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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辦公室後存星就發了消息給母親,母親回復地很快,竹青卻是她的舊友。
既然母親已如此說,存星也就沒有再多想,退出聊天框正欲關上手機,一條新聞推送跳了出來。
「雲闌山大火已暫時被控制,外圍滅火接近尾聲,消防員仍無法進入森林內部。」
存星嘆口氣,雲闌山棲息著諸多妖族,內部的滅火任務只能全壓到管理局的身上了。
想來也是個大工程。
存星點開工作群,群里眾說紛紜,也沒個起火來源的定論。
局裡沒派車,存星隨手在路邊解鎖輛自行車就上了路。他申請到了所有失蹤者住處的鑰匙,在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挨家跑著調查這種任務,就落在了存星這個基層工作人員的肩上。
存星也是有些私心的,整理失蹤人員名單的時候他發現了個相熟的——一位叫夭兒的桃妖。
夭兒年紀小修為也不高,第一次來管理局報道的時候,站在兩隻植食性妖的中間瑟瑟發抖。
她眼睛很漂亮,提交登記表的時候正遇上的是存星。存星一下子就記住了這個笑容明媚、眼睛仿佛會說話似的女孩兒。
可能是剛來這個城市人生地不熟,夭兒加上存星的好友後就熱情地聊了起來,一來二去兩人便熟了。
夭兒是做蛋糕烘焙的,自己經營著一家蛋糕店。她店裡的招牌都與桃花有關,店面不大,裝修卻是時下最流行的田園風。再加上夭兒人長的好看又會說話,店裡生意也是一天天的好起來。
存星騎著車直奔夭兒家。
這是夭兒近期才換的房子,離店裡近些,也是存星幫著搬家的。
房子位於一個中檔次的小區,門衛還算盡職,大致問了問存星找的是什麼人才放行。
存星熟門熟路找到夭兒家,門縫裡被塞滿了宣傳單,一袋沒來得及扔的垃圾在門口已有些微微發臭。
存星將垃圾袋往旁邊稍挪了點,帶開門,屋內一種灰塵的味道撲面而來。
「她已經很久沒回來過了。」
存星這樣想,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順手又查了與夭兒最後的聊天時間。
聊天記錄定格在一個月前,夭兒說明天要早起後便無後話。
從來都是夭兒主動與存星說話的,存星雖也覺夭兒可愛卻無其他方面的愛慕之意。為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夭兒沒有主動找他,他也識趣地閉上了嘴。
「這個時間不能作為確切失蹤時間啊。」
存星懊惱地抓了下頭髮。
雖家中無人,存星還是依著規矩換了拖鞋,再按照夭兒強迫症的擺放方式排列在牆邊。
搜查工作往往需要大量人手,可此時雲闌山的事兒加上過年這個特殊時期,使局裡人員緊缺,存星臨時接過這擔子其實也是有些找不著方向。
存星首先來夭兒家的目的,除卻真的關心,其實還有另外一點。他足夠了解夭兒,知道夭兒會有寫日記的習慣。
其實寫日記的習慣是大多數年輕樹妖都會有的。
尚未化形的他們卻已懷有靈識,本體限制了他們的移動也同時限制了交流。化形前的時間裡早已學會了自己同自己說話,所以就算化形後可以開口,多數也會保持這一「自說自話」的習慣。
存星雖來過幾次,但循著規矩從未進過夭兒的臥房。
眼下這情況也難顧什麼禮儀了,存星徑直走進夭兒的臥房。
剛進去,存星眼皮便跳了一跳。和月之一樣,夭兒也是個「人前風光人後邋遢」的主兒。
衣服胡亂堆在床上,衣櫃旁的髒衣簍里塞滿不知是放了兩天還是三天的衣服。
化妝品在梳妝檯上倒的三三倆倆,鏡子上竟印著個唇印。
「最後出門前化了妝,而且」存星想了一下,「可能是談戀愛了。」
一片羽毛在存星眼前落下,存星轉身,一個黑子的男子正堵在門外。
二人站著,男子怒目圓瞪,存星一臉無奈。
「請問你?」
「你是誰!你怎麼有夭兒家的鑰匙!」
還未等存星說完,那黑衣男子已怒氣沖沖地到了存星跟前。
鋒利的匕首割向存星,存向後一個閃身,男子撲了個空。
存星隱約感覺到風發生了改變,這男子借著風使自己的動作更加敏捷。
「我是管理局的人,夭兒在失蹤人員名單里。」
躲閃間存星從口袋裡迅速掏出證件,在男子下一刀揮過來前將證件擋在了中間。
男子停下動作。
「鑰匙是局裡批下來的,我是負責調查的臨時調查員,我叫存星。」
「你和月之是什麼關係?」男子放下刀,眼神卻還是同樣銳利。
「那是我姐,你看我們的名字,星和月。」
男子「哦」了一聲兒,眼神放鬆下來:「我是被劃分在月之工作區域內的,我叫墨皓,一隻燕子。」
存星後退兩步同墨皓拉開距離:「你怎麼會在這兒。」
墨皓不言語,向著臥房門外做了個「請」的手勢。
存星識趣出了臥房在客廳坐下,墨皓隨後走出,順手關上臥房的門。
「夭兒失蹤兩周了。」墨皓在存星對面坐下。
「是你報的案?」
「是。」
「那你介意我走正規流程對你進行調查嗎?」
墨皓點頭。
存星拿出手機開始錄音,同時將工作筆記本攤在桌上準備速記。
「請問您與失蹤者的關係?」
「如果那天我們見到了,也許現在就是戀人關係了。」墨皓面露痛苦的表情。
存星突然想起夭兒曾提起過這號人,一隻總會光顧她蛋糕店、風度翩翩的燕子。
「您最後一次見到失蹤者是在什麼時候?」
「兩周前,我發現了一家不錯的餐廳,約她晚上一起吃飯。」墨皓說,「那天她很早就關了店,可能是她預感到了我準備表白,她說她要先回家畫個妝。」
「後來我在餐廳等到晚上十一點,她都沒有出現,我們約的原本是五點半。」
「我以為是她想拒絕我卻不好意思開口,就沒有再聯繫她,怕讓她尷尬。」
「直到我聽說還有一些樹妖失蹤,我才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墨皓捂住臉:「是我大意了,如果如果我能早點報案,也許她現在已經被找到了。」
存星拍了下墨皓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知道失蹤者的故鄉在哪裡嗎?」
墨皓深吸一口氣平復情緒,用手拭掉眼角的淚痕:「我和她是雲闌山的同鄉,但以前不認識。」
雲闌山
存星一時出了神。
墨皓繼續說:「我本想調查所有失蹤者的信息,但實在是人微言輕,我又無權無勢。」
「我這裡有所有失蹤者的資料,不必擔心。」存星很快恢復如常。
「夭兒失蹤,雲闌山又恰逢大火,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存星搖頭:「目前資料顯示,失蹤者的故鄉並沒有什麼相同點,雲闌山來的只有兩個。」
墨皓陷入沉思。
「那有什麼別的有利線索嗎?」墨皓問。
存星有點尷尬:「調查才剛剛開始,目前最大的線索是失蹤的都是樹妖」
「我覺得你們作為一個政府單位,應該反思一下辦事效率。」
「其實嚴格來說我們不算政府單位。」
二人一時相顧無言。
「失蹤者有寫日記的習慣你知道嗎?」存星清了清嗓子。
墨皓的眼裡閃出凶光:「我不知道,你跟她關係很好?」
「我跟她關係好不好不知道,但是事情很明顯不是你想的那樣。」
存星感覺有汗從頭髮里滑下來。
「我與失蹤者是朋友關係,我知道她有寫日記的習慣,也許能從日記中看出什麼端倪,所以」存星盡力擠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可以麻煩您去臥房裡找出日記本嗎?」
墨皓起身走向臥房,在門口回頭看了存星一眼。
存星感覺到墨皓眼中的敵意,背過身不再看向臥房的方向。
關門聲在身後響起,存星無可奈何地關掉了錄音。
夭兒的房子也是偏自然的裝修風格,有小陽台採光不錯,家中也是種了好幾種綠植。
存星的手機響起,他先是看見了五個未接來電,再才是月之的消息跳進眼裡。
「忘記開聲音了」
存星設置好了鈴聲,點開月之的消息。
對話框裡有兩個文件,分別是歐家主和週遊的錄音和文字敘述。
存星點了保存後下拉到最底,「推測所有失蹤者已遇害」幾個字另他猝不及防。
存星下意識關上手機屏幕,腳步聲已在身後響起。
「我找到了。」
墨皓揚了揚手機的日記本,那日記本的封面上繪滿桃花,隨著晃動還有隱隱的香氣撲鼻而來。
存星愣在原地。
「怎麼了?」墨皓不解。
「沒事。」
存星咽下口水,扶著沙發挪回剛才坐的位置。
「你接到新消息了。」墨皓盯著存星,「全部告訴我。」
「你是精神系的天賦?」
墨皓的眼神依然銳利:「你的表現太不自然了。」
「有一個壞消息。」存星面露難色。
「夭兒死了。」
存星一驚,墨皓雖嚴肅卻不見驚訝,只是眉目間的陰雲又濃了幾分。
「不用安慰我,我已經猜到了。我守在這裡這麼多天,就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存星艱難點頭,接過墨皓遞來的日記本。
「存星,我想報仇。」
墨皓身邊的氣流開始不穩,風從每一個角落匯聚而來。以他為中心,整個房子裡的氣流都發生了扭曲。
「原來是風的天賦」
存星這樣想。
第十章?失蹤者家裡的偶遇(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