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恢復了清明,張月揉了揉眼睛,看向前方,才發現門外並不是醫院的走廊,而是他平生難見的美景。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四周翠竹矗立,竹葉隨風舞,裁剪著天邊灑落下的陽光,將一點點斑駁竹影點綴在青青草地上。
竹林中央是碧綠的,似玉如鏡的小湖。一條青石小橋跨過半個湖面,延伸向湖水中心。在那裡坐落著一個小圓亭,繼續往前,則是一座依山而建的紅木樓閣。
「這?」看著這陌生的景色,張月問道。
顏夕背著雙手,有些自豪地指了指那座紅木樓閣,笑道:「那是我們的家,身為異靈人的家。這整個地方是一個小型空間,叫陰陽間。相當於我們異靈人的秘密分部,遍布世界各地,住著形形色色的異靈人。每一個陰陽間便是一個除妖司,各自負責自己地區的安全。我給我們的除妖司取了名字,叫「鏡」」
張月問道:「鏡?」
顏夕神秘地笑笑:「是啊,因為我們平時都戴眼鏡啊!打架不方便才摘下來的。現在你加入,也是個四眼,非常符合我們除妖司的名字。」
張月自然不會當回事,繼續觀看著周圍的景色,說道:「你們異靈人的住房條件真好,背山面湖,亭台樓榭,竹林環繞,工資不少吧?」
顏夕笑道:「與其說異靈人的工資多,不如說我們靈道盟的待遇好。」
「嗯?」張月疑惑。
張月笑道:「那我似乎找了份不錯的工作。」
「必須的,像這樣的陰陽間,換做其他異靈人勢力可未必能拿得出來。好好跟著哥干,保你吃香的喝辣的。現在,先帶你見見你以後的同事。」顏夕拍拍張月的肩膀,然後一把抓著張月的手便往前走去。
張月也未作抵抗,任由顏夕這麼拉著。兩人並肩,緩步走在青石板橋上,看著橋下湖水清清,頗有一番意境。一路走過小橋,亭台,距離樓閣還有一段水路。
張月看著亭下的小木舟,說道:「這陰陽間,不會是你自己設計的吧?」
顏夕拉著張月坐上小木舟,向樓閣划去,笑道:「嗯,被你看出來了嘛。」
「呵呵,你高中的時候就常跟我嘮叨,你以後要住在這種古色古香的地方。」張月搖著船槳,笑著回憶道。
顏夕伸了個懶腰,乾脆利落地躺倒在木舟上,手枕著腦袋:「是啊,在這裡出古裝片簡直完美。」
兩個人撐著船,在湖面蕩漾,敘說著舊時的點點滴滴。
樓閣上,一聲巨響突然傳出,紅木紗窗應聲爆碎,只見一道暗紅色的火線直上雲霄,散發著熾熱的溫度,將周遭的雲層都震散開了。鬍渣男背負火翼,矗立在雲巔之上,黝黑的肌肉繚繞著火焰,猶如火神降臨。
緊隨他之後,一條彩色長橋從破碎的窗口內伸出,橫跨上天空,涌動著各種各樣的能量波動,雖然不純粹,但氣勢不比鬍渣男弱。兔子牙手握著一根形似毛筆的法杖,腳踩彩橋,一步登上雲顛和鬍渣男對峙。
這兩人,張月都有一面之緣,都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顏夕的同事。張月看著天空上這副光景,有些疑惑:「這是?在歡迎我?」
顏夕一點緊張的情緒都沒有,反是饒有興趣地從小舟上坐了起來,笑道:「別想太多,安心坐著看戲就好。」
張月疑惑還未消,天上就傳來讓他無語的對話。
「老黑!你幾個意思?我看著劇,你竟然打遊戲強行卡我網速!」
「誒喲喂!我還沒說你卡我網速呢,害得我又掉了一個段位,還被人舉報了,原因竟然是我玩得太爛!要不是你看劇卡我網,我至於嗎?」
「自己技術不行,還怪網?要臉嗎?」
「我技術不行?我可是職業玩家,雖然退休了,但怎麼也不可能被舉報玩得爛!」
「……」
張月怔怔地看著天邊已經轟撞在一起的光芒,那一聲聲的對話還縈繞在耳邊。張月苦笑道:「我的新同事還真是活潑。」
聽了張月的話,顏夕也是笑了起來:「是啊,可活潑了。我給你介紹一下,那個火焰黑大漢叫楊斌,我們平時叫他老黑。另外一個豐滿美嬌娘叫尹若卿,叫她兔子就好。」
張月點點頭,示意他已經記住了,旋即又問道:「就這讓他們打?」
「放心,會有人出來阻止的,我們看戲就好。」顏夕擺擺手,無所謂地笑笑道。
剛說完,閣樓內就傳來一聲不耐煩地叫喊「你們夠了!」。奶媽身形如燕,踏風而行,輕飄飄地,不引人注意,但當你發現時,她已經來到火光和彩光交織的中心。奶媽雙手舒展,指尖流動著黑白氣流,她無視光芒中狂暴的能量,直接探入光芒之中,輕輕一撕,便讓喧囂的天空恢復了平靜。
奶媽一手揪著老黑的耳朵,一手提著兔子將兩人分開,斥道:「鬧什麼鬧?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吵死了!」奶媽黑著張臉,頭髮亂糟糟的,身上還穿著睡袍,明顯是剛睡醒的樣子,那沖天的起床氣讓兔子和老黑大氣都不敢出,安安分分地被拎著。
顏夕笑道:「看!我沒說錯吧。這個是奶媽,真名吳韻菡。實力很強的哦,平時沒事別惹她,她是全司里,除我之外最強的人。」
張月聞言,不由得多看了奶媽幾眼,將這樣貌平凡的女人深深地記在了心裡。似乎是察覺到了張月的目光,奶媽向下望去,和張月對視了一眼。那還充斥著起床氣的眼睛看上去冷漠無比,張月卻沒有在意,禮貌地點頭回禮,便收回了目光。
小舟飄著飄著,已經飄到了閣樓邊。張月和顏夕邁步登上閣樓,正好看到不遠處的紅木樓門被打開,短髮女牽著中分男一路小跑過來,迎向張月和顏夕。
「現在來齊了。女孩是小姨,真名王彥怡。男孩是她的小情人,本司唯一的高富帥,莊澤涵,外號老莊。」顏夕介紹道。
張月向著兩人,微微鞠躬,算是問了好。小姨見狀也是拉著老莊彎身還禮,嘴角含笑,舉止落落大方,讓張月心裡暗道:總算有個正常的了……
這時,奶媽也拎著老黑和兔子,從天邊落下,與小姨和老莊並肩站在一起。一行五人,並肩而立。張月這才發現,五人竟然都戴著眼鏡,算上自己和顏夕,這個除妖司的人還真都是四眼。但張月還是覺得,鏡司這個「鏡」沒那麼簡單。
張月心裡正胡思亂想著,顏夕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他的思緒拉回了軌道,隨後轉向奶媽五人笑道:「這就是張月,我們未來的新同事,大家請隨意折騰。」
「額……我叫張月,請多指教。」張月沒有理會顏夕的調侃,笑著自我介紹道。
「歡迎,歡迎……」稀稀拉拉的一片歡迎聲還沒結束,一道很不協調的聲音突然從其中傳來。兔子皺著眉,打量著張月的臉,認真地說道:「眼睛這么小,真是毀了這張臉,要是給你貼個雙眼皮,戴個美瞳假睫……還是有救的。」
「?」張月依舊眯著眼,面無表情,但心中茫然。
顏夕扶額,上前摸了摸兔子澎湃的胸部,笑道:「兔子,你又掉線了,我幫你調回來吧!」
「啊!!走開,你個變態!」
兩女笑鬧著奔進閣樓,關上木門,乒桌球乓的。聲音接連響起,讓人浮想聯翩。
這一天,鏡司象徵性地開了幾瓶酒,慶祝張月的加入,然而只有老黑一個人喝的大醉,被奶媽抬回了房間。其餘人便各自散了。張月回到自己的新房間,在這個古色古香卻又充滿現代科技氣息的房間沉沉地睡下,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微亮,張月便從夢鄉中醒了過來。許是酒精的作用,張月睡得很好,如今醒來精神狀態比起前幾天要好了不少。簡單地洗漱一番後,張月便走出了閣樓。
紅木門推開,一陣涼涼的晨風便撲面而來,撩開張月額前的髮絲,那雙躲在鏡片下的眼睛依舊眯著,只開一條縫來打量這個世界。也許這樣看世界,能看到更多不引人注意的點點滴滴吧!
湖邊,顏夕還穿著睡裙,慵懶地坐著,兩條白藕似的小腿輕輕地晃著,腳邊正是昨天她與張月一起划過的小舟。張月緩步走了過去,在顏夕身邊坐下。
對於張月的到來,顏夕並沒有感到奇怪,而是淡定地扔給張月一枚黑白色玉質戒指,說道:「這是奶媽自製的陰陽戒,我們鏡司特有,是進入這裡的鑰匙。想出去,心念一動就能打開空間通道,想進來隨便推開一扇門就可以了。這東西,還內置一個小空間,平時用來儲物也很方便。」
「我怎麼覺得我穿越到了中二?」張月將戒指戴在右手小拇指上,戒指微微一縮,便緊緊地戴在小指上,卻又不會感覺不適。
顏夕煞有其事地點點頭,說道:「說不定真的是。」
「那寫我們的作者肯定是個中二病重症患者,已經無藥可救了。」張月心情頗好,少有地順著顏夕的話開起了玩笑。
顏夕笑道:「雖然聽你吐槽很有趣,但現在該說正事了。接下來,就是給你布置任務的時候了。這可是你加入鏡司的第一個任務,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嗯?」
「……」顏夕在張月耳邊低聲緩緩說著。片刻,張月才點點頭:「好!」語氣平淡,但卻有讓人信服的魔力。
「咳咳咳……那啥,你們完了?」一道極度破壞氣氛的聲音從後邊傳來,老黑還是一身運動服加牛仔褲的打扮,說好聽點是隨意,難聽點就是邋裡邋遢了。老黑叼著煙,一臉鬍渣,和他鼻樑上那副黑框眼鏡有點不符。他正滿臉尷尬地看著坐在一起的張月和顏夕。
「嗯?起了?那就好,你們現在就出發吧。務必要把呆月送到何主任那裡,路上可能會被盯上,老黑你可不能掉鏈子。」顏夕嚴肅地說道。
老黑也是收起了玩心,拉上運動服的拉鏈,整了整衣領,叼著煙,含糊不清地笑道:「沒問題……交給我吧!走嘍,呆月,哥帶你去浪。」
張月笑道:「麻煩你了,楊……。」
「打住,叫我老黑,我聽習慣了。」
「哦……老……黑。」
聞言,老黑大笑,手往前一推,像是推開了一扇門,光芒一閃,便拉著張月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