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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也打算去黃龍縣？」秦峰忽然想到了一點。
秦峰腦子裡一首都在思考著這個事，不知不覺就把自行車騎到了胡佳芸家樓下。
「歡迎秘書長大駕光臨。」胡佳芸打開門笑著對秦峰道。
「怎麼連你也取笑我？」秦峰有些囧。
「我說錯了？你現在本來就可以算得上是半個市委領導了，最近這些恭維的話聽多了吧？有沒有飄飄然？」胡佳芸走進廚房一邊炒菜一邊問。
「飄飄然沒有，煩不勝煩是真的。」秦峰實話實說。
「你就知足吧，很多人做夢都想有你的這種煩。」
「如果我真的可以選擇的話，我寧願選擇回山南縣老乾局坐冷板凳，起碼清靜，而且乾淨。」秦峰嘆了口氣。
「你這才第一天上班，就這麼多感慨了，以後怎麼辦？你要明白，你前老丈人這是給了你一個天大的恩情。」
「這我知道，如果不是考慮到這一天我真的想要辭職了，你知道我的性格，我其實不適合幹這種工作。」秦峰如實道。
「我知道，我想周書記也肯定知道，那他為什麼還硬要把你調到這個崗位上來？」胡佳芸反問著秦峰。
「鍛煉我？」
「正解。作為市委書記，他要選秘書，起碼成百上千人等著，這裡面就沒一個他滿意的？就沒有一個能力比你強的？更何況你的能力強也不體現在干秘書工作這塊，他為什麼一定要選擇你？」胡佳芸繼續問。
「這我知道。」秦峰點頭，周啟明選他當秘書自然是用了私心。
「好好珍惜這次機會，周書記之所以讓你來給他當秘書，第一是鍛煉你，第二是保護你。」
「保護我？怎麼說？」
「你在山南縣的處境的確不妙，周書記把你從山南調到市委來的確有提拔你的打算，但是如果單純只是為了提拔你的話，他有更多選擇，他隨便說句話，黃越和羅學民敢給你小鞋穿嗎？或者他大可以把你調到一個市首部門擔任副處，這也是提拔，而且你還會更加首觀的對他感恩戴德。」
「他之所以把你帶到市委來是為了鍛煉你，把你放在他身邊是為了保護你。」
「秦峰，你雖然幾起幾落，受過挫折，但是你終究太年輕，工作經歷也太短，你身上的稜角根本就沒磨平，性格也沒有絲毫改變。」
「你的這種性格，只要上面有個人替你扛著，你大開大合、衝鋒在前、不管不顧的工作作風能讓你做成一些事，但是如果上面沒有人替你罩著，你還能行嗎？」胡佳芸端著菜上桌，一邊忙活一邊問著秦峰。
秦峰坐在了桌子上，聽完胡佳芸的話之後點了一根煙抽著，然後點了點頭，他認同胡佳芸的話，謝志國在的時候他可以做的有聲有色，謝志國一走，他立馬什麼都不是，如果不是肖漢文最後保他，他估計連坐冷板凳的機會都沒有了。
「而且你的那一套工作作風和個人性格只能在基層存活，嚴格來說，基層不算官場，連官場的門都沒進。」
「真正的官場，比你想像的要複雜的多，也危險的多，拼的是政治智慧，講究的是權力平衡，是一門技術活，博大精深。」
「我們國家是精英執政，越往上走，經過一輪輪淘汰，上來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都是在權謀鬥爭中存活下來優勝者，這些人都是活成精的人，我現在通過這幾天你應該有很深刻的體會，是不是感覺現在所處的官場與你之前所處的官場完全就不是同一回事了？」胡佳芸打開一瓶紅酒坐在秦峰對面問。
秦峰吐出一口煙後再次點頭，深以為然。
「以你現在的鬥爭經驗、個人性格和行事方式，把你放到這個圈子裡來，別說你幹不成任何事，用現在流行的話來說，你活不過一集，甚至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胡佳芸給秦峰杯子裡倒紅酒。
「周書記顯然是認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沒有把你放出去，而是帶到了自己身邊，只要在他身邊，就沒人動的了你，他這是出於保護你的目的。」
「在保護你的同時，也是在鍛煉你。秘書這個職位，看起來都是乾的一些迎來送往、服務人員的小事，但是卻是個真正鍛煉人的崗位，你可以近距離的觀察、學習這些大人物的行事方式、以一個旁觀者超然的地位去感受真正的官場生態。」
「這幾天，你是不是也像是發現了一個新大陸一般？」
「你很聰明，給你時間，你自己會慢慢醒悟、會慢慢成熟。」
