之地,而且位置不低,但要說耀眼,真的算不上。
那時李天瀾還沒有入世,幾次年青一代高手排名中,有時候他甚至會被東城如是壓下去。
不顯山不漏水的,人們認可他的實力,但卻不會認為他強的離譜。
直到雪國亂局爆發。
隨著李天瀾進雪國,江上雨莫名其妙就竄上來了,一夜之間直入半步無敵境這種能夠嚇死人的戲碼都發生了,再然後就又是一次戰力上的蛻變,人們在不知道他進入無敵境的時候,他竟然已經超越了無敵境,變成了現在這種狀態。
沒有徵兆,沒有規律,就是莫名其妙的,沒有任何原因可以解釋的情況下,他就突然的出現在了黑暗世界的最高處了。
黑暗世界無數勢力甚至包括北海王氏在內那時都在猜測,繼續等一段時間,江上雨會不會再次突飛猛進,一夜之間超越李天瀾,成為當世唯一的天驕。
北海為此也不安過。
不過後續看著他急急忙忙的對付李天瀾,一直到三人組圍攻李天瀾失敗後,人們才明白,這應該就是江上雨的極限了,最起碼短期內是這樣。
原因很好解釋。
如果江上雨有把握在短期內再次突破的話,那他根本就沒有必要著急搞事,慢慢苟著隱忍一下,等突破後誰還會是他的對手?
他沒這麼做,只能說明他短期之內沒有突破的把握,又或者說,他已經沒有了繼續向上的可能。
不過即便如此,北海王氏對他還是極為重視。
二十九歲。
一個可以進入驚雷境就能夠被稱之為天才的年紀。
一個能夠到達驚雷境巔峰就可以算是頂尖天才的年紀。
帝江二十九歲的時候也不過是驚雷境巔峰。
而江上雨,卻已經在這個年紀中超越了巔峰無敵境。
毫不誇張的說,如果這次針對李天瀾的行動能夠成功的話,在李天瀾隕落後,北海最危險的對手不會是李狂徒和古行雲,而會是江上雨。
年輕,意味著無限的可能性。
在戰鬥力上,他比起巔峰時期的李狂徒和林楓亭或許要稍差一些,可在所有人心裡的分量,他卻要比兩個老一輩要重的多。
原因?
就是因為年輕。
「江上雨說了什麼?」
夏至不動聲色的問道。
「他說這是一個機會,很顯然,他也是在關注著兩院這次的演習的。秋水的事情他知道了,而且他也知道了秋水會來北海,他覺得這是一次很好的機會,建議我直接殺了秋水,等李天瀾上門,他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裡來到北海跟我們匯合,然後將戰場放在北海王氏,占據天時地利人和,如此我們這次行動的把握會更大,可以調動的資源也會更多。」
「如果可以的話,這甚至都不用偷偷摸摸了,這是正大光明的陽謀,李天瀾只要敢來,那北海的一切,都是準備就緒的狀態。」
「胡扯!」
夏至提高了聲音,聲線有些憤怒,有些尖銳。
王聖宵點了點頭:「所以我沒有同意。」
「真是打的好算盤。」
夏至冷笑起來:「把戰場放在北海,無論結果怎麼樣,對於北海而言都會是一場災難,如果可以成功的話,李天瀾隕落,北海損失慘重,估計是江上雨最願意看到的結果吧?」
「所以我讓姜哥親自去接人了。」
王聖宵道:「江上雨表面上是在歐陸,但誰知道他到底在哪?有些事情,不是我們不同意就可以不發生的,如果他潛伏在北海就是等這一天的話,那她殺了秋水又賴著不走的話,戰場也就只能是在這裡了。」
說話的時候,他的聲音聽上去無比平靜。
夏至轉頭看了他一眼,突然伸手摸了摸兒子的腦袋,笑著問道:「不甘心?」
王聖宵是她的兒子,自己兒子看似平靜的語氣里,做母親的,怎麼可能聽不到那種平靜背後的異樣?
王聖宵有些意外的怔了怔,他似乎是想要否認,但話到嘴邊,卻苦笑了一下,什麼都沒說。
甘心?
怎麼可能甘心。
成為北海王氏族長的這兩年多來,王聖宵就沒有一天甘心過。
他從記事起就開始明白自己的一生到底要承擔一些什麼,或者是壓力或者是榮耀,不管怎麼說,那都是很難承受的如同實質一般的重量。
王聖宵是個天才,絕對的天才。
沒人可以否認這一點。
甚至不需要說其他的,風雷雙脈就足以證明這一點。
但是王聖宵從來都沒有偷懶過,他將近三十歲的人生中概括起來其實只有兩件事。
甚至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學習。
學習怎麼樣成為一個強者。
學習怎麼樣成為一個領袖。
當同齡人在教室里接觸課本的時候,他接觸的是財務報表,是投資方案,是北海的施正綱要,是北海的經濟調查,民心調查報告,是一日一日打磨的根基和枯燥的劍道。
當家庭教育嚴格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甚至連說話都要學,說話不是簡單的發出聲音,說話的語氣,語速,表情,細微的動作,結合心理學,同樣是一項無比巨大的工程。
繪畫,騎馬,高爾夫,音樂...
北海王氏歷代的族長都不是什麼全才,但大都是那種什麼都懂一點,什麼都了解一點不精通但也不會對某些領域陌生的強者與領袖。
王聖宵真的沒覺得做北海王氏的繼承人是一件多麼快樂的事情。
高富帥的快樂,黑暗世界第一豪門繼承人的顯赫,可以無視一切後果的特權,錦衣玉食,鮮衣怒馬,揮金如土,飛揚跋扈...
這些真的沒感受到。
這些事情他可以做。
但是...
沒時間。
絕大多數的時間裡,他都是在學習,學習,還是學習。
沒有一刻放鬆過自己。
享受這個詞彙,數百年的時間裡,沒有在任何一位北海王氏族長的身上出現過。
一年又一年。
王聖宵一直都覺得自己做的還算不錯。
他從來不否認自己是天才,但也不會否認自己的努力。
他是天才,又拼盡了一切,所以能夠站在年輕一輩的最頂峰,他覺得是理所當然的,就應該是這樣。
有著北海數不盡的資源,有著最出色的天賦,有著最堅韌的意志,王聖宵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超越自己的父親,超越北海王氏的歷代族長。
是的。
超越。
這是王聖宵一直在追求的事情,他的目標太過明確,甚至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會被別人超越。
可以說這是狂妄,但他確實有狂妄的資本。
可是明明沒有想過被別人超越的他卻真的被別人超越了。
李天瀾是一個。
江上雨也是一個。
二十八歲的半步無敵境,本應該是轟動整個黑暗世界的成就,可在李天瀾和江上雨面前卻暗淡的有些可笑。
不甘心?
這種情緒是有的。
但更多的,卻還是委屈以及茫然。
他可以說服自己接受被超越的事實,但卻根本找不到拉近距離的方式。
他現在連無敵境的門檻都沒到。
怎麼去接近巔峰無敵境?甚至超越巔峰無敵境的戰鬥力?
相對於李天瀾,最讓王聖宵覺得茫然的反而是江上雨。
李天瀾的強大,一定程度上是顛覆了武道四境的。
他的戰鬥力跟境界其實沒什麼關係,或者說,關係不大,那是一條他正在自己摸索的道路,無論是劍道還是武道,都是如此,對這點王聖宵再怎麼不服氣都沒轍,他自己開創不出一條新的道路,那暫時就是沒辦法跟李天瀾拉近差距。
可是江上雨呢?
江上雨的境界,是真的。
嚴格說起來李天瀾現在不過是無敵境而已,還是剛進入這個門檻不久的無敵境。
但江上雨,卻是極為清晰真實的境界,那是真的超越了巔峰無敵境的境界。
王聖宵真的想不通對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不甘心,也有些嫉妒,他甚至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自己的真實境界可以達到江上雨的高度的話,那麼有了父親的劍氣,是不是就等於是有了父親在摩爾曼斯時的戰力?不打折扣的那種。
那樣的話,整個黑暗世界誰還會是北海王氏的對手?
東皇宮,又算什麼呢?
但是沒有如果。
江上雨江上雨...
每次提起,甚至想到這個名字,王聖宵都覺得有些刺耳。
「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誇張的。」
夏至摸了摸王聖宵的頭,聲音溫柔:「嚴格說起來的話,江上雨不如你,甚至遠不如你。」
「這算是安慰嗎?」
王聖宵苦笑了一聲,搖搖頭道:「媽,我不需要安慰。我的心態沒問題,雖然想起他我會有些不舒服,但我的心境沒有破綻。」
「這不是安慰。」
夏至搖了搖頭:「真心話。有些事情,我一直都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其實說出來根本沒什麼意義,反而可能亂了你的思路,所以我才沒說。」
王聖宵有些茫然的看著夏至。
夏至沉默了下,輕聲道:「你知不知道這次為什麼我提議組建這個聯盟?你知不知道我兩年多前為什麼會成立x小組?」
整個黑暗世界都知道隨著東皇宮的擴張,北海王氏坐不住了,王聖宵坐不住了。
甚至連李華成都是這麼認為的。
王聖宵確實坐不住了。
但外界不知道的是,同樣坐不住的還有夏至,甚至提議組建如今這個隱蔽聯盟的,都是夏至先提出來然後王聖宵同意的。
所以最無法淡定的,是夏至。
至於x小組,王聖宵知道這麼回事,李天瀾當初橫掃北海之後沒多久,帝江被囚禁,王聖宵接過了北海王氏的擔子,夏至去了一趟幽州回來之後,就成立了一個被列入了北海王氏最高機密的x小組。
x小組名義上隸屬於北海的特別搜尋隊,在北海王氏的生物試驗室名下,名義上是幫助生物試驗室在世界各地搜尋各種基因藥劑用得到的材料。
只不過x小隊規模大了一些。
小隊內部共有三十五人,全部都是名聲不顯但專業素質極高的探險專家,其中兩位甚至還是半步無敵境,他們直接對夏至負責,這兩年多來的足跡遍布全世界。
x小隊內又分成了五六個小組,亞陸西部,美洲雨林,拉哈勃的各個金字塔,中洲的荒漠。
如果說這些地方除了金字塔之外其他的都還算特別搜尋小隊的常見活動範圍的話,那麼x小隊的其他蹤跡就顯得有些莫名其妙了,他們甚至經常會進入歐陸的一些國家查閱各種資料,甚至購買一些沒有解密但實際上卻意義不大的一些資料卷宗。
而夏至更是利用北海王氏的一項獨有技術跟議會交易了大量719局的未解密資料。
當那些資料和x小隊的蹤跡結合到一起的時候,夏至的目的就很清晰了。
夏至在研究一些半真半假的未解之謎。
而且主要的側重點在於時空方面。
不是時間,是時空。
夏至甚至為此還接見了不少相關方面的專家,並且要求他們結合資料上的一些案例要求他們給出一個理論上的解釋。
這些大部分出現在少兒讀物方面的未解之謎王聖宵小時候都看過。
只不過從黑暗世界中花重金買過來的其他國家的宗卷,還有719局提供的資料自然是不同的。
最大的不同點在於...
這些資料里記載的東西,目前沒有科學的方式證明這是真的,但卻可以確定這些資料不是假的。
王聖宵也看過那些資料,記憶比較深刻的一份資料上記載的是一名六十多年前負責潛伏在安南國的一位中洲高級特工,他在完成潛伏任務撤離的過程中因為種種巧合暴露了身份,遭到了安南國的追殺。
逃亡途中,他放棄了所有的交通工具,穿越了邊境的森林,在一個夜晚進入了一片南雲邊境的村莊。
村莊已經非常破敗,人已經很少了,而且留下的大部分都是老人。
這位特工在當地村民的指引下踏上了一條地圖上不存在但卻極為整齊的公路。
是的,一條地圖上不存在,但卻是號稱國道的公路。
只是他沿著公路走了很長時間都沒有遇到車輛。
特工走了一夜的時間,直到天亮,才離開了公路,走進了幾公里外的一處小鎮。
他在小鎮上乘車去了最近的安全部,但卻沒有見到接應自己的人後,這才知道,他在公路上的那一夜,外界已經過去了二十年的時間。
這位特工最終見到了自己二十年前的同事,安全部反覆調查多次,終於確認了他的身份。
而更詭異的是,那條他之後再也沒有找到的公路,在八年之後被省建設集團修建了出來。
如果沒有這條公路的話,時間雖然混亂,但還算是遵循某種規律的。
可這條公路的出現卻打破了很多東西。
那一夜的那位特工,在那條公路上,到底是走在未來,還是走在過去?
這名特工至今依舊活著,而且在719局任職,夏至提出想要見他一面,只不過被議會拒絕了。
類似的資料還有很多,這是夏至這兩年多來一直在研究的東西。
王聖宵本以為這是母親的興趣愛好,可現在看來,似乎根本不是如此。
「我不明白。」
王聖宵沉默了一會,才有些發懵的說了一句。
「你現在看到的江上雨,未必就是江上雨。對比真的江上雨的話,你一點都不差的,但跟現在的江上雨相比...生命長度不同,他境界比你高,是很正常的事情。」
王聖宵一臉懵逼。
這次是真的懵了,越聽越懵。
他怔怔的看著夏至,半晌,才有些遲疑的叫了一聲:「媽?」
「你還不明白嗎?」
夏至柔聲道:「江上雨,應該是有兩個的。一個是真正跟你同齡的江上雨,最多半步無敵境,肯定不如你。而另一個,應該是來自另一片時空的江上雨,或者是來自於未來,真實年齡比我都小不了太多的江上雨,也就是現在這個超越了巔峰無敵境的江上雨。」
王聖宵臉部肌肉瘋狂的抽搐著,情緒和表情一瞬間變得完全混亂。
來自未來?
另一片時空?
什麼鬼東西?
「媽,你沒事吧?」
王聖宵哭笑不得。
「我知道你很難相信。」
夏至平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事實上,關於江上雨,我也不確定是不是這樣,但想來想去,這似乎是唯一的可能了。他這次多要了半份永生,也可以算是一個作證。好,我們不說江上雨,但我要告訴你的是,來自未來,並非是不可能的,我已經見到了真正的證據。」
王聖宵用力的晃了晃腦袋,他再三確認了自己沒有喝酒,這才木然道:「什麼證據?」
「秦微白。」
夏至聲音低沉:「輪迴宮主就是秦微白。是來自於未來的秦微白,你現在看到的,東皇宮的那個秦微白是假的,不,應該說是真的。她們理論上可以說是一體的,但現在的秦微白,是這個時空的她。而來自未來的秦微白,現在就在林族,她的傷勢極重,生生死死,我之前拿出去半份戰神之軀,以及納蘭詩影進入東皇宮,實際上的目的,都是為了救那個秦微白。
這種事情 ,納蘭詩影已經見到了,而且跟我溝通過,千真萬確。
我沒有見過林族的那個秦微白。但是現在陪在李天瀾身邊的那個,我見過,而且,雖然沒有親口承認,但是我去幽州見她的那次,她借軒轅鋒和九州寒,已經給過我暗示了。」
「我不相信。」
像是有無數的雷聲在腦海中不斷轟鳴。
王聖宵的表情變得有些麻木。
「這些我一開始也是半信半疑的,直到...」
夏至的眼神里閃過了一抹掩飾不住的恐懼:「聖宵,你知道兩年多前一劍劈開了帝兵山的人是誰嗎?」
王聖宵的身體猛然一震。
夏至苦笑起來:「我猶豫了兩年多,一直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你。如果你知道他的身份,壓力恐怕會更大,你確定要聽嗎?」
「難道...總不可能是李天瀾...」
王聖宵笑了起來,有些勉強。
「不是李天瀾。」
夏至低沉道:「那人叫李東城...他是...是李天瀾和秦微白的兒子。他自己說的,李天瀾和秦微白的...看上去三十歲左右的兒子,另一片時空裡他們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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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時空中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