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道天,上古陰陽宗祖庭。
彭禹是第一次來到這裡,看著道天外面的雲海仙峰,頗有種超脫世俗,遠離紅塵的舒然。
「我脫身後,不妨來此和她結伴修行,參悟乾坤大道。」
雲仙兒有感彭禹到來,率領十二位仙女親自來迎。
看到他手中香囊,目光微閃:「顓陽的劫數可過去了?」
「那傢伙桃花劫一大堆,天知道未來還有沒有。不過當下看,應該算是度過了?」彭禹大略講述顓陽的遭遇,並把香囊還給雲仙兒。
聽聞顓陽差點被人採補,雲仙兒臉色一紅,嗔怒道:「我家都是雲英的仙女,你這些話不要在她們面前說!」
招呼其他人先離開,她拉著彭禹觀賞陰陽道天風景。
道天內有乾坤,自成天地,有八萬萬里之大。一處處山巒建造房屋宮殿,還有開墾出來的農田、藥田。
「陰陽十二天逃出來的遺民不少,大家聚在這裡建造一處世外桃源。未來等一切平定,我們會再度建立自己的家園。」
那時,十二天重歸虛空,不再與大昆接觸。
彭禹清楚雲仙兒的想法,不置可否。
若未來自己跑到這邊借地修行,還能幫上一把。
「對了,你這次來正好。我把乾坤戒給你,算是給你的生日禮物。」
「那口井,你有法子了?」
「你既然來了,我們聯手將鴻蒙古井開闢出來。或許,這就是我們陰陽宗的希望。」
「事不宜遲,過去看看。」
彭禹默默計算時間。自己得知顓陽的事,趁夜跑出宮。月狼山折騰完,跑到陰陽道天已過子時。
在早朝前,不,在卯時之前,自己必須趕回。
雲仙兒帶他走入道天后山,來到吞吐鴻蒙之氣的古井畔。
看到這井,彭禹聯想到顓雲的鴻蒙大道。
那廝未來的修行,不就是這口井嗎?
「井內的鴻蒙之氣,是祖師婆婆在天外搬運而來的鴻蒙碎片。相傳是天地開闢之時的殘留。你我聯手將這口井開闢為天地,應該能打造一處不遜色大昆的大千世界。」
彭禹走過去,試著打出一道「乾坤離合神光」。神光劃破鴻蒙之氣,乾清、地濁二氣分開,小世界在井口緩緩演化。
轟隆
下一刻,鴻蒙大潮從井內爆發,小世界當即毀滅。
雲仙兒輕輕一抖,金面玉杆的聚仙旗噴吐玄雲白霧,億萬道符光在霧靄間穿梭,形成一重重陰陽封禁,將鴻蒙大潮重新鎮壓。
「小心些,這裡的鴻蒙氣很暴躁,近日更是連連爆發大潮。」
彭禹盯著深不可測的古井,沉吟道:「想要一口氣開闢這口井,需要你我發揮類比第六境的水準。眼下的我算上本命乾坤界,才堪比第五境的仙君、魔主。」
「我持有道天金爐和陰陽迷天綾,水平和你差不多。哦,道行可能比你快點。畢竟,你整天忙著俗物,哪有心思修行?」
雲仙兒這些年道行飛漲,距離仙君只差半步。
但陰陽宗的仙君道果,需要她行雙修之法,將宇宙天道視作雙修對象,采其本源凝練陰陽仙君道果。
整個過程雖然簡單,卻極為耗時。在沒有解決鴻蒙古井前,雲仙兒不敢花費幾十年時間閉關。
彭禹估算二人的修為,又想到聶景元手中的大戒。最終,還是搖頭:「當下的你我想要徹底開闢鴻蒙古井的天地,辦不到。」
「算上坤一戒裡面的鏡子也不行嗎?」
彭禹搖頭:「我離合神光水準有點次。」
說著,他又往古井打出一道本命神光。
光有三尺,墜入鴻蒙後,天地再現。不過三息時間,又崩潰於鴻蒙。
雲仙兒蹙起娥眉,上前握住他的手,將陰陽道炁傳過去:「你再試試?」
陰陽道炁入體,和乾坤道炁水乳交融,彭禹明顯感覺自己的法力不斷攀升。同時,雲仙兒還將一枚戒指戴在他大拇指上。
「離合神光。」
再度打出神光,光有丈許,探入鴻蒙後爆發混沌雷音,一座大有千里的乾坤界徐徐張開。
但天地開闢時,鴻蒙之氣也在不斷蠶食,迫使天地重新閉合。
雲仙兒左手劃出,也打出一道離合神光。
「咦?你怎麼學會的?」
「我拿著戒指這麼多年,不會才是怪事。」
這道神光威能不遜色彭禹施為,沖入彭禹開闢的天地,繼續開拓這座小天地。在雲仙兒力竭時,彭禹甩出新的離合神光,確保天地繼續保持開拓狀態。
就這樣,二人輪流施法,最終在鴻蒙古井開闢一座內有萬里河山的遼闊洞天。
這座洞天恰似寶蓋扣住古井,壓制鴻蒙大潮的繼續泛濫。
雲仙兒臉上笑容濃了幾分:「有這座世界鎮著,我可以省心不少。」
看到世界位於鴻蒙大潮上方,彭禹神情微妙,不自覺想到大昆天地的處境。
九壘之下是歸墟大潮,不也正在一點點蠶食九壘,妄圖覆滅大昆天地嗎?
「戒指你先拿回去吧。我觀測天數,發現不久之後天地陷入永寂幽暗。多一枚戒指,對你有幫助。」
「好。」彭禹有心利用這枚戒指去拿陰陽鏡,不再推脫。
「不久後,我把陰陽鏡拿到手。再帶著聶師和師伯過來。咱們四個一起施法,或許能拼一拼。」
「到時候再說。」雲仙兒在開闢天地的過程中收穫不小,當著彭禹的面直接打坐參悟。
彭禹失笑搖頭,也跟著坐下來,在古井畔整理自己的乾坤體系。
乾坤十戒各有一門傳承。
乾一大戒的根本心法;乾二戒的造化補天之術;乾三戒的渾天罡氣;乾四戒的乾坤符文體系;乾五戒的無間遁法;坤一戒的乾坤離合神光;坤二戒的裂天劍經;坤三戒的彌羅大手印;坤四戒的顛倒瞬移法;坤五戒的乾坤易算術。
排除補天造化之法和易算之術,彭禹掌握其餘八門傳承。乾坤心法不用說,那是天天練,自動運行的。
剩下七門裡,彭禹最擅長瞬移和渾天罡氣。再其次是彌羅大手印和乾坤符文體系。劍經、遁法以及離合神光,彭禹只能說是會用,並不精通。
可現在嘗試開闢天地,彭禹對離合神光的感悟又深入一步。
在乾坤宗的三門攻擊類神通秘術中,離合神光的契合度還在《裂天劍經》以及「彌羅大手印」之上。
畢竟,上三宗內部的共通性,可比彌羅神劍兩脈強多了。
將三門攻擊神通修煉到極致,離合神光可以開天闢地、毀滅時空。裂天劍經能破滅時空,湮滅宇宙。彌羅大手印擁有空間降維的特殊能力,也是瞬移時銘刻烙印的關鍵。
但對比起來,還是離合神光略勝一籌。
彭禹試著練習了一會兒離合神光,又轉入彌羅大手印的修行。
「彌羅大手印的核心是元始,當初靈皇再創彌羅手印,便有太上印、靈寶印等,其目的是三十三印合一,打造一道最完美的印記。但那是靈皇對大道的理解,與我而言,三十三印並沒什麼用。」
彭禹也動了改良彌羅大手印的心思。他不打算按照彌羅宗開闢三十三天,而是打算以當今大昆的九重天為藍圖。借鑑烈山神人的九重神主道,創造一門九重天印法。
當這門印法成功,便可以讓乾坤宗的印法傳承徹底擺脫彌羅宗的痕跡,完全轉化為自己的東西。真正達到和乾坤離合神光持平的地步。
只是創造一門全新的印法,絕非一日之功。彭禹剛剛萌生這個念頭,只能暫時記下這個想法,日後慢慢研習。
至於裂天劍經……彭禹並不怎麼喜歡用劍。對裂天劍氣的認知,也就是破滅空間,殺敵用的東西,沒打算深入。
他將自己未來的修行,重點放在乾坤符文和彌羅大手印的改良。
……
臨近卯時,彭禹匆匆離開陰陽道天,回歸昆吾天宮。
趕巧,他碰見從紫宸郡趕回來的玄龍子。
見昆烈依舊是「玄龍子」打扮,彭禹欲言又止。
這要喊「父皇」,還是喊「前輩」?
二人撞了正面,昆烈見兒子望著自己,欲言又止,心中一突。
自己假稱閉關,可眼下卻從宮外回來,要怎麼解釋?
等等宮外?
「你一夜沒回宮?」昆烈先發制人,詢問彭禹昨夜去哪了。
這種熟悉的家長問話,讓彭禹心情微妙。
「昨夜顓陽發生一點事,我去幫忙。現在已經弄完,我回來做晨禮。」
飛鳳門,依舊是熟悉的侍衛長。
看到外頭的父子倆,默默開門放人。
「幹得不錯,」彭禹拍了拍他的肩,「回頭孤王有賞。」
呵呵,賞賜?
不用,您只要按時回宮,不讓我們夜裡多加班開門就好。
彭禹跟著昆烈往乾元殿走,路上提及昆晨的狀況。
「小八暫時醒不過來?魂魄不在?隔壁宇宙乾的?」
「是這樣,要不,我們先去皇子宮?」
「不,朕要先換衣服,稍後還要拜見母后。」
昆晨在昆烈心目中的地位,顯然比不上得寵的兄長和撫養他長大的嫡母。
「等朝會後,再去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