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雅別致的雕花紫檀窗格,朝陽的光輝被撕成一片片地灑在屋裡的地板上。筆神閣 bishenge.com客廳四角各有細瓷大插花瓶作裝飾,堂前還掛著一幅名貴的墨寶真跡。
鍍金獅首香爐里的煙裊裊四溢,這到處的一切,從各種感官接踵而至的衝擊,都讓賈錢有種恍惚的不真實感。
擺好碗筷,很快就見到素別枝和賈錢父母從門外回來了。
賈錢老爹手裡提著幾包幹草藥,看來是素別枝帶著兩人去藥鋪了,進屋後嘴裡還不住地叮囑:
「藥方就是這樣,我今早已經讓他試著服下了一劑,主要是看藥量是不是還要進行一下加減……」
「哎,好嘞。真是多謝你。」賈錢老娘還滿臉堆笑地向素別枝一個勁道謝。
「他的身體狀況還需要一段時間的調理,大概服藥半個月吧。」素別枝繼續說。
賈錢見狀,頓時又清醒了過來。他連忙跑上前去,想去要個說法。
但是,賈錢老爹老娘看到他,頓時無比激動地也迎了過去,一家三口瞬間抱在了一起。被緊緊抱住的賈錢有些愕然,他又不明白了,現在是個什麼狀況?
「兒啊,快說說,你這段時間都經歷了啥。」老娘聲音顫抖著,滿是疼愛的語氣。
「乖仔,這段時間一直在和那些壞人作鬥爭,真是了不起啊乖仔!」他老爹也聲音顫抖著,似乎,還挺自豪。
「不是……」賈錢頭腦有些錯亂,但當他看到一旁裝作若無其事的素別枝時,頓時明白過來了。好他個癟犢子,難怪好心帶著爹娘出去買藥,原來這波是先發制人。
這樣一來,他就不好講明素別枝的詭計了。既然老爹老娘都認為自己是個「抗擊壞人的英雄」,那若反過來再說一切都是素別枝的布局,自己臉上也沒有什麼光彩的。
既然如此,他也只能順坡下驢了,素別枝真可謂是奸猾老練。
正好東方詩明也把早餐做好,眾人就圍著餐桌坐下,一邊吃飯一邊聽賈錢娓娓講述他一路上的經歷。
顯然這種故事非常下飯,賈錢老爹老娘聽得津津有味。因為賈錢順著素別枝的套路,對其中的部分進行了曲解和改編,因此聽起來更加有趣味,即使是其中的兇險的部分,也頗具有故事性的色彩。
通過賈錢的講述,老爹老娘算是了解了兒子這段時間的辛苦。還有東方詩明和素別枝這兩位摯友的幫扶,那些惡匪頭目最終被一網打盡,實在是盡善盡美。
「最後……」賈錢吞咽下一口饅頭,晃著筷子意猶未盡地結尾,「我們一路飛馳,忍著傷勢趕回了封鹿郡。於是這段除惡書生的路程,就達到終點了。」
「哦……」賈錢老爹把剩下的稀粥喝了精光,舔著舌頭,似乎還流連在剛才的故事裡。
老娘也不禁拊掌讚嘆:「兒子,真是了不起。」
「是啊,您的兒子確實非常了不起啊。」素別枝也坐在一邊嘻嘻笑著附和,但卻換來了賈錢賭氣似的白眼。
「等等等等,」賈錢忽然又想到了自己的疑問,連忙趁機會問道:「我能說的都說完了。老爹,你們也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你們稱呼素別枝是恩人?他有何德何能……」
素別枝嘴角一直翹著,但沒有說話。老爹老娘先看了素別枝一眼,又回頭驚訝地對兒子說:「哦,我們還以為你已經知道了呢。」
東方詩明也停下筷子,仔細傾聽。
「那是十來天前的事情了吧。」老爹摸著下巴,與老娘相視著一起回憶。
十來天前?賈錢愣了一下。這差不多就是他從青崖書院被遣送回鄉的時間。
「那幾天,咱們封鹿郡一連下了好幾天的瓢潑大雨。」
老娘接上話茬,皺著眉頭說,「還颳大風,我記得那邊的商鋪都開不了門了呢。」
「咱們原來的老房子,本來就有些漏水,房梁房椽都不牢固。就在那幾天,雨下得最大的時候,咱們老房子在半夜的時候塌了。」
「塌了?」賈錢張大嘴巴。
「是,你爸還被房梁砸傷了。」老娘朝老爹努了努嘴,示意此事確鑿無誤。
老爹扭了扭脊樑,似乎還有點心有餘悸:「是啊,睡到半夜就被砸殘,真是嚇死人。」
賈錢聽說自己家原來還經歷了這樣的劫難,眼中流露出驚訝和傷痛,仿佛自己也是那場變故的經歷者。他接著追問:「那,然後呢?」
「然後,雖然第二天雨就基本停了,但是咱們家徹底變成亂七八糟了。」老娘繼續回憶道,「還有你老爹也受傷了。房子毀壞,修葺又不方便,你老爹和我差點就要沒地方住。但是就在那天下午,素別枝小哥恰好路過咱家,這才幫咱家解除了這一樁爛攤子啊。」
「真是大善人啊。」老爹由衷地望向素別枝,情不自禁過去攥住素別枝的手,不斷地晃著,「再次感謝啊,感謝。」
賈錢看著老爹的舉動,臉上有點微微抽搐。
他看著素別枝,半信半疑地說:「所以,是他幫咱們修好了這座新房子?」
「是啊。」老娘激動地一拍手,「不光這樣,他還幫你老爹很快就治好了傷。人家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但自從素別枝小哥給你老爹敷上了那種神奇的藥膏,才過了兩三天,你老爹就跟個正常人一樣沒區別了。」
「這……」賈錢難以置信。
「素別枝小哥一來,就主動幫咱們出錢僱人修房子。還給你老娘和我準備了客棧房間暫住,完全沒讓我倆出一個子兒。」
老爹一遍遍撫摸著素別枝的手背,「能有這麼好的房子住,真是從前都沒有想過。小哥真是為富又為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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